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似梦初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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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在耳畔清晰，从睡梦中睁开眼，房间里溢满着窗帘笼着的乳白色光晕。透过浮尘的光线，有泽看到一个身影向自己靠过来。
“妈妈，你回来啦。”
餐桌上多了热牛奶和早饭，一切照旧恢复。五月末的温和气候正盛，有泽璃子打开了窗，院子里栀子花的香味立刻就窜到了室内，空气里充盈着搬到这里来之后的生活气息。高中。不知为何却始终觉得疲惫的早晨，程式化地吃完早餐，拽上书包小步快走在上坡的路段，掠过偶尔驶来的自行车，掠过不疾不徐的风，掠过周围一切虚化在视线里的风景。永远不清楚这段路的尽头会出现什么，却每天都在盲目地穿过这片空白。
有泽理绪望着凝固在玻璃杯里的白色液体发呆，前阵子发生过的一切恍若只是一场梦，只能暂且流连却不可久留。能紧握在手心的，大概也许只有这牛奶杯。
“怎么样，一个人有好好吃饭吗？”
“有。”
“小绪，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没有啊，昨天太累了，大概都没有做梦吧。”
看女儿的回答细声无力，璃子不免心疼地嘘寒问暖：“身体不舒服？看来我应该在家陪你才对。”“我一个人没关系的，只是还在犯困……”有泽捂嘴佯装打着哈欠，不愿让母亲捕捉到一丝自己的心思，转问道，“爸爸那边怎样？”
“爸爸很好，还是你比较让我操心。”
“妈你又偏心，不好好吃饭睡觉的一直都是爸爸才对啊。”有泽撂下牛奶撒娇，却从不直接和父亲嘘寒问暖。虽说许多女孩子都和父亲关系更为亲密，可有泽和经常不在家又本就寡言少语的父亲之间从来都不直接表达感情，大小事项反而都要通过妈妈代为连接，倒也是笨拙的父女俩。
璃子温柔地看着她笑，又像在思量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兀地开口：“小绪，还想转回冰帝吗？”
几年之后，听到“冰帝”这两个字依旧让她为之颤动。也许她真是个恋旧的废物，冰帝承载了她太多的成长记忆，以致于如今听闻他人提起，都会感到像被别人无意提到了自己的旧日情人一样的刺痛。但也许会破一点皮流一点血，却远不止于致命，只是又会留道让人在意的缺口罢了。
和旧日道别才是对的，头也不回地走到新世界去才是对的，至少书中常是这么宣扬的，那些恣意潇洒的人也是这么履行的，即使她仍会犹疑不决，大概也是无益的。
“转回冰帝？我怎么会这么想。”有泽努力表现出的轻描淡写，还是让璃子读出了她隐藏的一丝气愤，或者说是，倔强。
“别担心，爸爸的公司很快会好起来的。你以前不是很难过的吗？高一那时候啊，整天……”璃子刚要说下去，却被立刻制止住了。
“我只是不习惯。”有泽说罢吞下了最后一块吐司，急匆匆起身拎起书包就要往门口跑，又回头补充道：“现在习惯了。再不上学就迟到了，我得走啦，那么晚上见！”
逃避的时候是无法顾及情绪的，因为往往要急急忙忙保全一切，包装，密封，送离。悲伤会经过一条长长的反射弧，迂回着蔓延开来。有泽清楚这一点。
要怎么面对，她根本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似梦初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