11、Chapter Elev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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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阳光透过白色的云朵射下大片大片的明亮。站在郁郁葱葱的白桦林边，放眼望去是白色的铃兰花田。弯曲的小径上方是用竹条编制的顶棚，爬满了浓密的绿色植物。清爽的微风拂过小小的叶片，空气里弥漫着花的香气。
“这地方怎么样？”
黑发男人眯起眼睛环视着四周，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温暖却不刺眼。他好笑的看着那双满怀希望盯着他的绿眼睛。
“还不坏。”他假笑着：“波特先生，以你的眼光而言简直好极了。”
哈利发出“呼哧”的怪声，舒展开四肢随便靠坐在树下：“斯内普先生，非常感谢你尖刻的评论和讽刺式的赞美。”
斯内普的脸上是一个近似于微笑的表情，他皱了皱眉头，在哈利的身边坐下：“任何一个在凌晨时分就被打扰的可怜人至少拥有控诉的权利。”
“哈。你的意思是其实伏地魔也睡懒觉？”
“这样无聊的笑话你最好放在餐桌上说。”斯内普舒服的合上眼睛，他可以听到灵巧的鸟在树枝间跳跃发出清脆的鸣叫，他可以听到饥饿的松鼠用尖锐的爪子挠着干枯的树皮，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摸索出风的形状。哈利的手随意的靠着他的，带着模糊的温热，他能听到已经成长为男人的男孩轻柔的呼吸，以及他嘴唇边的弧度和他努力隐藏却掩饰不了的笑意。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哪里？”斯内普懒洋洋得问，他已经想不出上一次他无所事事的睡在宁静的树下，任阳光笼罩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也许根本从来就没有过。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哈利的手臂谀挪得碰了碰斯内普的胳膊：“四年级的时候……嗯，你知道，我和罗恩有些……不那么友好。”
“应该是和整所学校都不那么友好。”哈利愤怒的瞪着斯内普，但对方只是耸了耸肩，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就是那时候找到的，这里是唯一让我觉得我还活着的地方。至少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活下来的男孩’，没有期待也没有怀疑。”
“我可以想象。”斯内普顿了顿：“但恐怕你的拥护者俱乐部就不太满意了。”
“他们早该失望透顶。”
“比如？”
“比如？比如黄金救世主会放屁，比如黄金救世主睡觉会踢被子，比如黄金救世主是个同性恋。”
斯内普沉默的看着他：“这只是人的习惯，擅长把自己认为的假象擅自施加在另一个身上，而伪装和呼应假象就是你的义务和工作。”
“……我根本不想得到这些。我被迫接受所有的。”他朝黑发男人虚弱的笑：“我无法选择我的生活，我必须满足所有的期待，为了正义我必须要杀人，而我根本没有立场反对。”
“波特，我很遗憾你的思维还停留在十七岁的叛逆期。而你听了那么多年的陈腔滥调居然还是白痴得匪夷所思。”
“你看，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应当。别否认，包括你。”
“没有人能做到无私。记住，波特先生，没有人有权利要求你，但你必须去摧毁那些东西。这决非常识或者认知，这是规则。只要活着就必须遵守的规则。如果逼迫你做那些事可以让我早一天舒舒服服得躺在这里晒太阳，我相当乐意用任何黑魔法威胁你去做。”他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哈利的腿：“虽然我的经历并不是特别有说服力，但我必须说，我所做过的事情几乎没有一件在我‘想要’的范围之内，而我只能接受。无论酝酿的是光荣还是死亡，都不会因为我的意志而改变。你所能做的不过是认清什么是该做和不该做的，而不是得到和失去的。”
“……我完成他们期望的时候却失去了我的一切。”
斯内普无法克制的颤抖了，哈利的声音空洞，浮华着悲伤和不解。他无法质疑，他们为这场战争付出了太高昂的代价，几乎每个人都伤痕累累。但他无法忽略哈利的疑惑和悲伤，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被家人包围的温暖，他甚至从来没有过一个家。
他从骨子里明白这种透彻全身的冰凉。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无法忽视，无法遗忘……无法安慰。
“纠缠不清的小鬼。”魔药大师假装眯起眼睛掩饰自己的慌乱：“在你被义务和责任束缚的时候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享受的种种特权。我敢保证在你混乱的学生时期没有被哄出学校是你最大的幸运。”
哈利咯咯得笑起来，苍白的面孔恢复了平静：“魔药课上无数个D和重做也是特权之一吗？”
“那是全格兰芬多的特权，我一向一视同仁。”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们居然会继续雇佣你。”
“波特先生，那是因为我比任何人明白你们需要什么。”斯内普刻意得提高音调：“虽然我不认为你有任何可以称为智慧的东西去理解它。”
“斯内普！”
“这时候就不是‘西弗勒斯’了。”
“得了吧，你这个肮脏的混球。”他望着远处昂然的绿意，脸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好吧，那么你这个不肮脏的混球准备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别像个赌气的小鬼一样，西弗勒斯。表现出一点点成年人的样子。”他在斯内普爆发之前快速的补充：“你还欠我一个任务。”
“在教工休息室批评米勒娃的发型很傻，在凌晨时分被你拖出睡眠，下一个又是什么？”
“嘿，我洗你那些坩埚的时候可没听见你抱怨什么。”
“是的，至少我没有要求你表现的像个傻瓜。”
“那是因为你心里一直是那么认为的。”
“愚蠢！全然的格兰芬多的愚蠢。”
“随你。”
“好吧，是什么？”
“别紧张，先生。这不过是个小游戏而已。”哈利抬起头，斯内普就站在他的面前，把他笼罩在一片影子之下：“嗯，我想想还能要求什么？抱着玩具熊在扫帚上飞……”
斯内普冰冷的眼光直直的瞪着他。
“那当然不太好。那么……得了，我不会问任何关于‘你的初恋情人是谁’这样的问题。好吧，就一个吻，怎么样？”
斯内普的眼睛依然瞪着他，哈利干笑了两声然后踌躇的看着对方：“……太傻了，不是吗？”
“……你为什么会想要这个？”
“那我不要了，第三个不算数。”
“我问你，为什么会想要这个。”
“那……只是一点……”哈利开始面红耳赤：“嘿。那只是一个吻！”
斯内普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你觉得恶心？”哈利步履不稳的站起来，他躲开了斯内普想要扶他的手臂，靠在树上，脸上夹杂着受伤和混乱。
“哈利……”斯内普没有后退，他的手扶在哈利胳膊的一侧：“我没有觉得恶心。”
“你不用解释，你没有错。”哈利嘟囔着，扭头不去看他的脸。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白痴。”斯内普满意的看着绿眼睛里的惊吓：“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大家都知道，你恨我，然后我也恨你……”
“我没有！”哈利大声的抗议起来：“而且你也没有！”
“……闭嘴。即使我们没有彼此仇恨到要把对方的头塞进马桶也不意味你会主动要求一个油腻的混帐吻你，更何况这个老混蛋还臭名昭彰。”
哈利抿着嘴巴思索着：“西弗勒斯……我并没有考虑那么多，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他抬头偷偷的看着斯内普同样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没有在暗示任何东西，任何让你觉得不愉快的东西……你明白吗？”
斯内普对他的慎重觉得好笑：“我没有生气，哈利。我也没有被伤害，你根本没必要把我当成那些需要娇惯的麻雀。”
“我只是有些疑惑而已。”斯内普谨慎的选择词汇：“我不想逼迫你再接受你不想接受的东西。”
“……哦，不是的。”哈利脸上的红潮又回来了：“我……又是一个讨厌的糊涂话……”
回答他的是温柔的嘴唇。
起先只是碰触，然后是一条舌头勾勒着他的唇线。哈利惊讶于西弗勒斯的吻，他们靠在一起，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一切情绪。带着抚慰的亲吻，然后黑发男人不着痕迹得用手臂环住他的身体。
阳光，雨露和青草的味道。
没有人打断这个吻。他们只是靠近对方的身体，听着彼此的心跳和涌上心头的淡淡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Elev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