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总裁教导法》苏南川

33、第 33 章

　　诺大的餐厅里，只有韩扬和方寒羽相对而坐。灰麻大理石抛光柱映照出餐桌歪歪斜斜的影子，金色吊灯耀眼夺目，落地窗外，天色逐渐昏暗，华灯初上，马路上车辆交错横行。
　　韩扬本以为只是上司与下属共餐，没想到竟然包场，寂静的餐厅里，服务员的脚步声都显得那么突兀，让人心悸紧张。
　　“打扰二位了，请点单！”甜甜的女声传来，顺势将一本暗红色menu递了过来。
　　老板就在对面，韩扬一个下属自然不会抢着点单，方寒羽一脸温和无害的微笑着接过菜单说了声“谢谢”，服务小姐就侧身站到一边等待。
　　方寒羽翻开菜单随意看了下，绅士的递过菜单对韩扬说:“你先点吧！”
　　“我吃什么都无所谓的，我不挑食，跟你一样就可以！”韩扬没有接菜单。
　　她之所以不接，并不是对美食无爱，而是站在身边的服务小姐那羡慕的眼神，让她觉得别扭，她多想拍桌子说句“我跟他不是情侣关系”来打破这妹纸的幻想，可这是西餐厅，起码的气度还是不能失的。
　　方寒羽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小姐:”开胃菜就素食沙拉吧！然后一份西冷牛排，一份肋眼牛排。”
　　“请问还需要什么酒佐餐吗？”
　　　“82年的Lafite。”
　　“请问餐后甜品呢？”
　　“奶酪！”
　　“好的，请稍等！”
　　听着繁琐的点餐，韩扬有些心不在焉。虽说她是在沈家长大，接受过西餐礼仪教导，以往为了工作应酬，也经常吃西餐，但是跟方寒羽来这种地方，她却兴致缺缺。
　　方寒羽优雅的从餐盘中取出餐巾对折后铺在腿上，随即问:“你不喜欢这里？”
　　韩扬心里“咯噔”一声，她难道就表现得那么明显吗？怎么就让方寒羽看出自己不爽了？她极力调整好心态，露出得体的笑容:“没有啊！这里挺优雅的。”
　　桌上银色的烛台，泛着晶莹光泽的餐具，再加上方寒羽优雅迷人的举止，就如动人的油画一般。韩扬端正的坐着，手肘不能放在桌面上，又不能翘脚，这种状态，连说话都会不自然的拘谨起来，她怎么可能喜欢。
　　她低着头右手拿刀，左手用餐叉按住牛排，认真的由外侧向内侧切着。
　　方寒羽也是见过各种场合人物的，一眼就看出韩扬的不自在，将牛排咽下，用餐巾轻拭嘴角问:“你在想什么？”
　　韩扬一刀还未切完，就被方寒羽的话打断，不自觉的停下刀叉:“啊？”
　　“还是说，你想早点回去陪沈樱庭？”方寒羽眼中流露出一丝寒意。
　　韩扬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的答:“没，没有……啊！”她过去可是沈氏数一数二的交际花，如今面对方寒羽那凛冽的目光，竟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沈樱庭跟你说过了吧？”
　　“什么？”韩扬一头雾水的望着对面的方寒羽。她就知道沈樱庭要求她辞职肯定没那么简单，这下好了，果真他俩有事情瞒着自己。
　　“你知道我为什么下定决心离婚吗？”方寒羽端起酒杯。
　　韩扬也握住高脚杯脚，与方寒羽轻轻碰杯。方寒羽抿了口酒，将杯子搁到一边，韩扬才缓缓将酒杯挨到嘴边。
　　“是你给了我这个决心！”
　　“哼～”韩扬差点被刚入口的酒呛到，忙移开酒杯，用另一只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太失态。
　　方寒羽也绅士的忽略了她的小小失误，继续切牛排:“虽然早就有离婚的念头，但我总顾虑着公司的事，一直放不下，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很惊讶！也挺高兴。”
　　“等等！”韩扬有些慌乱的解释:“我是因为无处可去，加上你说过‘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才进宇治的，你懂的吧？”
　　方寒羽冷冷清清的笑了一下，随即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语气冷冰冰的说:“我知道。”
　　“那你离婚怎么变成我的责任了？”
　　“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让我有了重新选择生活方式的念头。”方寒羽说完将一片薄薄的牛排喂进嘴里，悠闲的咀嚼着。
　　韩扬顿时没有了食欲，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方寒羽有了离婚的念头，她一直以为，方寒羽离婚是他在外头觅得了新情人的缘故。
　　“你觉得，我和沈樱庭有何不同之处？”方寒羽抬起狭长妖媚的双眸凝视着韩扬。
　　“这个，若说家世背景，倒不相上下，至于性格嘛，我也说不清楚哪里不同。”韩扬勉强分析了一下。
　　“你不觉得我更适合你吗？”
　　方寒羽一语成雷，惊得韩扬脸色煞白。好半天韩扬才反应过来，嘴角抽搐好一阵，都扯不出一丝笑意:“你，开什么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方寒羽扬起嘴角，目光锁定韩扬并未有一丝动摇。
　　韩扬默默寻思着，进宇治也有几个月了，虽不算特别了解方寒羽，但到底还是他的秘书，看惯他办公室进进出出不知多少女人，她怎么都没想到方寒羽会对自己说这种话，而且方寒羽是知道自己和沈樱庭关系的。
　　韩扬越想越不对味儿，忙说:“那个，我想起来，我弟媳妇还等我回去煮晚饭，我先走了，你慢用。”说完，韩扬也不顾什么礼节了，拔腿就跑了。
　　筱庭还喜欢这种男人，说他多温柔多好，简直可笑。连自己这种半老徐娘，都不放过，他还真是什么女人都想染指啊！
　　或许别人会因为被告白而心情激动，韩扬却不以为然，方寒羽含蓄的表达让她心神不安，一夜都烦躁不已。经过一夜的思考，她将辞职信交到了方寒羽手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寒羽转过摇椅，抬头望着站在办公桌旁的韩扬。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两人都只能看清对方的半张脸，另一边如沉在迷雾之中。
　　韩扬深深的鞠了一躬:“真的很抱歉！”
　　“哼！”方寒羽转过摇椅面对窗外，俊美的脸庞在阳光下暴露无遗，被刺目的光线照射得半眯着眼睛:“就因为昨晚的一句话，你就要辞职？”
　　韩扬目光闪烁不定，略显尴尬的说:“不是的，在宇治上班，又要兼顾家里，很少有时间和樱庭见面，他一直都希望我回沈氏，毕竟我们在交往嘛！所以，我其实早就想辞职了。”说到“交往”两字时，她刻意把语调提高了几分。
　　方寒羽沉默了一会儿，眉头紧锁，语言却异常平静:“我明白了，你把手上的工作交代给小凡吧！”
　　“好，那我出去了。”
　　方寒羽没有回答，韩扬停顿了几秒后，走出了办公室。
　　“呼～”出了办公室，韩扬轻嘘口气，仿若刚打完一场硬仗般松了口气。
　　交代完工作，韩扬就迅速收拾了东西离开宇治，她可不想拖拖拉拉的，让方寒羽误会她这是在欲擒故纵。
　　这下好了，当初沈樱庭要求她辞职，她还跟人家生气，现在自己辞职了，还得送上门找沈樱庭，肯定要被他看笑话。
　　AM:10点
　　韩扬乘坐电梯上三十二楼。楼下的前台本不让她上楼，幸好遇到一个认识她的老员工，才在人家担保下被放行。
　　三十二楼如今面貌大变，总裁室外秘书办公桌增加了一张，姚秘书正在电脑前忙着处理资料，另一张秘书办公桌上摆着电脑和一堆文件，却没有人在。
　　姚秘书听到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靠近，才瞟了一眼，就立马起身以立正姿势站好，恭恭敬敬的弯了个四十五度腰:“韩总！”
　　韩扬温和笑道:“姚秘书，我早就不是什么韩总了，你跟江帆他们一样，叫我扬姐就可以了。”
　　姚秘书身后两张办公桌的秘书助理面面相觑。姚秘书高兴得手足无措，忙将韩扬往总裁办公室请:“扬姐你来了，真是太好了。”韩扬随着他往总裁室门口走去。
　　“这两天，总裁心情很不好，你来，他肯定高兴。”姚秘书停在门口敲门。
　　“进来！”办公室内，传来沉闷有力的声音，但明显听得出语言中夹杂着愤怒之火，仿如发飙的小野兽。
　　姚秘书为韩扬推开门，韩扬还没进去，就听到里头愤怒的谩骂声:“这要是合同，出了这种差错，公司得损失多少？”
　　沈樱庭站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指着桌后的林秘书骂。韩扬小声问姚秘书:“这是怎么了？”
　　姚秘书也小声回她:“这两天经常找茬儿，出一点差错就发飙。”
　　“哦！”韩扬微微笑着点头，走进办公室，姚秘书轻脚轻手的退出去带上门。
　　“把资料重新做一次，再出差错就……”沈樱庭还没骂完，韩扬就如漫步般走向沈樱庭，拍着巴掌说:“哎呀！沈总好气势啊！我这一来，就看了场好戏！”
　　沈樱庭这时才留意到从林秘书身后走过来的韩扬，气焰顿时消了大半:“你……你怎么来了？”
　　韩扬挑挑眉，并不回答，沈樱庭板着脸将手里的资料甩到林秘书身上，林秘书低着头，慌张的抓住资料夹。
　　“你出去！”
　　“是，是。”林秘书红着脸，唯唯诺诺应着。
　　“等一下叫助理送两杯咖啡进来。”
　　“是！” 林秘书绕开韩扬逃出办公室。
　　见林秘书将门带上，韩扬才来到沈樱庭面前，坐到办公桌沿上，双手环抱:“怎么了？听说你最近如发狂的小兽哟！”
　　沈樱庭坐进软椅中，伸手拉过韩扬，将她拽进怀中: “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韩扬坐在他腿上，脸颊微微泛红，撅起嘴说:“我失业了呢！以后就指望你养我咯！”
　　“真的？！”沈樱庭既惊讶又欢喜的望着她。
　　“嗯！”韩扬用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