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傲慢与偏见（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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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已然是一副把自己带入了导演角色的样子，这身戏服倒挺合他的身，嘛，冰帝戏剧社的配备也的确高档了很多，设计和剪裁都堪称精妙。
“那，从哪里开始？”经不住宫本的劝说，有泽最终还是松下了口。
“这。”他修长的食指在剧本上敲了敲，第31章，伊丽莎白在凯瑟琳夫人家里巧遇达西，被要求表演琴艺的片段。唔。没什么特别的，既不是故事开头的冲突桥段，也没到后面的表白情节，台词也不多。有泽浏览了一下，算是放心了。
她坐到钢琴跟前，看了看令人眼花缭乱的曲谱，发现荒疏于练习的自己根本没办法顺利地弹下一两句，这两年，退步的可不止一两点。
“就不用动真格地弹了吧？”
“麻烦。那就直接开始吧。”只见少年已笔挺地在远处站定，准备就绪，双手把大衣硬领扯了扯平。
好凶。这张表情和之前的不一样吧？在学校还是在下雨天偶遇时，那个许久未见的迹部好像看起来都沉稳温柔了许多，虽然熟悉的感觉浓烈，可总有种陌生的距离。偶尔开着一两句无关风雅的玩笑，却总站在一两米外的对面，好像无心再靠近一步，连透明的空气都能成为鲜明的隔阂。看不明白他。
而他款款朝钢琴走来的样子，朝前近一米，再靠近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真如实际中发生的一样，在靠近。他入戏倒是挺快的，有泽心想。迹部脸上刚刚有些不耐烦的神情顿失，换上了沉着冷静的表情，深色的瞳孔却像暗潮，像漩涡。有泽内心忽然产生一种渴望，想靠近他。
她忽然想起一首练过很久曲子，居然很快得心应手地弹了起来。
达西已然被伊丽莎白的才情品性所折服，却不知道怎么承认自己所有的这份感情。但是想靠近，想了解更多，即使是理智也不能阻拦这份狂潮，他已然发现了另一个从未了解过的自己。身份和财富都是身外之物，如果值得去爱的话，就要用心面对。
“You mean to frighten me, Mr.Darcy, by coming in all this state to hear me? I will not be alarmed though your sister does play so well. There is a stubbornness about me that never can bear to be frightened at the will of others. My courage always rises at every attempt to intimidate me.”①
有泽小心翼翼弹着琴，念出台词，不禁觉得台词还挺有趣的，命令和威胁可吓不倒我，别忘了我可也是很固执的，虽然现在有时候，连我自己也都快忘了呀，Mr.Atobe。想到这里，她不禁扬起了微笑。
“I shall not sayyou are mistaken,”他回答着，“because you could not really believe me to entertain any design of alarming you; and I have had the pleasure of your acquaintance long enough to know that you find great enjoyment in occasionally professing opinions which in fact are not your own.”②
四目相对，他的笑容在头顶一尺附近的距离，最后那句台词还在她脑海里回荡，与其说是对伊丽莎白，更像是在对她说的话。
——好在我认识你够久了，知道你就喜欢说些不是心里想说的话。
有泽很清楚，平日从不怯于发表己见的自己，并不是个率直的人。尤其在凡事牵扯到迹部的情况下。
“有泽你，难道不是喜欢迹部的吗？”曾经被忍足这么理所当然地反问时，她却激烈地反驳了。“怎么会，我和那家伙纯粹是朋友啦，要说的话，是损友才对吧，哎，说不定他还会说——那个不华丽的家伙才不是本大爷的朋友呢，这样的话吧？”十四岁害羞的少女，说着半真半假的违心话，最后骗到的只有自己。不过，只有一点似乎是真的，她，对他来说是什么，她抱着她的心虚所以从来没有确认过。不会真的连朋友都不算吧？
——好在我认识你够久了，知道你就喜欢说些不是心里想说的话。
他知道吗？他真的知道吗？
胡思乱想中，有泽停下了手中的旋律，盯着空气中迹部的方向出了神，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回过神，只看见迹部眼神暗示失败后无奈扶额的表情。
“就到这吧。宫本，看了这位的拙劣演技之后有点感觉了吗？”有那么拙劣吗？有泽一脸黑线僵坐在琴凳上。
“啊，我觉得理绪演的很好啊，迹部君说话可真不公平。”一边的宫本莞尔，“总之，请柬我们印刷好了会统一寄过去的，届时欢迎来参观。”
“一定。”藤原应答着，“九月公立一高校庆的时候，也请多指教。”
①达西先生，这么虎视眈眈地听我弹琴，该不是想吓唬我吧？你的妹妹虽说琴术精湛，但是这吓我不倒。我生来就是这么个倔强脾气，在别人的恐吓下绝不惊慌失措。谁越是威吓我，我的胆量反而越大。
②我不想说你讲错了话，因为你不会当真认为我存心吓唬你。我有幸认识了你这么久，知道你爱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这是译林出版社那版的译本）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傲慢与偏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