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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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不甚宽广的小路弯弯曲曲，穿过草丛和密林，延伸至远方。密林上空，乳白色的雾霭升腾而起，犹如缥缈的锦绣丝绸，带着朦胧白烟。鸟儿清脆的叫声在从里面传出，清新悦耳。遥远的天的那头，云蒸霞蔚，一轮玉盘逐渐显露出一角。
身后有沧桑的声音在不停说着什么，秦越不敢停留。他没有回头，反而捏紧了身上包裹的带子，拉着秦慕的小手，加快脚步，大步往前。
直到声音越来越遥远，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秦越才猛的顿住，回身张望。身后，早已不是熟悉的泗水村庄，也没有了絮絮叨叨劝他不要走的吴奶奶的身影。
秦越顿时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他还是怕的，前路未知，仅凭着师傅的一点描述，他就孤勇的去闯荡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而吴奶奶，一直在劝他不要走。最后眼见着他无动于衷，又拿秦慕来劝说他。
秦慕确实是他的软肋。
“哥哥，我们走吧。”秦慕晃晃秦越的手，脑袋却是兴奋得左右张望。从他醒来到现在，还没有出过泗水村，所以路上的很多东西都让他感到新鲜又好奇。
秦越眼神复杂地看着秦慕，最终还是问：“小慕，你会怪我吗？”怪我将你拉入自己的复仇计划中来。
“啊？”秦慕转过脑袋，不解。他的视线在秦越脸上逡巡，将他狼狈，不安，害怕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他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握着秦越的手更加用力，“哥哥，我不会怪你的。都怪坏人，他实在太可恶了，让哥哥那么小就没有了娘亲，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他！”
小包子用软糯的语调说着旦旦的誓言，犹如一束耀眼的阳光直射进秦越昏暗的内心，将里面的所有负面情绪一扫而空。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手紧紧回握秦慕的手，坚定地说：“好。我们走。”
前路再渺茫又怎么样，还有小慕陪在身边不是吗？
这一刻秦越不在犹疑，走得异常决绝，脚步踏下，可以听见铿锵的声音。
走出密林，两人来到平坦宽阔的马路上。这个时候辰时刚过，马路上仍然有陆陆续续的周边村民挑着扁担，挎着篮子经过，向都雾镇前行。
秦越和秦慕的出现并没有吸引他们太多目光。大多数村民只是匆匆一瞥，就收回视线，只有少数几个妇女，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水灵的孩子，目光流连在秦慕身上，眼中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走了多久，几个妇女就看了多久。直到走到入镇处，她们才不舍地收回目光，排队交钱进入都雾镇。
“小慕，进入镇里千万不要乱跑，一定要牢牢牵着我的手知道吗？”一边跟着排队的人流前进，秦越一边叮嘱秦慕。
秦慕乖乖点头，好像先前眼珠乱瞄，东张西望的人不是他。
交了铜板，两人走进镇里。秦慕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各种好东西，新奇玩意儿引入眼帘，让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好在哪怕再有冲上去仔细观看的心思，他还是记得秦越的话，紧紧跟着他走。
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形形色色的路人或疾行，或交谈，或吆喝，好不热闹。糯米糕的馨甜，包子的香气，烧饼的酥脆，各种引人唾沫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垂涎。
秦慕眼巴巴看着一个汉子抱着一串串红艳艳的果子从旁边经过，不自觉停了脚步，目光随那人而去。
“怎么了？”察觉到身后的人没动，秦越疑惑，回头看着秦慕。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汉子。原来是糖葫芦，喉咙跟着一动。
农家的孩子零嘴很少，糖葫芦是其中之一。因为价格不贵，普通家庭都可接受，也就成为了孩子之间最流行的小食。每次赶集，必定希望家人可以买上一串。那鲜艳的色泽，甜腻而细滑的口感，味蕾在一瞬间全部调动，直叫人回味无穷。
光是看着，口水就流出来了。
“想吃？”
“可以吗，哥哥？”
秦越牵着秦慕追上汉子，掏出一个铜板买下了一串糖葫芦。
“给你。”
秦慕伸手接过，越看糖葫芦心里越欢喜。正准备来一口，却想起：“哥哥，你吃。”将糖葫芦递到秦越嘴边。
秦越是吃过糖葫芦的，但也仅限一次，是吴奶奶买给他的。第一次拿到糖葫芦的时候，他兴奋得找不着北，好像吃到的是人间美味。小心翼翼的伸舌一舔，那滋味一直甜到心里。慢慢吃完一颗后，他就将剩下的包起来，直到几天后才吃完。可以说，糖葫芦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悄然吞下嘴里分泌的唾液，秦越干巴巴的说：“小慕，你吃吧，哥哥早就吃过了。”
“唔，不行，哥哥也要吃。”秦慕固执地看着秦越，大有他不吃就不罢休的架势。
好吧。秦越妥协，侧头咬下一颗红红的果子。秦慕这才笑起来，开始享受手里的美味。
穿过熙熙攘攘的主街，拐进一条小巷子里。走出去，一路都是高声叫卖新鲜蔬菜的村民。走到菜市场尽头，再一个转弯，车行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镇上专门出租车辆的地方，什么类型的车辆都有。最便宜的牛车，最贵的装璜华丽的马车，专为不同身份的人服务。车主人有的是贫穷的农人，出租自家牛车赚点铜钱；有的是富贵的商人，出租车辆则是为了结交朋友。
秦越和秦慕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很多人在跟车夫打交道，交易进行得热火朝天。
秦越看都没有看左边一排排精致的马车，直接朝右边的小角落走去。那里，才有专门搭载穷人的牛车。
相较于马车处的生意火爆，牛车处可以说是相当冷清。也是，富人看不上牛车，认为坐上去会降低自身的档次，而穷人既然穷，那肯定是宁愿走路也不愿坐车。事实上，哪怕是家里有点积蓄的人，除非必要，也不会坐车，白白花冤枉钱。
所以，当秦越和秦慕一走近，牛车的主人就竞相吆喝起来。
“小公子，您是要去哪儿？来，我载您。”
“小公子，坐我的车，绝对舒服。”
“不，不，小公子，坐我的车吧，我算便宜点。”
............
直到看到秦越看也不看他们，而是走到最边角，和那里的一个干瘦中年人交谈，他们才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牛车旁。
“小公子，你们要坐我的牛车？”干瘦中年人大概没想到秦越会在这么多的牛车里选到自己，颇有些受宠若惊。
他明白自己的位置十分不好，往常一有客人来，基本都是坐上前面车主的牛车走了，哪里轮得到他。所以惊讶过后，干瘦中年人立马变得热情起来，脸上绽放出憨直可靠的笑容。
“恩。”秦越回答。
中年人于是更加热情。“好勒。小公子请稍等片刻。”他回身将牛车驾上来。
“小公子是要去哪儿？”
“向县。大叔，请问从这里到向县要几天？五天内可以到达吗？”
“向县？”中年人微眯着眼睛，心里默想了一下，给了一个保守的：“向县离这里很远啊。不过五天时间的话，按正常赶路速度，大概我们可以在第五天清晨到达。”其实向县他也只去过一次，时间上还真不好把握。
秦越点头，觉得足够了。只要能够赶上凌霄派收徒的日子就可以。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凌霄派收徒这件大事，使得前方的旅途充满了未知和意外。
牛车得得得上路，走得很畅快。秦越坐在板子上，看着都雾镇的城墙变得愈加模糊，明白自己是真的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了，一大波不舍涌上心头。
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见秦慕还在很宝贝地小口小口吃着糖葫芦，既好笑，又有些难过。如果银钱够多的话，他不介意让小慕吃个够。
只是，哎，想到银子问题，他的手就不自觉地捏紧包裹。
幸好大叔没有开口问路费，不然......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离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