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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仙魔两道·月夜花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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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想安安静静做一只魔,可为什么偏偏又惹了这个上仙!
难道当真是被他美色迷惑?
我叫花朝,是魔域的一只花妖魔女,一千七百多年前出生于魔域大陆的花朝节上,因而得名。
魔界的花朝可谓一大盛世,总有不少仙界上仙混入,那日若不是某上仙朝梨树枝上打了个大喷嚏,我也不会成活。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仙,自然也就不嫌弃他的口水了,而且魔域的姥姥也说过,若不是沾了他的仙气,我也不会出落得如此出尘。
但这位上仙却无赖的很,一定要我报答他的恩情,便折了我那栖身的树枝,带到仙界养在了卧室的花瓶里。
他大概只以为我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所以每每沐浴、更衣、睡觉都是毫无避讳,可我这朵梨花,早在那梨树上半死不活地维持了三百七十年,什么不懂?
好吧,其实我是拒绝的,可美色当前,怎忍心辜负。
我只能说,他沐浴时喜欢扯掉我身上的梨花瓣入水,他的衣服全都是雪白雪白的,还有他睡觉时习惯裸睡,□□哦。
直到有一日群仙宴,我事先偷偷变成几片雪白花瓣藏进了他的衣袖里,便成功地随着他混了进去,谁知他饮酒时不慎洒在袖口一大盏,我浸在酒中眼前立时开始画圈,这也是第一次尝到酒味的美妙。
回到家中,他沐浴时照常去扯我花瓣,不小心竟把我栖身的那片也一把扔进水里,我落了水,瞬间化了真身,在热气氤氲的水里扑腾几下就沉了下去。
等被他捞上来,酒已经醒了大半。
他的唇正附在我的唇上,那种角度我只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我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好极了,可我还是不得不推开他,咳出一口水。
他嫌弃地往后退一步,却伸出一根手指在我胸前那微微耸起的雪白肉团上捅了两下,疑惑道,“还真是个女的!”
我怔在原地。
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刚刚当真就这么被他吃了豆腐?
我想说,我很后悔那晚喝醉了,因为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裸睡,沐浴,甚至更衣。
尽管在这方面很失落,可我依然没有半点打消对仙界的好奇心。
那日趁他午睡,我偷了他的衣服准备出去逛逛,因为他的衣服仙气缭绕,正好能盖住我这身妖气。
可谁知刚刚出门,就碰上一群难缠的仙子,定要我引她们去见上仙,我方知他是仙界的青云,名为月夜。
我引着她们去了,可我却说什么也不想走开。
因为这群仙子当真讨厌的很,我一听她们说上仙要娶亲,当即想也不想地跳出来,“月夜上仙已经是我的了,你们都走走走。”
这回换做月夜愣住。
我发誓我当时也是很紧张的,可我还是捂着脸小步凑上前,“月夜,你全身都被我看光光,我也可以让你看光光。”
“唔——”
嘴唇被他倏然吻上,全身过电一般地酥酥麻麻,是夜,我真的被他看光光了。
可无良的他过后却说,胸太小。
我一脸绝然地告诉他,我会长大的,胸也会。
日子细水流长地流淌,从那以后我一点都不想住在花枝上了,同床共枕的感觉使我心里踏实又舒服。
他每次出门我也喜欢粘着他带上我,正因为此,我开始对仙界有了些了解,月夜是仙界为数不多的上仙之一,法力很高,难怪他一个喷嚏就能把我养活。
可这天我却不太高兴,因为没有像往日藏在他的袖子里,而是化作一片雪白花瓣躺在他的肩膀上,所以才看到了那个仙女样貌,若说实话的确非常漂亮,可我却从不肯承认这点,也不肯叫月夜承认这点。
她不停追问月夜为什么不肯娶她,我生气地动了动,她就发现了我。
她法力很高,我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她发现我的妖气,立即要求月夜杀掉我。
她说仙魔两家,怎能相爱,月夜这是在玩火自焚。
可我却不懂,我们为什么不能相爱,仙魔两道虽是彼此禁忌,可上万年来互不干涉,和平共处,不是很好吗?
还好,月夜并不因此冷淡我。
而且,每夜我一钻进被窝,他就会热情如火的扑上来,不像从前,大多时候都是我去扑倒他。
所以很快,我们有了小宝宝。
怀胎三年,每每见他妖娆身姿躺在旁边我都饥渴难耐,不停地命令他抱我、亲我、吻我,直到呼吸粗重,一切一发不可收拾再一把推开他,“嗯,为了宝宝,还是睡吧。”
他便万般无奈地趴在我胸口,嘴角呼出滚烫的气体,手指如瘙痒般抚弄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呢喃着,“快快出生吧……”
小肉团出生时,阵仗可大了,整个青云殿都泛起紫光,可我却因为这紫光而难产失血昏迷半月。
我给他取名酱紫(好不负责任的名字)。
酱紫是个非常聪明可爱的孩子,不到满月便能说话,还生来会法术,比他这个娘亲还要牛叉。
我是极疼爱他的,经常带他出去逛。
那日,我照常穿上月夜的衣服,抱着酱紫出去玩耍,哪知酱紫喜欢到处乱跑,跑到了葬仙谷,正撞到一仙女怀里。
我一看那仙女容貌,便冷下脸,生拉硬拽酱紫回家,酱紫哭得好凶狠,还抱着那仙女大腿不肯走,说她漂亮。
孩子是不会说假话的,我也真的是恼羞成怒。
仙女名叫阳纯,天生是来克我的。
与她大打出手后,我铩羽而归,平生不知何为凄惨,是以凄惨得不成样子,酱紫好歹知道我是亲娘,扑在我怀里好生撒娇,我也就气消了。
可那晚,月夜却没有回来。
翌日一早,我睁开眼睛,却看见阳纯坐在我的榻前。
她说,“月夜从未爱过你,留你在身边不过因为你叫花朝。”
“他若爱你,怎么不娶你?”
“他不过是为了和你生个孩子,因为月夜和花朝的孩子必定智慧,将来可以左右仙魔两道,而你,等到酱紫满月,月夜便会把你打入诛仙台,仙者六道轮回,魔者灰飞烟灭。”
“你不信?难道还不明白为什么酱紫那么粘我?因为你昏迷时月夜便把他送到我那里养,你死后,我就会是他的娘亲。”
“我和月夜都等着酱紫满月,等着你死——”
我嘴上说不信,可心里早疼得要死。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竟一怒之下飞身而起,当我掐住她的脖子打算一把扭断的时候,月夜却突然出现了。
他眼神惊恐地看着我。
我疑惑地侧过头看了眼镜子,镜子里我双眼血红,青丝翻飞,面目狰狞,俨然一个彻彻底底的魔女。
阳纯笑容诡异,我震惊地后退一步,她却趁机对我用了仙咒。
我跌倒在地,变回了人形,猛吐出一口血。
后来,我被关进了锁妖塔,月夜就再没有出现过,我渐渐地信了阳纯的话,他不爱我,要我只不过是想和我生个有用的孩子。
锁妖塔给了我百般折磨,却还是不如诛心让我痛不欲生。
直到三百年后的一场仙魔大战,我趁机逃脱,在逃跑的路上,我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月夜和酱紫,可当我看见月夜穿着一身银色盔甲与无数妖魔拼命,阳纯寸步不离地护在身边,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场战争,旷日持久,始终没有输赢。
而我,却顺利地逃回魔界。
渐渐地我发现,只要我不生气,便不会变身成那般可怕的样子,所以我尽量保持温和的态度,我要做那样的花朝,一身白衣恬淡素净的花朝。
直到现在,一千年过去了,准确地说,我已经一千七百九十九岁,今年的寿辰过完,就整整一千八百岁。
这在魔界可是相当高的辈分了。
花朝节上,我与几个小辈多喝了几杯,风一吹就头晕目眩起来,为了躲个清静,专挑了一个僻静角落里的高枝,稳稳地趴在梨花瓣上,很快睡去。
可不知谁一个大喷嚏将我吓醒,花枝一颤,我的身子就滑了下去,正害怕摔到地上,却被一只手接住。
我在他手里打了个滚,抬头去看他,往事便一下子冲到眼前。
是月夜啊。
可他毕竟比我聪明,知我会不顾一切跳下去,便先我一步把手指合上,可怜我一千八百岁的魔龄还要憋在他的手心里。
我知跳不出去,索性坐下来。
“花朝,总算见到你了。”
他的声音温润好听,我愣了愣,觉得恍如隔世,可过去的必然是追不回了,我也不想再提起那段不愉快,便敷衍应道,“仙人别来无恙。”
他愣了愣,我趁机又道,“老身还要去照顾三个孩子,你快放我下去。”
说完我又觉求他有失我魔界魔女身份,可已经晚了。
“花朝,你是我孩子的娘,本该被我捧在手心里,我是不会放你下去。”
我这才想起一千年前我还有个孩子,时间真是过去太久,我几乎已经忘了一切。
我脸颊一红,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温情的话,可我竟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我想尿尿,你总该放我下去。”
此话一出,我知魔女身份已被我毁于一旦,索性厚了面皮手抖脚抖等他回话。
良久,他果真打开手。
我被一阵清风吹落在地,立刻变成人形逃跑。
过了一千年,我的法术已大有长进,可在他手下却还是窘迫得一招都躲不过。
跑到林中,被他轻易捉到了袖角。
“别跑了,这点法术!”
他摇头叹息,一把将我拽到怀里,手指拂过我的面颊,又想起什么似的目光落到我的胸口,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上面捅了捅,我心一跳推开他。
他叹一口气,“你的确长大了,可胸没有。”
我面颊红透,在他面前也再不想提起什么魔女的面子了,转身就跑,“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家去吧。”
谁知他竟亦步亦趋地跟过来,“你是我孩子的娘,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我心里微微一动,可老身就是老身,哪还会被这种情话所骗,转身使了个盾术,消失在林子里。
这种术法是我新学的,其实它并不高明,却能在遇到危险时迅速帮我离开那里,就算他是上仙,恐怕也要找上一阵。
回到家中,我迅速脱掉那身衣服,以消除原本身上带着的特殊妖气。
可谁知刚刚睡下,便听闻外面发现一仙界上仙,正与魔族长老斗法。
如今的仙魔两界可不如从前,经过那场战争,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我偷偷出去躲在树后,只见被围在中间的白衣上仙节节败退。
老身正在琢磨到底该不该帮他,迟疑一阵,他已经支持不住,被打到吐血。
啧啧,真可怜。
三位长老知我与他的前缘,便把他交由我处置,并嘱托我一定处置死他,我狂点头。
我悻悻地把他带回去,给他伤口上擦了点药水,决定还是把他送回仙界去,他是我孩子的爹,若是他死了,以后酱紫不是只能跟着那个后妈阳纯生活?
决计不能够。
他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身上的仙气也越来越重,我只能把妖魔童子的尿液擦在他身上做掩盖。
好吧,我承认我选了最有报复性的一种方法。
这一天他终于醒了。
我忙把他扶起来,告诉他去仙界最快最安全的出口,催他赶快出去,谁知他却捧住我的脸,把我压在身下。
“老身,老身……”我一时紧张地想不出该说什么。
“花朝,一千年了,我想你想得要命。”
他声音苍碎,我脑子瞬间乱了起来,不知怎么就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被他脱光衣服的那一刻我却猛然醒了,我跳下床,不顾一切。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身体,原本光洁的皮肤上满是疤痕和褶皱,他也跳下来,捧起我的脸,将我脸上的面皮撕下,我撇头不想让他去看。
“怎么会这样?”他痛苦地抱紧我,“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是啊,他怎么忘了我被关进锁妖塔,一千八百岁对魔来说不过还是个刚刚成熟的少女,可我却老态龙钟,还不是在锁妖塔里受尽折磨所致?
我推开他,从容地捡起衣服披在身上,又施了法术换了张面皮,“我已经不是花朝了,你现在就走吧。”
“你是花朝。”
他很固执,还使了术法把我变成梨花瓣,放进胸口的衣襟里,带回了仙界。
仙界有了很大变化,好多宫殿都重新修葺,都是拜那场战争所赐。
后来我才知道,他带我回来是想弥补我,他要给我治伤。
我也见到了酱紫,他对我很亲昵,可我总是提不起最初生他时那种心情。
我每日都栖身那梨树枝上,不愿意现身,也不愿意说话,我虽然活了这么久什么市面都见过,可我还是害怕这里。
每到夜里,月夜回来后会强迫我出来与他躺在床上聊天,可我已经没那么多好奇心,并不喜欢听仙界那些趣事儿。
我说我的伤是治不好的,让他别费心思,放我回去,可他不肯。
后来我听说仙界和魔界又要开战,原因就是为我,月夜问我为什么一个魔女失踪会引起如此轩然大波,我方告诉他,我是魔界第一魔君的小女儿,也是最疼爱的小女儿,当初只不过阴差阳错魔灵寄托在梨花上,所以我并不是他想要找的花朝。
所以酱紫不可能具备掌控仙魔两界的能力。
他所做的一切都将会是徒劳。
可我又说,“不过如果你现在拿我去要挟魔君,魔君一定会对仙界手下留情,如今的仙界,可经不起战争。”
我看着他,决定拿自己最后的价值赌上一把。
谁知他却笑了出来。
我便知道我丢了人了,也很悔恨刚刚的话,既然不想要过去,何必还要试探他是否真心?
我拂袖化作花瓣,落在枝上。
夜里,他饮了酒回来,扯了我身上的花瓣扔进水里,我恐他又会不小心把我也扔进水里,正要逃跑,却被他一把捉住。
“花朝,过来洗澡。”
我被他施了术法,挣扎不得,只得跟他一起跃入池中,热气中水花溅了好高。
水中弥漫着药草味道,他开始脱我的衣服,然后手指在我皮肤上按摩。
我闭起眼,不想看到别人盯着我这身子看时那奇怪的表情。
他却吻上我的唇。
我蓦然睁开眼,只见他双目灼热,呼吸急促。
“花朝,你是我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只为你一人心动,我还是只想要你一个。”
我摇摇头,不再如年少时那般天真,“可我是魔,仙魔永隔。”
他却垂下头,“那我也变成魔好了。”
他吻上我的脸,我感到那条长长的疤痕强烈地酥麻了一下,便随之沉迷。
那一夜,他吻过我身上每一条伤疤,每一条皱纹,我想我应该释然了,他大概不是装的,是爱我的。
可我依然不能如以前那样活泼,我习惯沉默,沉默地保护自己。
直到仙魔大战一触即发,阳纯来找我,说月夜为我甘愿削去仙籍,我便想起他说要变成魔的话。
我想他是疯了。
阳纯求我救他,可我怎么救的了他呢,他是仙我是魔,魔管不了仙界的事。
可她说,只要我现在就回魔界,即可避免仙魔大战,月夜只不过是觉得愧对于我才想弥补,知道我弃他而去,便不会再犯傻为我削去仙籍。
如此,什么事都能解决。
我细想,果真是个好办法啊。
也不知为什么,我竟流下眼泪。
阳纯送我出仙界,我一步一回首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仙魔交界,我却停下脚步。
阳纯冷下脸,使法术强逼着我离开,可我已经不是千年前那个什么也不会的花朝,我毕竟是魔君的女儿,虽然还是不学无术,但只要我学会五成,这个小小仙子就不会是我的对手,更何况现在我已到七成。
当即与她斗起法来,她果然不是我的对手。
我便趁机去寻月夜,我想我该相信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该再听信这个仙子的挑拨。
路上,我遇见那个白衣胜雪,如云如风的男子。
他满身是血。
“花朝,过来让我抱抱。”
我噙着泪扑到他怀里,这一刻,感觉又苦又甜。
“值吗?”
“没有值不值,只有愿意不愿意,为你,我愿意。”
我哇哇地哭了起来,像个孩子,我想我真是丢脸。
“花朝,你终于回来了。”他捧起我哭花的小脸,添了添泪痕。
我茫然看他。
他带我回家找了镜子放到我面前,我撕下面皮,却见脸上的伤痕竟都不见了。
“心魔已除,我把你治好了。”他看向镜子里我洁静的脸,笑了出来。
如三月春风。
夜里,我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仔细地瞧着自己,细长的双腿,纤细的腰肢,削肩藕臂,最后目光才落到胸上,的确是小了些,不过屁股很翘啊。
一千年,我变回了自己,这种感觉让我欣喜到想一直站在镜子前这么看。
“花朝,快到到我身下来。”
榻上,月夜终于忍不住。
我欲擒故纵一把,“月夜,你要做什么?”
“酱紫想要弟弟和妹妹――”
一年后,月夜正式娶了我,仙魔两界决定永无战争。
榻上。
“疼,轻点,慢点,小心我肚子里还有酱紫的妹妹……”
“妹妹没事,我还可以再用力点。”
“月夜……”
“别动――”
他抓住她乱踢的脚踝,“再动就不给你脚底按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