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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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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祈愿:
我亲爱的少年,你的手不要给别人牵,怀抱也要留给我。
只要等我两年,两年就好。
———摘自林锦欢的日记。
高二文理分科后,林锦欢被分在了文科班八班。
陈菲在四班,李司宁在五班。
开学那天,三个人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抱怨了一顿学校没有人性后,还是认命的坐在了各自的教室里。
与她分在同一个班的,好像有高一的几个同班同学,之前在学校门口的宣传栏看分班花名册时候,有瞄到几个熟悉的名字。
她跨进教室,中间第四排的女孩子就站起身冲她招手:“林锦欢,这里。”
她愣了一下,看清人影后,欢欣雀跃的跑了过去:“嘿,球球同桌。”
女孩子咧着嘴巴笑:“等你好一会儿了。”
林锦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啊,和陈菲在外面玩过头了。”
女孩子不在意的挥了挥手:“nothing。”
林锦欢低下头轻轻弯了唇角。
能和球球分到同一个班级,高二的生活,大约也是值得期待的。
球球是女孩子的外号,顾名思义就是胖胖的,圆圆的。
她们之前在高一三班是同一个小组,整日里嘻嘻哈哈的闹腾。
加上球球性格很好,很照顾林锦欢,她们两个人倒也算得上很是相熟。
现如今,分在同一个班里,又做了同桌,关系越发的亲密,两个人一直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完。
还带着周围的几个同学,一起叽叽喳喳天南海北的胡侃神聊,日子过的当真悠闲。
不过没过两天,几个人就因为罔顾纪律,被新上任的班长一个个喊出去谈话了。
一个平日里就文文弱弱的姑娘,被班长训完回到教室后,趴在桌子上哭的梨花带雨的。
林锦欢想,班长这架势,估计是打算把他们几个挨个训一遍,估计也快轮到她自己了,与其等着被喊过去挨训,倒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于是,她上课时候,给班长写了个小纸条:“我们上课说话不对,但是你管理班级的方式也不对。你只是班长,是和我们同一个年龄段的人,不是班主任,不能拿权威去压着同学。这样没有人会服从你的。”
写完后,直接隔着过道飞到了班长的桌子上。
班长拆开看完,又抬起头看向林锦欢,她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后来快下课时候,她收到班长的回复:“那你说该怎么管理班级?我在之前的班级一直都是体育委员,没做过班长,刚开始也不太会管理。”
林锦欢看完之后愣了一会儿。
怎么管理?
她也不知道的,就是感觉,不应该是这么个样子。
之前陆宁简当班长,她觉得班里很是和谐,但如今,她只感觉到压抑。
摇了摇头,她回复了一句:“你自己摸索一下吧,这个我也不太懂,但感觉,班长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班长没再回复她。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周六。
林锦欢趴在桌子上用手撑着下巴发呆,感觉眼前覆盖下一层阴影。
她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一个男孩子站在她面前。
“林锦欢,我考虑了一下,咱们班的黑板报还是你来负责吧。”
林锦欢:“……”
她看着面前有些局促的男孩子,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反正画了这么多年黑板报,也不在乎这一年两年的时间了。
况且……
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这个男孩子是她现在班里的劳动委员,也是之前高一三班的同学。
之前同班时候,林锦欢不怎么喜欢和陆宁简、江彻之外的男生说话,是以和这个男生也不太熟悉。
不过现在能分在同一个班里,倒也是缘分,林锦欢对他没来由的感觉亲切。
答应画黑板报,就当同学了一年,卖个人情吧。
看她点头同意,男孩子很是欣喜:“那你今天下午自习课时候去画黑板报吧,班主任说画黑板报可以不用在教室里待着上课。”
林锦欢:“好。”
他们班被划分的黑板报区域是校园靠近教职工家属院的那面墙壁上的一块黑板。
下午自习课时候,她握着粉笔走向教室外面,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女孩子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是班里的团支书。
她冲女孩子笑了一下,女孩子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搭理。
她低头看着掌心摊着的彩色粉笔,不打算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
设置好整面板报的布局,林锦欢拿起粉笔踩在板凳上写写画画,打算两节课完工。
团支书在下面喊她:“我觉得这里不对,你应该这样,你看,你看……”
林锦欢:“小鹿这样画会变成四不像,鹿角不能换,你画的是牛角。”
团支书:“……”
大约是被当面拒绝,觉得难堪,团支书的脸由红变绿最后惨白,咬着嘴唇,转身跑了。
没过一会儿,带着班里的纪律班长一起回来了。
林锦欢不太喜欢纪律班长,感觉这个男生假正经。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没打算打招呼。
倒是纪律班长按耐不住了,指着她的黑板报,噼里啪啦一顿埋汰。
林锦欢一脸冷漠:“你喜欢团支书吧。”
纪律班长涨红了脸:“你别胡说。”
林锦欢嗤笑一声,收拾了粉笔转身离开。
这种能听信枕边风来与她一个女孩子较劲的男人,她真心看不起。
日子平静无波,除却几个不甚愉快的的小插曲,高二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
十月份月考之后,班里调了一次座位,班主任把大权交给了纪律班长。
林锦欢的月考成绩虽然不是特别好,但相比较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抛开物理这门学科,林锦欢的文科成绩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
可是却因为与班里的纪律班长关系不太好,作为被安排到了靠窗户倒数第二排角落的位置。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言不发的挪了过去。
那天上完课,她收拾了书包,回了家。
一个星期没有去学校。
她的班主任,那个有些无能的中年男人,期间给她家里打电话,问她情况。
她接了之后,淡淡的回了一句:“守着你养的狗去吧。”
那个年纪的林锦欢,好像突然开始了叛逆期,整个人尖锐冷漠无所畏惧。
后来大约是班主任知道了她闹脾气的原因,让班长给林锦欢打电话,那个性格温和的男孩子和林锦欢说:“你回来上课吧,我和你换一下位置。”
林锦欢轻笑:“因为你不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哄班主任开心,所以别人的错误就要你来承担?你这班长做的不窝囊吗?替别人擦屁股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男孩子被噎了一下,好大一会儿没有出声。
林锦欢都能听到电话那端磨后槽牙的声音,大约也是被气着了。
她突然觉得挺没有意思的。
有什么好闹腾的,不就是不公平吗?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不平之事,多她这一件,也并无大虞。
挂电话之前,她和男孩子说:“行了,跟你们这些一板一眼的人说话真没劲,我下周就回去上课了。”
或许是惊讶于林锦欢的转变之快,男孩子不确定的问了一次:“真的?”
她点了点头,旋即想到男孩子看不到,便又轻轻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之后,林锦欢瘫在床上,突然轻笑出声。
真的,挺没有意思的。
念书没有意思,或者也没有意思。
她承认她确实是仗着自己的好成绩在赌,赌班主任不会因为一次调座位而失去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
不说班主任的奖金与名誉,闹到学校领导那边,怕是也不允许。
反正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大不了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但,应得的利益,她绝不放弃。
所以她赌了一次。
而且赢的还算漂亮不是吗。
十七岁的林锦欢,比想象的更有心机。
她枕着晚秋的凉意沉沉睡去。
再回到学校后,球球闹她:“你怎么旷课这么久?”
她笑了笑:“不想上课,就请了一周的假。”
“都是你们家陆宁简当班长时候,给你惯出来的臭毛病,不想上课就逃回家,不高兴了也也逃回家。”
林锦欢:“……”
她不上课……跟陆宁简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们好像已经许久不曾联系了。
分班之后,林锦欢极少想起陆宁简。
只是偶尔的夜深人静,才会想起,他们已许久未有联系。
听说他在理科班五班,江彻在七班。
听说他后面坐着的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听说他仍然会在自习课时候,偷偷溜到操场打球去。
……
在分开后,关于陆宁简的一切,都是从旁人口中听说的。
林锦欢觉得自己与他在这场相识中,都挺悲哀的。
两人谁都不是主动的人,一个心思重却自卑,一个心思浅却嘴硬。
于是只能任由这段感情随着岁月流逝风干。
说到底,大约也是缘分不够吧,强求不得。
林锦欢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也是这么逼着自己认同的。
所以她是不肯主动联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