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姑娘抓周文武双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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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又是除夕。
王氏一大早便起了，穿着簇新的旗装，给科尔坤送上新制的刮成白板的鹿皮坎肩，并自己亲手做的岁岁平安的荷包。科尔坤十分喜欢，当即就穿戴上。
小年后，文官已经封印，武将依然要戍守，科尔坤还得上营里绕一圈。是以他用了早膳，写完对联，尚来不及贴，便匆匆出门。
这天难得雪停了，还有一丝太阳从云后透出来。虽不算很暖和，却也没了寒风刺骨的冷劲儿。王氏抚着已经出怀的肚子，兴致勃勃地吩咐：“拿上春联，咱去外头贴上。”
夏嬷嬷想着大节下不好坏了兴致，孕期多走动也有利生产，院中又早已清出了道，便上前扶住王氏，刚要叫唤夏宁，春舒已上来扶住了另一边，夏宁便拿着春联、挂旗、浆糊、刷子等跟着。
一行四人缓步行到院门外，先在门上刷了浆糊贴挂旗。
齐布琛家是镶黄旗，挂旗便是黄色的方纸，上面印着吉祥图案。今年这幅是麒麟送子，春舒凑趣道：“这挂旗选得好，来年奶奶生个小少爷，往后三爷升了大将军，便都是应了这挂旗呢。”
王氏心中欢喜，却不答话，只拿起对联细看。满家旧俗贱红贵白，春联是白纸墨书，王氏笑道：“还是爷的满文写的好。我练了四五年，小字尚能看，大字却见不得人了。”
夏嬷嬷也夸道：“老奴听说三爷打小就勤奋，除了在旗学里习国语骑射，回到家里还要跟着汉人师傅做功课，日日不停，前头二太太的要求可严着呢。”
王氏正要说话，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伊尔根觉罗家的媳妇可真勤快，这一大早就亲自贴起春联来了。”
王氏转过身，只见苏木夫人坐在暖爬犁上，眉眼带笑。王氏正要上前拜见，苏木夫人一摆手跳下爬犁，又示意里面的人出来，对王氏笑道：“看我把谁带来了。”
纤白的小手挑起毡布围子，探出梳着双环的脑袋，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爬了下来，笑盈盈地对苏木夫人一福：“多谢夫人相助。”说完又对王氏行礼：“王姐姐好。”
王氏吃了一惊：“淑儿？你怎么来了？还坐了夫人的车子。”
回答的却是苏木夫人：“我在半道上碰见这丫头自个儿走着，怕她冻坏了，便带她一程。”
淑儿答道：“今日是谧姐儿生辰，我娘让我来送贺礼。她本要自己来的，不巧前两日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便让我独自过来了。”
王氏连忙问：“伯母病得可严重？可请了郎中？”
“我已派人去看过了，只是受了凉，两副药就能好。”苏木夫人摆摆手，笑道：“原来今儿是你闺女的生辰。先前便听说你家这丫头聪慧过人，九个月会说话，十个月能走路。今天既然碰上了，少不得我也凑个趣，来参加她的周岁宴。可惜我之前不知道，没有备礼，你可别介意。”
“夫人说的哪里话。”王氏十分惊喜：“谧姐儿只是会叫‘额娘’，能扶着人挪上两步，可算不得聪慧。小孩子家家的，我们也没办宴席，只是抓个周罢了。夫人能来捧场，便是她的造化了。”
说完便亲自扶着苏木夫人，领着淑儿，一同往院里去了。
女儿周岁，伊尔根觉罗家虽没大摆筵席，却也不像洗三时那般冷清。半年来，科尔坤夫妇结交了不少人，其中有几户身份年纪相当的来往多一些，王氏便请了几家女眷来参加女儿抓周。
当这些年轻的奶奶们进门后，见到坐在炕上的苏木夫人，不由一愣。她们的丈夫多是六七品官，虽然苏木夫人为人和善，却也和她们来往不多。
现在见夫人与王氏相谈甚欢，显见得不是普通点头之交，这些太太奶奶们便对王氏多了几分佩服，后来与王氏交往更用心，走动也更频繁了。
后话暂且不提，只说眼下，今日的主角，伊尔根觉罗家的大姑娘来了。
两尺来高的小人儿裹着大红圆领小旗装，下摆上绣着一枝小巧精致的粉梅。身上穿着对襟小马甲，雪白的兔子风毛衬着白嫩的小脸，越发显得整个人如粉雕玉琢一般。脖子上挂着长命金锁，头上戴着兔皮小帽，与马甲相同的白毛镶边下露出一双杏眼，眼仁黑亮，透着一股灵气。
拉了拉乳母的袖子，小姑娘便被放到地上。在乳母的保护下，小姑娘慢慢上前几步，手心相对搭起，膝盖一弯，奶声奶气地道：“给，额娘，请，安。”
小身子虽然还不稳，蹲下时晃了晃，站起来全靠乳母托着，却也有模有样，竟像个懂事的孩子。
“哎哟，好漂亮的孩子。”苏木夫人稀罕的不行，忍不住逗小姑娘：“小丫头，过来也给我请个安。”
小姑娘循声望去，脸上闪过惊讶，却只微微一顿，便对着苏木夫人道：“夫人……安。”一边说一边再次蹲了蹲，身后的乳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伸手慢了半拍，小姑娘险些坐到地上。
还是苏木夫人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过去，碰歪了兔皮小帽，露出乌油油的头发。苏木夫人帮她扶正帽子，顺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对王氏道：“真是个聪明孩子，这就会请安了，是你教的好啊。”
王氏心里得意，嘴上却谦虚了几句。
苏木夫人也不听王氏的谦词，只逗着小姑娘认人。各家女眷也过来凑趣，小姑娘说话虽慢，吐字却还算清楚，一通伯母婶娘叫下来，又收到不少夸赞，小姑娘的小脸也渐渐红了。
苏木夫人看小姑娘害羞，便止住众人的逗弄，让王氏赶紧把抓周之物摆上来。
王氏一使眼色，夏宁快步出去，片刻后两个仆妇抬进一张大案，上面摆满了书册纸笔、胭脂珠钗、针线剪子、算盘账册等物，连大案带东西一齐放到北炕上。
苏木夫人亲自把小姑娘抱上炕，扫一眼大案，笑道：“东西倒还齐全，就是缺了一样，满家女儿怎能不通骑射。”说着就从腰间解下马鞭放上去，人却又走回南炕坐下，让小姑娘自己选。
小姑娘偏头看了看大案，迅速伸出左手取了书册，右手抓起马鞭，双手满满当当，抬头对着南炕甜甜一笑：“额娘，都要。”
苏木夫人噗嗤一声笑起来：“哟，能文能武，面面俱到，小丫头不简单啊。”
王氏也不禁莞尔，走过去接下女儿的东西，“好好好，都学都学，各位夫人都看着呢，谧姐儿要上进，今后可不能偷懒哦。”
小姑娘重重地点头，各家女眷见了，少不得又是一番夸赞。
之后客人们又说了几句闲话，用上几块茶点，便纷纷起身告辞。王氏也不留客，只送着女眷们出门。客人里苏木夫人身份最高，却没走在最前面，反而落到后头，众人便猜她有话要跟王氏说，都识趣地先行告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姑娘抓周文武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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