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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10 ...

  •   抱紧了怀里的保温桶,樊羽毅在门前又站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按响了门铃,然后怀着一颗因为幸福得加速跳动的心等待简痕来开门。

      门打开,简痕出现在眼前。他的脸有一点苍白,穿着白衬衣黑色长裤,更显得身体修长精瘦。只是,他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有些懒懒的。

      简痕知道是樊羽毅来找自己,所以表现得很平静,然后转了身,朝卧室走去。

      樊羽毅跟在简痕身后进了卧室,看到他在床上躺了下来。

      站在门口打量他的房间。虽然是很旧的房子,可明显地被简痕翻新过了。墙壁白得像雪,窗帘是接近于白的米色。简痕睡的床也是白色的,白色被单,白色被子,白色枕头,这让樊羽毅

      想到医院,也是这样单调的白色。房间不大,放的东西也不多,除了床只在房间的一角放了一张白色的桌子,桌子上面放了电脑和音箱,所以并不显得窄小。整间房几乎只有黑白两色,摆放

      的东西也很少,就算翻新了也还是看得出是老房子,所以整间房看起来简陋又冷清,甚至还有几分阴气,樊羽毅站在门口觉得自己是站在冰天雪地里,虽是11月,但已经感觉到彻骨地冷。

      走到床前,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时看见旁边有一个倒了的相框,相框的背面朝上。樊羽毅好奇地拿起来看,相框里放的是一张合照。中间那个笑容灿烂幸福的少年一看就是简痕,只是

      相片里的他是十几岁的年纪,还有着少年的青涩,但已经逼人地美丽。左边笑得温和包容的男人是简伯父,但比现在的简伯父看起来要年轻十多岁,照片里的他怎么看都只有二十五六岁。樊

      羽毅不由地想:这些年伯父的心里一定是痛苦的,他这些年一定过得不好。然后,她看着右边的女人,看第一眼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个妖精。樊羽毅觉得这样的想法很不好

      ,于是认真地看着伯母,想要给个好点儿的评价,可是她越看心里的的想法越坚定。虽然简母笑得很温婉端庄,可樊羽毅就是觉得没有比“妖精”这个词更适合她的,并且,她是注定了要惹

      是生非的那种妖精。

      樊羽毅看着伯母笑容温婉端庄的样子想:她是伯父生命里逃不掉的一场劫难,而伯父,他有多爱她,才会被蒙蔽了双眼,忘了她其实是狐呢还是,让伯父蒙蔽了双眼的不是爱情,而是

      幸福想起昨晚和简伟扬在医院照顾简痕时他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有种难过悲伤的感觉,还伴着轻微的疼痛。

      在简痕的床边跪下来,樊羽毅把相框放到床上。看一眼照片里笑容明媚如初夏的阳光般的少年,原来他也可以笑得那么开心幸福。目光移到床上少年的脸上,他闭着眼仿若已经安然睡去

      。昔日脸上的青涩再无半点痕迹,代替的是冷漠,那幸福的笑容再也不曾在他脸上出现过。

      那一场车祸后,简痕失去了最爱他的母亲,而同样爱他的父亲是导致母亲死亡的凶手,他的心里从此只有伤痕和仇恨,再也没有真正开心地笑过了。

      看着简痕,樊羽毅忽然想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像母亲抚摸孩子一样。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简痕的时候他因为自己有一双和他妈妈一样的眼睛而露出的那种悲伤痛苦又兴奋的样子,想起他以

      为她是他妈妈时抱着她在她怀里流泪的样子,于是又认真地去看伯母的眼睛。照片里的她看着简痕的眼睛是温柔怜爱的,是母亲看着孩子时的眼神。樊羽毅努力地想找出与自己的眼睛相似的

      地方,可是最后也没有找到。

      伸手,又缩回来,然后又伸出去,樊羽毅很想抚摸简痕的脸,然后温柔地对他说:“简痕,我爱你。是爱,不是喜欢。”但手伸到一半又落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没有勇气说爱。而且,

      她还是不知道简痕对她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他虽然没有拒绝她,还答应了自己做他的女朋友,允许自己接近他,并给她看他脆弱的一面,可是,这并不能证明简痕是喜欢她的。

      简痕在床上躺下来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他的病还没有好,还是有些难受,而且整个人没有精神,很想睡觉。可是他感觉到樊羽毅在看着自己,并且看了很久。于是他睁开眼,以为樊羽毅

      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简痕忽然睁开眼让樊羽毅躲避不及,只能与他对视。简痕眨了下眼,长长地睫毛像蝴蝶煽动翅膀一样微微颤动,然后他给了樊羽毅一个淡笑。

      这动作别人做也许没什么效果,但简痕做起来妖孽极了,樊羽毅被迷得心跳加速受宠若惊差点神魂颠倒了。

      “花痴。”淡淡的语气,不是嘲笑,反而让樊羽毅有种离他近了一步的感觉。

      樊羽毅没话反驳,因为她的确很花痴,于是只能傻笑。笑了一会儿,她轻声说:“简痕,其实,伯父已经告诉我那起车祸的真相了。”

      樊羽毅已经做好了简痕会生气的准备,但他却没有生气。他只是把视线移到放在他面前的相框上,然后久久地看着照片里的父亲,平静无波的眼里渐渐地有了令人怜惜的沉痛,然后逐渐

      泛起水光。

      樊羽毅以为他会流泪,可是泪水只是一直在他眼里闪着光,并没有流下来。

      “伯父说,你三天前从酒吧里的那个杨叔叔得到了伯母的日记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两天前,他看见你在你妈妈的墓前坐了一天。我记得,那天下了一天的雨,你是因为淋了雨才会生

      病的吧。”樊羽毅在他的房门口等了两天,其实那两天简痕根本就不在。

      “嗯。”简痕把头往枕头里埋,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睛又闭起来,长长的睫毛只是轻轻抖动就结出了小粒的水晶,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他的确是知道了当年车祸的真相,知道自己误会了父亲,也知道了这几年来父亲在背后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只是,父亲为自己做得越多,他心里就越觉得愧疚,越无法去面对他,因为

      自己在父亲最痛苦最难过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不但没给父亲安慰反而认定是父亲害死了母亲,而原因,仅仅只是母亲更疼爱自己。

      可其实,更爱自己的那个人真的是妈妈吗

      “那……你会原谅伯父吗我是说,你会见他吗他很想和你说说话。其实,他也病了呢,杨叔叔说,那天你在雨里淋了一天,他在雨里陪你淋了一天。我昨天都没有看出来,他装得跟

      个没事人似的在医院里陪了你一夜。不过,还好我有让他睡觉,不然一定会加重的。”说着说着樊羽毅就明白了伯父为什么连睡觉也要握着简痕的手不放的那种心情了。这几年来,他一直只

      能偷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能被他发现,没钱用了看他饿着,生病了不能照顾他,被人欺负了不能帮助他,终于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能像以前一样握住自己的手了,那种感觉一定很满足

      ,很幸福吧,所以才会紧紧抓住,舍不得放手,因为怕一放手,就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

      简痕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心里唯一的牵挂和担心。

      原谅吗简痕想:不是我原谅他,而是他原谅我,因为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就恨了他几年。

      樊羽毅等了一会儿,知道简痕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心里虽然很想帮忙让他们父子和好可也只能选择沉默,她相信简痕会比她更明白:他在这世间只有父亲这一个亲人了,而这唯一的一个

      亲人有多爱他他也更清楚。

      樊羽毅拿起相框把它摆在床头柜上,然后看见被自己放在旁边的保温桶,她竟然忘了它,于是跑到厨房去找碗和勺子。

      简痕听到樊羽毅离开的脚步声坐了起来,白玉般的脸上浮出了一层悲伤。他想:她是讨厌我了吗因为我居然会那么对待爸爸因为我不知悔改于是低下头,心里有些难过。

      樊羽毅把碗和勺子清洗了几遍,再跑回卧室,打开了保温桶,房间立即弥漫着一股香味。她把里面装的皮蛋瘦肉粥盛进碗里,然后递给简痕。于是看到简痕低着的悲伤的侧脸。

      “简痕”他又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知道樊羽毅不是讨厌,简痕便有些开心起来。他抬头看着樊羽毅手里端着的碗问:“你做的”

      “我本来想做给你吃,可是做了几次都做得不好,想着你肯定不吃做得不好的东西,所以这是颜奶奶做的。”樊羽毅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做东西给简痕吃,但她已经跟颜奶奶和戴妍香她

      们说好让她们教她做菜了。她想有一天能做饭给简痕吃。

      “我不挑,能吃就行。”有人肯为自己下厨,不管味道怎么样,他都会觉得开心,因为,在他的思想里,这是表示喜欢和关心的一种方式。

      “我能不能把这句话想成是你希望我做饭给你吃简痕,你太可爱了,想说什么直说嘛,老是拐弯抹角的,我猜得很艰难啊!”樊羽毅把脸凑近简痕,笑得很花痴。

      被看穿的感觉很尴尬,可抬起头看着她对着自己发花痴的样子却又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反驳的话到了嘴边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樊羽毅看着简痕接过碗低头动作优雅地喝着粥。白皙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之后的羞赧。她忍不住,开口调戏他:“没想到我家小痕痕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这个人怎么这么厚脸皮简痕无话反驳只好摆出一张冷淡的脸,不愿意理她了。

      樊羽毅看着简痕变得冷淡了不觉得沮丧反而觉得很幸福,这幸福是用语言无法描述的。她想:简痕他,是真的有那么一些喜欢我的,至少,在他的心里,我比别的女生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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