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rish》安格拉斯A

40、小狐狸：Piece 4

　　“木雅，我送你回家。”释说。老实说我还没玩够不想回家，可转眼红霞漫天也是时候该回家了。没走几步我像是牵线木偶似的不自觉地回头，玉也刚好回头，他又俏皮地冲我挤挤眼。这下可好，一路上我脑子里都是他的表情。什么意思呢？我咬着嘴唇怎么也想不通。
　　到家之后我把事情讲给爷爷听，唯独对老狐狸的故事只字未提。
　　“这样啊，那老小子还没死啊！”爷爷拿起烟斗抽了口烟像是在回忆他们年轻时的传奇故事。奇怪，爷爷既然不是因为老狐狸而不让我在太阳雨的天气里单独出去，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换了身干净衣服我骑在窗边。看院子里被妖怪们闹得乱七八糟，磷婆婆不在的时候家里总是乱糟糟的。看天边一大抹绮丽的云仿佛会跳舞的篝火，爱喝酒的精灵。一时恍神间竟在窗边落的薄灰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濑川玉。烛光灯火映在漆黑的房顶，整座房子都睡得浅浅的。我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何。
　　“怎么了？在想什么呀？”一个晴朗的声音拌着雪，玉靠在窗边冲我笑。
　　“没有啊，无聊嘛。”我默默擦掉了薄灰上的字。
　　“走，我带你玩去。”他拉着我的胳膊助我从窗上下来。
　　“去哪儿？”
　　“去天界祭典。”
　　“那是哪儿啊？”
　　“去了就知道了。”
　　玉揽着我的腰带我飞了起来。
　　一切脚底的东西都开始变得越来越小。犹如踩着星辰，踏着月光。今晚月色正浓，如若剪下一段披在身上一定是凉凉的。我是怕高的，此刻玉的脸近在咫尺，我一点也不害怕。
　　我们落在一条冷清的街上。街道两旁是些黑色的屋子，门口的灯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两个鬼火急火燎地沿着黑房子边走过。
　　“快！再不快点的话就赶不上祭典了。”玉牵着我的手朝街道尽头云雾做成的阶梯跑去。
　　阶梯很长，看上去很不真实。
　　跑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就快吐血的时候，眼前一片花好月圆之景吓了我一跳。
　　天上的灯笼不知被哪里来的线串成一排一排的，同样是街，这里却喧闹许多。街的两边都是小商小贩，行人更是形形色色全然不同。背长刀的瘦小少女带着面具坐在一个足有四个人那么胖的相扑选手肩上。雍容华贵的妇人用扇子遮住她艳红的唇放肆地大笑。少年手里拿着至少二十串烤肉站在那里不住地往嘴里塞。几个醉酒的武士勾肩搭背撞到了来往的行人。
　　再一回头，来时的云梯哪里还有了。
　　“走吧。”玉与我十指相扣挤进人群中。
　　走着走着玉停在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
　　“打扰一下，老板，这两个多少钱？”他指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狐狸面具问道，玉拿起一个戴在我头上。
　　“啊，对呀，你说过你是雪狐的吧。”我突然想起来他和爷爷的对话。
　　“嗯。而且，一样的哦。”他拿着自己的面具说着也把面具戴在头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啊！啊！啊！那是什么？”我激动地摇着玉的手。
　　玉沿着我的视线看去：“那个啊，那是大象。”
　　“诶？！大象是什么？”
　　他无语地看着我：“大象就是那个啊。我们过去看看。”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这个叫大象的大怪物，尽管玉不停地纠正我大象是动物不是怪物。一个长两撇小胡子的男人骑在大象身上同时抛接五个球，跟着他一起游行的还有好多人，有会喷火的金发美女，能把丝巾变成兔子的黑眼圈大叔，背着好多东西小跑跟着他们的小姑娘……
　　“阿思蜜！”玉朝同行的暖金短发的帅哥打招呼。蛋清似的皮肤，高高的鼻梁，他和玉站在一起玉瞬间变娇小了。
　　“玉，好久不见了。哦~女朋友~”这帅哥还挺八卦的。
　　“笨蛋！”玉拍拍阿思蜜的肩膀笑道。
　　“小姑娘你叫什么啊？”
　　“木雅。”
　　“几岁啦？”
　　“十二。”
　　“是人类？”
　　“嗯。”
　　“那，和我们家玉是怎么认识的啊？”
　　“……”
　　阿思蜜磨磨叨叨不停地问，这也太自来熟了吧，不过意外地还蛮可爱。
　　“好啦，饶了我们吧。”玉超无奈地说。
　　“木雅，我知道那边有捞金鱼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吧。”阿思蜜说完拽着我就走。
　　“喂！别自说自话的！”玉瞪了阿思蜜一眼把我拽回来，阿思蜜却好像完全不在意。
　　大木盆里好多小金鱼游来游去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我仿佛看见一个浅橙头发的女孩变成它们中的一员在这光影斑驳的水里自由地游动。她也曾陷入黑暗，可她不需要用眼去看也能准确找到太阳的方向。生活虽不易，但她永远是笑嘻嘻的。
　　我拿着捞金鱼的纸网和碗跃跃欲试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头一次捞金鱼吗？”阿思蜜问我。
　　“嗯。”我点点头。
　　他轻松捞上来一条演示给我看。
　　“喂，应该是我教雅雅才对吧。”玉白了他一眼。
　　“好啊，好啊，那就决胜负啊，谁赢谁教木雅。”
　　“好啊。”
　　话音刚落，两人就开始了捞金鱼的圣战，把我晾在一边。啊咧？好像没我什么事了。真是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