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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意外重逢 ...

  •   有泽没想到能再见到迹部景吾。但绝不是她没想过。雨天的站台,冬雪没过的林荫道,甚至是公立一高的校门口;他和自己一样是一个人步行,或更普通地刚下私家车,甚至最玛丽苏的,通过各种人脉简单粗暴地找到自己,痴汉般地蹲守直到自己出现,或许他还会给自己一个拥抱。

      或许只有自己才是个痴汉。

      找了个高处才摸清了他站的地方。能排上跟他对战的,应该只有部长朝比奈了吧。高中部的校服更好看了呐,不知道比赛是不是激烈,他一定能速战速决吧,她想。

      白色光点在绿地跳跃,轻盈得像初夏时听过的一首曲子。

      有泽等比赛结束了一段时间才折回到球场内,院子里已经除了一阵凉风时而刮过就什么都不剩了。“有泽桑,你在找什么吗?”焦急之余,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朝比奈君比赛完还没走啊。”身后的男生高大的身影遮过夕阳盖住了她的,她只囫囵看得见他鲜明的黑色短发。“嗯,你也看来看了比赛?”男生的表情流露出了些许羞涩。“啊不,不过也算是吧。”有泽尴尬地解释,“我是想来找我课上落在这里的球拍。”

      “是一个白色的球拍吗?比赛前收在网球部社团里了。我带你去拿吧。”有泽点头表示感谢,慢半个身影地跟在他的身后。“今天的比赛,我输了呢。”冷不防听到这句话,有泽停下了脚步。“这样啊。”本应该说些安慰的话的,这时她却松了口气,甚至还暗暗欣喜着什么,不知道该不该自责。“一定是遇到劲敌了吧。朝比奈君也很厉害的,加油。”她嘿嘿笑着,暗骂自己傻到了极点。

      “谢谢了,朝比奈君也早点回去吧,拜拜。”有泽说着踏出大楼,学校里的人已经渐渐稀疏,一个人走有说不出的安心感,又有莫能名状的怅然。此时心里笃定不会与迹部正面碰上了,有泽心里却开始强烈地释放着想和他遇见的欲望。他站在自己面前会不会也像刚刚的朝比奈一样,大树一般盖下一片荫蔽呢。强烈地想确认这一点。

      “哟。”

      球拍用右手笨拙地夹着,背着的书包由于重量坠在身后,左肩的包带失去平衡快滑下来,是有泽看着迹部的脸默默出神两分钟后才察觉的事。像是爱丽丝兀地掉进了梦境,思绪中的少年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阳光般的金发在风中飞扬。柔和的光线中,似乎他不再那么倨傲,低头看着自己的眼神,认真而坦率,没有多余的动作,他说,哟。

      两脚分出点距离站稳,顾不上微风中有些凌乱的刘海,她回答道,kon ni chi wa。有些怯生。她本想同样豪迈地回应他一句哟,却不知所措,只得呵呵傻笑了一下。这几个字慢慢地挤出来,怎么都抹不去生硬的味道。苦杏仁一样。

      环形操场建成罗马剧场般的式样。有泽和迹部在高处并肩坐下,隔着两罐汽水的距离。少女漫画中的场景,做梦都会清醒地告诉自己不是真的的场景,和这缥缈无期的重逢一样,像上天心情一好就突然馈赠似的,掉在自己面前。还以为是快过生日了。

      “你什么时候有兴趣开始学网球了?”迹部看着她手中紧握的球拍,驾着欣赏古董般的好奇姿势。有泽咽了咽口水。“一时兴起就学了。”见他看着自己勾起的嘴角不紧不慢地等待着,她不着边际地慌了起来,“不行么,网球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利!篮球啊、足球啊什么的更暴力,所以……”他笑出了声,有泽瞪大的眼睛认真得有些滑稽,像等待夸奖的孩子被嘲笑了幼稚。

      “那么学会发球过网了吗?在本大爷面前根本拿不出手吧。”他脸上挂着微笑,像任何一个青春期淘气的男孩子,故意惹女孩子讨厌,却总微笑得像没犯错的孩子。天色渐暗,眼前仿佛闪着无数星光。

      千万次想象里的久别重逢,以为会有多沉重,以为会怎样无法潇洒,大概都是不成熟的臆断。瞎念什么拜伦。毕竟还是十七岁啊。他微笑的瞬间,恍惚似仍是从前,心跳的节奏,亦如是。不由攒紧了袖口。

      “有泽你还真是没变。”有泽不懂迹部这句话的含义,一个人回去的路上依旧为此气恼着,踢石子险些踢破皮鞋尖。他笑着说自己没变的脸成熟了很多,鲜明起来的轮廓更好看了,增长了身高也没有许多大个子驼背的毛病,始终骄傲而挺拔。明明你变了这么多啊。自己还是当初那样的小孩子么,或者你的眼中,我是什么样的呢?她始终没敢问出口,害怕一个不想要的回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意外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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