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重生记》路遐

68、逛庙会谧姐得点拨

　　原来这高玉亭是工部郎中的小女儿，家有两兄一弟，四个人的名字合起来正是“楼台亭阁”一词。齐布琛听后，终于明白当年高玉亭报名字时，为什么说“玉石做的亭子”，而不是“亭亭玉立”了。

　　高玉亭的母亲是个开朗健谈的人，双方见礼后，高太太三言两语就和王氏说到了一块儿。见两个母亲搭上了话，高玉亭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任务了，又想拉着新朋友出去逛庙会。

　　王氏本来担心外面人来人往的，怕不小心走散了，却听高太太劝道：“妹妹别当心，有她二哥带人跟着呢，年年他们兄妹都去逛的，保准没事。”高玉台今年十五岁，已经跟着阿玛学办差，又是在盛京城长大的，王氏想了想便点头答应，高玉亭立刻就拉着齐布琛跑出去了。

　　一出山门，就见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倚着廊柱，双手抱胸，不耐烦的嘟囔：“我说大小姐，你再磨蹭一会儿庙市都要收摊了……”话音未落就见旁边还有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连忙站直了：“这位是……”

　　高玉亭一脸的自豪：“这位就是舍身救弟弟的那个谧姐姐，是我新交的朋友。”

　　齐布琛很规矩地行礼，刚叫了一声“高二哥”，就被兄妹二人带到了街巷里。沿途贩卖各种货物的摊点数不胜数，吆喝声此起彼伏，让人目不暇接。

　　见齐布琛饶有兴致地四下张望，高玉亭便指着摊贩们介绍起来，一会儿说这家的帽子好，是京里时兴的式样；一会儿说那家的那家的胰子香，都是南边来的货……高玉亭说得如数家珍，高玉台却颇有些嫌弃，对着齐布琛抱歉道：“我们家有只多嘴鸟，还请妹妹多担待。”

　　齐布琛笑着摇头，第一次结交高玉亭这样活泼的姑娘，她却并不嫌烦。上辈子她在闺中仅有的几次出门交际，结识的都是继母纳兰氏娘家的亲友。那些世家小姐含蓄矜持，讲究君子之交淡如水，却像是隔了一层，总也亲近不起来。现在和高玉亭说说笑笑，感受着周围的热闹，仿佛弥补了齐布琛缺失的少年时光，她只想把教条规矩抛到脑后，好好地享受这一天。

　　前方传来一阵敲锣声，齐布琛正觉得奇怪，高玉亭已经拽着她往前跑了，边跑边说道：“卖艺的来了，姐姐快跑，咱们占个好位置。”

　　过去一看，果然是有人搭起了场子。有玩杂耍的，有变戏法的，还有一个耍猴的，牵着一匹雪白的马，两只猴子在马背上时而翻筋斗，时而叠罗汉，围观的人叫好不迭。忽然一个大汉走到人前，朝着手中的火把吹了一口气，一股火苗猛然串出，从他口中形成一条火龙，瞬间点燃了场上气氛，后面来的看客纷纷往前挤，想再看一次喷火绝技。

　　齐布琛生怕自己被挤倒，见了人就往旁边躲避，高玉台护着她，一路退到了大街上，回头却见高玉亭还在往人群里蹿。高玉台既想进去抓妹妹，又怕把齐布琛弄丢了，一时急得跳脚。还是齐布琛给他解了难：“高二哥快去找玉亭，我看见一个师兄在那边摆药摊，我去药摊子上等你们。”

　　高玉台胡乱点点头，又挤进去抓妹妹。齐布琛走到安和堂的摊子前，笑着开口：“师兄生意好啊。”

　　张翳大吃一惊，连忙把她拉进去：“阿谧怎么一个人出门了？”听了齐布琛的解释后，才松了口气，给她倒了一盅冰糖雪梨汤，笑道：“是父亲让我出来体验世情，跟着伙计们也学学生意经。”

　　齐布琛在摊子上看了一圈，见放的都是丸、散、膏、丹一类，便点了点头。张翳的父亲杜仲很有眼力，这天齐庙会是盛京最重要的风俗，前后发展了十多年，已经很有规模了，就连四平街上的老字号都要过来置个摊子。只是药材不同于其他生意，在庙会上抓药不方便，还是卖些成药比较合适。

　　过了一阵子，高玉台满头大汗地拎着妹妹过来了，高玉亭不耐地鼓着脸：“……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二哥你都念叨一百遍了……”还没说完却瞪大了双眼，一脸呆愣地盯着药摊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三个来回，满眼惊艳地对齐布琛道：“谧姐姐，这是你的师兄？可真是倾国倾城啊！”

　　高玉台上前拍拍妹妹的头：“疯丫头又乱说话！”

　　高玉亭鄙视二哥：“谁乱说了，师兄本来就好看，比二哥你好看一百倍！”

　　“这就看不上你二哥了？”高玉台故作伤心状：“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高玉亭也不理他，径直走到张翳跟前，笑容比蜜还甜：“这位师兄啊，我要买药，一样来一斤吧！”

　　高玉台捂起了眼睛，一脸的惨不忍睹：“我错了我错了，好看不能当饭吃，却可以把药当饭吃！”

　　“噗嗤——”齐布琛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张翳神情尴尬，漂亮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那热度估计都可以摊荷包蛋了。

　　最后，笑够了的齐布琛终于过来解救师兄，把那一对宝气的兄妹拽进来，给双方作了介绍。见礼后，高家兄妹恢复了正常，高玉亭也不再盯着张翳，只回忆着刚才看过的杂耍：“那小猴子真聪明，不但会骑马，竟然还能表演马技，真是灵巧极了。”

　　高玉台还惦记着妹妹刚才不给面子，拆台道：“猴子确实比你灵活多了，不像你学骑马学了大半年，还是要人牵着，遇到个石头都会吓得哇哇大叫！”

　　齐布琛不不禁诧异地问起高玉亭：“高太太同意你骑马？”

　　“我娘当然是不同意的。”高玉亭噘着嘴：“是我让哥哥们偷偷教我，隔了好久好久才能骑一回，当然不熟练啦！”说完又羡慕地看着齐布琛道：“谧姐姐是满人，肯定骑得很好吧。”

　　呃……齐布琛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作为一个满人姑娘，她这辈子还没摸过缰绳呢。

　　听着兄妹两密谋着什么时候偷偷跑出去骑马，齐布琛心里又痒痒起来。张翳似乎看出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对她道：“我也是瞒着我娘学骑马的，不过我告诉了我爹，我爹没有反对。”说完还对齐布琛挤了挤眼睛。

　　齐布琛豁然开朗，她真是犯傻，缠着额娘有什么用，她应该去找阿玛啊。作为马背上长大的八旗子弟，想来阿玛也不会拒绝女儿学些骑射！

　　齐布琛对张翳翘了翘大拇指，二人相视一笑，暗暗地有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