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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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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禾麦起了一个大早，本想为那两人做早餐，谁知道下楼就遇到了家里阿姨，正在厨房忙活。
两人一间之下都有些发愣，郑予燊没有交代他，他一时搞不清这中年妇女是谁。
昨夜睡的不舒坦，早晨醒的又早，禾麦还有些睡眼朦胧，挠了挠头问她：“你是？”
张姨看到禾麦心里也是一惊，郑先生可从来没往家里带过外人，这小哥是谁？看起来睡眼朦胧的样子……
张姨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六点钟？这么早，郑先生可肯定没起来，这青年……肯定不可能是早上才过来的，一看这架势就是在家里过夜的！
张姨心下一惊，不由得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
禾麦穿衣服没多大讲究，但架不住骨架好脸长得漂亮，简单的白T恤仔裤，被他穿的漂漂亮亮，干脆又利落。但他瘦却不弱，一身匀停骨肉，伸手扶个栏杆都扶出个风度来。
他皮肤白，又刚洗完脸，皮肤白皙柔和水当当地。
因为困倦，他眼里水雾蒙蒙，眼尾微微上翘发红，居高临下看过来，一副摄人蛊魄模样，看的张姨心里一跳一跳的。
嚯，这小哥长得可真好！
张姨看的心里喜欢，笑眯眯道：“我是郑先生家保姆，过来做早饭，小哥还困呢就去歇着吧，郑先生还要过会儿才起来呢。”
禾麦没睡饱，脑筋转不过来弯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摇头道：“不睡了，我过会儿出门呢，阿姨您忙。”
张姨见他拒绝，也不强求，两人下了一楼，她进厨房忙活，禾麦坐在沙发上发呆醒瞌睡。
昨晚睁眼到凌晨，早上五点多便醒了，禾麦困得要死，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打，眼里蓄满了水雾，歪在沙发上挺尸一般。
刚坐下的时候还是直挺挺靠在沙发背上的，坐了一会儿他就开始支撑不住往下滑，越往下越舒服……
到最后“嘭”地一下全躺沙发上了。
他心里想着不能睡不能睡……眼睛却不可控制地往下塌，闭眼的一瞬，看到沙发边的小矮几下边儿放了个相册，封面正是郑子谦。
禾麦心里来了点儿兴趣，拿了相册出来看。
封面应该是郑子谦小时候的照片，珠圆玉润一个胖娃娃，正咧着没牙的嘴笑的开怀。
禾麦往后翻，就见是不同时候的娃娃照片，可爱的紧。
不过很快，胖娃娃长大了，身条抽长，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穿着小西装一丝不苟的模样……
翻到最后一页，禾麦愣住了。
郑子谦现在才六岁，可这小男孩的照片，分明已经是八九岁模样，而且……同郑予燊是那么的像，像到简直是同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
禾麦下意识掏口袋，想看看钱夹里那张照片里的郑玘跟这个男孩有没有什么区别。
手伸到一半他就停住了，钱包早丢了，照片也没了。
但禾麦肯定，这就是郑玘，就是郑予燊，就是曾经他的童年玩伴，他的青梅竹马，说要和他一辈子的那个人。
禾麦心慌意乱，下意识将相册合上。
他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郑予燊就是郑玘，那……他为什么不承认？郑予燊到底是忘记了他禾麦，还是记得却不想相认？
禾麦自嘲笑笑，也是，两人现在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愿意无缘无故多出来一个这样的朋友？
再说了，小时候他不介意，是小孩子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谁不会变呢？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会是这样。
郑予燊不是这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这样坚信着。
也许他有什么苦衷……难道他失忆了？！
禾麦甩甩头，感觉这个想法有点不靠谱。
胡思乱想好半天，禾麦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抻着一口气觉着胸口发闷，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长出一口气。
放松下来后只觉得腮帮子酸疼，一回神才发现自己咬牙切齿的呢。
“你在干什么？”
禾麦心里一惊，回头就看到郑予燊皱着眉看着他手里的相册，眼里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定了定心神，若无其事地指着封面上的娃娃道：“这是瓜瓜吗？”
恍惚间禾麦觉得郑予燊似乎是松了口气的，他眼神转到别处，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禾麦觉得齿列间尽是酸苦，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瓜瓜小时候真可爱。”
“我可一点不觉得，他就是个混世魔王，”郑予燊嗤笑一声，转而又道，“张姨来了么？”
禾麦点点头，仿佛力气用尽一般，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郑予燊皱眉，问他：“你怎么了？”
禾麦搓了搓脸，转身笑道：“没事，阿姨在厨房做饭。对了，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可以么？”
“去哪？”
“嗯……去找一个朋友，我会小心不让别人认出来。”
郑予燊见他不愿说，便识趣不再问，只是还是不放心，沉吟道：“公司给你的助理已经安排好了，本来打算过几天再报到，要不就今天吧，让他送你过去。”
禾麦心里有些不愿，但想到去西林村确实要坐挺久的车，让人认出来的话还是给郑予燊难办，只好答应了。
吃过早饭郑予燊要送瓜瓜上学，禾麦托着腮坐在客厅看着两人背影发呆。
郑予燊正低头耐心地看瓜瓜换鞋子，手上拎着他的小书包，见禾麦表情呆呆的，冷不丁道：“今天不来跟着了？”
禾麦一怔，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郑予燊是在调侃他跟踪他们的事情，脸上便有些发红，垂着眼睛小声嘟囔：“没必要跟了啊……跟着还不是为了见你。”
郑予燊没听清，不知是不是心情好，虽然仍旧冷着脸，声音却饶有兴味：“嗯？”
禾麦扁扁嘴，转移话题：“你就让助理来这里接我吗？这样不就知道我们住在一起？”
郑予燊挑眉：“他的车进不来，你去门房那边等他。”
禾麦：“……好吧。”
“还有，”郑予燊脚步已他出门，不忘回身嘱咐他，“不要告诉别人你的来历，听到公司里面人的猜测也不要问，保持神秘感。”
禾麦：“……好吧。”
助理是个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青年，白白净净地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嘴角天生朝上，让人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他永远一副笑模样：“嘿，我是徐佳，以后合作愉快。”
他笑着朝禾麦眨眨眼，赞道：“你果然好帅，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看来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喽，好日子不远哈哈。”
说着还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禾麦失笑，同他握手，显然对他印象极好。
而徐佳也显然很有专业素质，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三缄其口，人又风趣幽默，禾麦觉得跟他相处的非常愉快。
西林村离市区已经很远，开车要两个多小时才到，而且地方小，也不怕被人认出来，禾麦让徐佳开着车随便逛，走的时候电话联系就好。
两人互相交代完，便分头行事。
今天的西林村恰好是集会日子，沿路各种小吃摊贩，行人如织热热闹闹。
禾麦径直往村中心那棵大梧桐下走，村子小，几步路就到了。
梧桐树背后有颗大石头，滑溜溜看起来就是经常被人坐来坐去的。禾麦也不知是来的巧还是怎的，石头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上去拿袖子随手拂了拂，便悠哉悠哉地躺了上去。
只听前面几人在聊天，有个人貌似在抽烟，说话前先吁口气，吧嗒两下嘴巴才开口：“陈师傅诶，听说隔壁村儿那老王头他媳妇儿跟人跑了？”
禾麦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想腹诽两句，就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背。
禾麦回头，见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有些疑惑，正要说话，对方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禾麦耸了耸肩，往旁边坐了坐，给中年人留出个空位来，对方笑了笑，坐到了他旁边儿。
禾麦也没多想，接着听那老头扯淡，就听有个精神奕奕的声音回答道：“嗨，可不是么，上回他们庙会，我去那边儿给人剃头，老王头也去了，你说这年纪还没过五十，头发都快白完了！才半月不见啊，上回见面儿还没白那么多呢！我嘛也不敢问，不过听他们村儿的人说啊……”
这人说着话还顿了一顿，禾麦听到一阵翻翻捡捡的声音，接着便听到剃头的推子插了电嗡嗡响，周围人都尖着耳朵听八卦呢，见他不说话急了，这陈老头就爱卖关子。
陈老头这边推头上了手，心思腾出来了，便接着道：“听他们说啊，老王头他媳妇儿不止跟人跑了，把他家当都给卷了！”
旁听的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唏嘘，纷纷表示这媳妇实在是太不地道，可惜了老王头辛苦了一辈子，谁知道到最后落到这地步！
陈老头呵呵一笑，禾麦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他一脸故作高深的笑，这肯定还有下文呢！
他戳了戳身边中年人，笑眯眯道：“仔细听，肯定有反转，这老头就爱玩这一套。”
中年人本来没什么表情地听着，闻言来了兴趣，扭头打量他，一看心里便是暗赞。
刚才他没注意这人，这会儿仔细一看，发现这年轻人长得真是标致，笑起来阳光又帅气，他心想：好苗子。
转眼又一看，又觉着他有些面善……
中年人心想在哪儿见过呢？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听树前头陈老头开了口：“不过你们忘了？老王头可是有个了不得的儿子！”
众人纷纷表示，没听过这一茬啊？老王头儿子不就是个打工仔么！
陈老头摇头一笑，禾麦心想，真该给他贴个山羊胡，边摸胡子边卖关子！
“老王头儿子以前是个打工仔不假，现在可是不敢这么说了！人家可是发大财衣锦还乡了！回来就听说自己妈跟别人跑了，还把家里钱都卷走了，他爸头发都给气白了！这儿子孝顺老王头啊，上去就说，跑就跑了，他爸还差那么个媳妇儿么，改明儿去城里给他找一个！”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嚯，难不成真给找个后妈？
陈老头点点头：“还找了个比老王头年轻十几岁的大美人儿呢！现在俩人正处着呢！可给老王头他媳妇儿气死了！后悔药都没地方找去！”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表示这故事听着过瘾，爽利，老王头可是艳福不浅！
陈老头也笑，拿海绵刷子刷两下脖子，手里白罩单一扬，嘴里喊道：“下一位！”
接着便有人坐位置上让他剃头去了。
禾麦在后面听故事听的嘴角抽搐，打了个哈欠正要从石头上下去，旁边儿那中年人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扭头看他：“你是周沁的绯闻小男友？！”
禾麦：“……我就是她的粉丝而已，真的没别的关系。”心说怎么在这儿都能被认出来！
络腮胡笑了笑，伸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禾麦疑惑地低头看，上面写着——赵元。
禾麦双眼兀地瞪大。
那个包揽了国内外无数大奖，带大陆电影走出低迷期，带来全新开端的殿堂级导演赵元？！
禾麦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赵元看他有些呆愣，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最近要签星辉，可不只是什么周沁的小粉丝。”
禾麦：“……”
对方又砸下一枚重磅炸弹：“我这有一部新电影，你有兴趣么？”
禾麦：“……”
……不好意思你先别说话我想静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