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景祉》平祉渊

18、风波中的淡然

　　阿祉在家梦游似地掠了一圈，前日靠近走廊的窗户未关，室外潮软的空气迅速占领了客厅，小腿对着矮沙发一扣，不管不顾地倒在身后能容纳她整个人的长款沙发上，撩过枕头盖过阳光绒绒的脸颊，深吸一口气，这才能把脑袋空出来思考昨天的事。

　　昏昏沉沉，只觉得快到上学时间，比起周身隐约地痛，她宁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坐在教室里继续上课。连她自己也未发觉，唇角带着嘲弄，这副身体，真的很耐受，无论怎么被折腾，都不足以被称为脆弱。

　　两节课后，阿祉对午休时间，少女组团明晃晃地出现在她面前，并未感到惊奇，眼前的女孩们，似嗔似凛，也的确幼稚。

　　熟悉的场面严逼着记忆深处的画面，层层叠叠地涌现，那时她还是懵懵懂懂，不知道是哪里惹身边的同学不开心，更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温柔礼貌的女孩，计较起来也似睚眦必报的恐怖对象，到了最后……那一场场闹剧还是草草收场……

　　是为了迹部景吾吧…… 那时的经验，换来此刻内心的玲珑剔透，她不由又弥漫出星点微笑来。

　　人群似热浪，开始是一小圈，然后一圈一圈绽开去，最后层层叠叠拥簇了不少人，这样的阵仗过去的阿祉还真没遇见过，暗地里被人欺负，她也咬着牙不出声，但明晃晃地摊在了面前，好像还是第一次，阿祉觉得头嗡嗡的，勉强把视线定在为首的人上，耐着性子打量，只觉得这个女孩五官深邃，还蛮好看的，此刻的气质自然是逼人得很，只是不清楚是谁，她身边的人她倒是记得，是前一天和她打球的网球部部长。

　　人群嘈杂，听在此刻的阿祉耳里，细碎嗡嗡，手指蜷得更紧，人群里有人感叹“山下提香都出面了啊？这是闹得有点大。”

　　要说山下提香和酒井优子，敢动迹部景吾主动护过的人，其实这两位心里也正忐忑，但昨天迹部这样反常的举动，今天冰帝必起波澜，这点那位大爷心里恐怕一清二楚，既然没有动作和警告，就是默许，这样想着，在冰帝人眼中连迹部见了也要给几分薄面的山下提香，出面来问上几句话，也是合情合理。如果又恰巧不小心让她摔倒了，似乎也说的过去。

　　看着聚拢面前的人潮，阿祉微叹，长得好看的男孩子，果然是祸水啊！更何况那人的优点又岂止是好看。但既然决定来学校上课，这事不解决，她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生的生活呢？

　　周围的人，看着她，敛眉垂眼无心应战，没有正在风口浪尖上的觉悟，更觉得她是送上前来的软包子，毕竟像某少爷这样的天选之人，什么时候，有够份站在他边上的人了？

　　阿祉不等她开口，主动近上前去，山下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人群瞬间安静到能听到树梢的鸟鸣。那女孩倾身，分寸优雅，语气轻柔，粒粒清脆，落到周遭清晰可见，她凑到山下耳边只一句，就让她脸色突变，没了回应。

　　“现在离开，我和他不会有任何关系。再找我的话，我不介意，给他些回应，攀上点让人遐想的关系。”

　　令人尴尬的沉默，人群中自然有人不屑，但受人瞩目的山下此刻却一言不发，背脊微颤，怎么也想不到，阿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几欲爆发，又生生忍下。

　　最后只丢下一句，“你最好记得自己说的话。”扬身而去。

　　在记忆中搜索贺鹿，确有大家，但行事低调，如今也鲜少提及，尤其是这一辈，更没听过有贺鹿祉这个年纪的女孩，流传多的是有个男孙，在国外。这样又松下心来。

　　但少女站在众人之间，清风拂面，束的干干净净的发丝微漾，唇角拈笑，眉眼弯弯，迷迷蒙蒙的眼眸似投于她身上，又像穿透了她延流过去，手臂上还有白纱包扎，指尖虽微颤，但坦然自如，只觉得气质卓绝。

　　这幅景象，和初见敛眉判若两人，晃神后，再看她，又低下头去，等待人群散开。

　　自然有人录下视频，很快流传于冰帝和各大高校间，那少女轻抵脚尖，不知道事与愿违。

　　整个东京乃至更远，都知道她不明不白的一句，不但没有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反而是在告诉所有人，你们奉为神袛的少年，她不以为意。你们心心念念，她无心攀附，静水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