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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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予燊找到禾麦与瓜瓜的时候，两人正蹲在公园门口看夕阳，背影落寞又沧桑，仿佛看遍万千繁华，生活了无希望到下一刻就能刎颈自杀。
旁边大妈麻将打到紧要关头，对手扔出来张幺鸡，大妈笑的满脸褶子，喜气洋洋：“哎呀我怎么又胡了！”
禾麦与瓜瓜登时更寂寥，像是两坨被乌云笼罩的小蘑菇，似乎倾盆大雨即刻就来，却找不到避雨的地方。
郑予燊：……
瓜瓜眼尖先看到他，但在痛失棉花糖的绝望中，此时也无精打采，并没有郑予燊想象中那样泪眼婆娑地扑上来。
他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原本低头的禾麦察觉到，抬头便看到郑予燊面带煞气大步走来，他身子一僵，下意识要站起来，却忘了自己还是个残废，况且蹲久了腿也麻，踉跄一下便往地上扑去。
……当然没有脸着地。
因为郑予燊及时接住了他。
禾麦心脏瞬间抽紧，紧张感遍布全身，几乎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站稳的一瞬急忙从他怀里抽身而退，低着头小心地吸了吸鼻子，郑予燊的味道，还……蛮好闻的。
接着他便有些小懊恼，吃豆腐时间太短啦！咳。
禾麦脸有些晕红。
瓜瓜在他身后嗤笑一声：“哼！上来就投怀送抱，我就说你……唔唔唔！”
禾麦眼疾手快捂住瓜瓜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你就是想借郑予燊上位blabla”之类的话。
瓜瓜手舞足蹈地将他手扒下，伸舌头对他做鬼脸。
郑予燊面无表情盯着他，冷冷道：“谁派你来的？什么目的？”
禾麦一愣，呆呆看他，道：“没人派我来……”
郑予燊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跟踪我和瓜瓜，就真的是为了拐卖儿童。”
禾麦本身并不是笨嘴拙舌的人，但面对气场强大的郑予燊，话总是说不利索，此刻头脑发热，下意识道：“开始我以为他是你儿子。”所以确实很想把他给卖了啊……
瓜瓜在旁插嘴：“他说要把我卖到狗头村十八盘乡张大毛家！家里还有七仙女，我去那就是天庭小王爷！”
郑予燊：“……”
禾麦：“……”
郑予燊道：“他是不是我儿子与你何干？”
禾麦脸发热，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直说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结婚有小孩了，那我也可以早些死心。
不过说出来真要给人当成是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十八线小艺人了。
他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冲动，令他头脑发热，他觉得如果现在不问，那么他就没有机会问了。
他说：“你记得小麦苗……吗？”
郑予燊眼神莫测，反问：“那是什么？”
禾麦紧紧盯着他的脸，想从中看出一丝情绪波动，终归失败，他有些泄气，郑予燊果然已将他忘了。
但片刻后他又鼓起勇气，但明显信心已所剩无几：“那……你还记得郑玘？”
郑予燊仍旧硬邦邦：“不。我想我不是来回答你的问题，按现在情况来看，你仍旧不能洗脱拐卖儿童嫌疑。”
禾麦低头不说话，想问一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转念又想这实在没什么道理，别人没义务将他这一个无名小卒记得如此清楚。
他低头道：“对不起，我不是真心要把他拐走，也绝对不会伤害他。”
郑予燊道：“这不是你一句话便可以解释的事情。”
禾麦沮丧：“那你到底要怎样？”
事实上郑予燊自己也根本没有他是对手派来作怪的念头，因为禾麦的跟踪技能实在是……太蠢。
连被人反跟踪了都完全察觉不到。
他的对手再蠢，也不会派如此一个人过来给他看笑话。
郑予燊道：“我不追究你，你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我问你一句，想进星辉吗？”
禾麦一愣，条件反射般张大嘴巴：“啊？”
郑予燊解释：“我是星辉的总裁，带一个人进公司，并非什么难事。”
禾麦脑子仿佛打了结，捋了几遍也想不出自己去星辉能做些什么：“我没什么会的东西，进你们公司能做什么？”
“我打算培养你出道。”
他下意识拒绝：“我不是那块料，还是算了吧……”
郑予燊嗤笑一声：“这一点你放心，就算是块边角料，进了星辉也照样能调教的光芒万丈。”
禾麦：“……”
边角料。
他轻轻抿了抿唇：“还是算了。”
郑予燊已然做了决定，他微微颔首，目光冰冷：“我手里已经有你从幼儿园带走瓜瓜的监控录像，随时可以报案。”
禾麦：“……瓜瓜是自己跟我走的。”
郑予燊看向瓜瓜，瓜瓜立刻举手投降，泪眼婆娑声泪俱下：“明明是你一定要带走我，我不去你还用我家人的安危威胁我！为了我哥的安全，我只好把自己交到你的魔爪！你还要我怎样！”
演技破表十分感人！很值得分分钟拿到影帝奖牌！
禾麦：“……”
郑予燊：“……”
这边禾麦还在犹豫，郑予燊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助理。
禾麦骑虎难下，犹豫道：“但我还有工作，我不想辞职。”虽然他已经稍稍心动，毕竟是星辉啊，有郑予燊在的地方。
但郑予燊的态度实在令他摸不着头脑，明明说不记得他，却可以直接对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表示打算培养他出道？怎么想都没道理。
郑予燊摊手，下一刻禾麦手机响，是理发沙龙的经理。
禾麦心里一抖，电话那头果然表示，因为他最近请假频繁且有翘班情况，为了沙龙良好的员工管理情况，将会补偿他一个月工资然后辞掉他。
禾麦欲哭无泪，顿了顿，心里有些不甘，小心又问一句：“你真的不认识郑玘？”
郑予燊原封不动答他：“不。”
哦。
禾麦说：“好。”
郑予燊给他了一个人的电话，说之后会联系他，回去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公司报道，便带着瓜瓜走了。
走之前瓜瓜悄悄折返，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如此心机，值得点赞！”
禾麦：“……”
他看着手机上陌生的电话号码，与呼啸而去的黑色轿车，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过，如果遇到郑予燊，而对方却表示完全不认识他的话，他该怎么做。
明明之前还信心满满的，没想到全部被打乱。
还被辞了工作。
郑予燊的态度还如此强硬。
夕阳西下，公园前下棋打牌的大爷大妈轰然而散，禾麦在原地站了半晌，垂头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走一半看一步吧。
总归是孑然一身，也不怕被骗去什么，就当是换了个新工作吧。
而且还能跟郑予燊离得近一点。也未必就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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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然不早，禾麦打算先回家再想这些糟心事，附近有公车站，倒也不远。他拖着残躯去坐车，习惯性摸兜掏零钱，才猛然惊觉已身无分文。
禾麦想到城东与城西的距离，心都碎了，慢吞吞打电话给兮然。
兮然那边仿佛不太方便，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禾麦狐疑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兮然咬牙切齿：“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有条野狗在追我罢了！”
话音未落禾麦便听兮然哽咽着“呃啊！”了一声，似乎有东西重重撞在他身上，禾麦小心翼翼问：“野狗追上你了？”
兮然：“……”
兮然匆匆道：“你自己打车回来，到楼下给我打电话，我去给你付钱。”
“距离这么远，打车要不少钱的呀。”
“啰嗦什么！要你打车就打车又不用你给钱！赶紧回来！挂了啊。”
他已经这样说，禾麦想了想也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好答应。
他与兮然租住的房子在城东，而郑予燊这边却在城西，横穿整个市区，加上高峰期拥堵，禾麦到家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
到了楼下他给兮然打了电话，对方匆匆下楼，禾麦注意到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跟在他身后，禾麦想难道是兮然的朋友，便看到对方出了门便往别处去了。
禾麦有些奇怪，那人气质一看便不像是一般人，怎么会在他们这一个破旧待拆的小区？不由得问出声：“那是咱们楼的新住户吗？看起来不像住这地方的人啊？”
兮然漫不经心回头瞄了一眼，正巧看到男人开车离开，一看便价值不菲。他嗤笑一声：“说不定来找小情人儿呢，有钱人玩情趣，关我什么事。”
禾麦听他这样说，也没多想，两人付了车钱当即回家。
兮然扶着他上楼，老旧的楼盘没有电梯，两人又住在顶层，禾麦撑到住处，开了门“吧唧”就摔在沙发里。
兮然猫似的懒懒靠在他身边，随手拿起串葡萄，边慢条斯理地剥皮边道：“说吧，怎么回事儿？给我搞成这个样子回来。”
禾麦没回答他问题，吸了吸鼻子道：“你怎么突然喷空气清新剂，好难闻，我又要过敏。”
兮然拿着葡萄的手一顿，眼一横道：“窗子开着呢，一会儿味儿就散了，哪儿那么多臭毛病！”
禾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他不记得我了。”
“你天天起早贪黑跟个偷窥狂一样去跟踪的那个郑玘？”兮然递给他一个剥好的葡萄，“不记得也正常，都过了那么久，也不能随便跑出来个人都去认亲。”
禾麦犹豫了一瞬，迟疑道：“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他好像并不是叫郑玘，他其实……”
兮然挑眉，禾麦心一横：“他叫郑予燊。”
兮然：“……”
“星辉总裁郑予燊？！”
禾麦点头。
兮然：“……”
兮然：“哦。”
“……哦是什么意思？”禾麦抓狂。
“就是你没戏了的意思！”兮然起身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美好的初恋总是容易夭折的少年，只求曾经拥有就好，乖。”
禾麦：“……我们并没有谈过恋爱。”所以连曾经拥有都不算。
“谁说暗恋就不是这样呢？”兮然耸肩摊手，无辜看他。
“但他要我去他公司报道，安排我出道。我刚刚表示反对就被沙龙炒鱿鱼了。”
兮然：“……霸道总裁爱上我？”
禾麦：“……但他确实不记得我了，也不承认他就是郑玘，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个提议，而看起来我无法拒绝。”
兮然为他拿药箱，示意他脱掉鞋子：“那你就去，反正你也没什么东西给别人骗了，唯一值得欺骗一下的感情也早就给了人家，破罐子破摔呗。”
“好吧……我也这样想。”
而且，去他的公司，还可以离他近一点。最起码比对着报纸上的照片好多了。
兮然为他上药，大脚趾被踩肿了，指甲边缘有些裂开，兮然“啧啧啧”：“妹子们对于同他们抢男人的男人果然够狠，这一脚给踩的。诶说不定郑予燊真看上你了呢。一见钟情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药敷在伤口上有些疼，禾麦咻咻吸冷气，道：“……不可能的，他看起来好凶，跟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刚刚几乎都没怎么正眼看我。”
想了想又道：“我打算过两天联系那个经纪人，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兮然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