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rish》安格拉斯A

4、金鱼娘娘：Piece 2

　　念哼着一首曲子，曲子是跟一个总来渡河洗头发的女鬼学的。昨天晚上念做了一个关于洗发女鬼的噩梦，她讲给寒食听，寒食却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个噩梦而已。胆子那么小，还呆在冥界。”如果可以的话，念真想白他一眼，可惜金鱼没有眼皮。念只好幽怨地瞪着他。寒食拿起船桨，向前划去。斗笠下，是他很不赖的一张脸，长长的黑发，还有垂下的眼眸。
　　自那以后的每个晚上，小舟上总会有一盏油灯，念也曾问过寒食为什么，可他只说喜欢这盏灯。
　　这天晚上，似泼墨般漆黑的渡河居然比星空更美上几分。神经大条的念很意外地失眠了。
　　“寒食，河上漂的都是什么啊？”念问道。
　　“是河灯。今天是人间的中元节，人们放河灯祈祷平安并许下这一年的愿望。”
　　念睁大了眼睛看着从自己身边漂过的一个个河灯：“真漂亮，如果我也能像人类一样该有多好啊……”
　　“等你修成人形离开冥界可以看到更美的。河灯有什么好看的。”寒食看着念兴奋的表情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河灯自己年年看，无非是些愿望祈祷什么的，可念却那么高兴。
　　“有什么能比河灯更漂亮啊？”念催促道：“快说说，寒食！”
　　“花火……”寒食的视线仿佛望穿渡河。
　　“大树，你看！我捉到一只蝴蝶呢！”
　　也曾有个女孩，一点小事就能笑得像念一样没心没肺的。那个时候，他还不叫寒食，女孩叫他大树，他叫女孩小猫。
　　“大树，大树，我饿了。”
　　“大树，你再长高点嘛，那样我就能看到海了。”
　　他对谁都淡淡的，除了她。
　　“小猫，你的大爪子再捏它，它就死啦！”
　　“饿了就自己去找吃的啊。难道还指望我给你找？我可是树啊。算了算了，我还是告诉你路吧，你这个白痴一定会迷路。”
　　“我也想长高啊，可你总趴在我头上，我怎么长啊？”
　　“大树，大树，你看没看过花火呀？”
　　“没。”
　　“等我们修成人形，就一起下山看花火好不好？”女孩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如果你能修成人形的话。”
　　“喂！寒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念的声音将他从回忆里带了回来。
　　“嗯？”
　　“等我修成人形，我们去人间看花火吧。”念咧着嘴傻笑道。
　　寒食没有回答，将大大的黑斗篷盖在脸上：“睡了。”
　　念静静地游开。水波被河灯映着金粼粼地游荡，唯她一行身影，些许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