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恶魔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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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师傅用很温柔的语气和我说话了吧？是吧？是吧！
秦越抱着被子翻个身，想了想，还是翻回身把秦慕抱进怀里。
秦慕被秦越打扰了瞌睡，睡眼朦胧的喃喃：“唔，哥哥。”
“乖，睡觉觉。”
秦慕往秦越怀里拱了拱脑袋，不动了，秦越却还沉浸在昨晚苏立的柔情里。
真的是稀罕啊，师傅竟然会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他一直以为师傅只会对自己不假辞色呢。不过这样的师傅好喜欢啊，要是师傅以后都能这样对自己就好了。
秦越越想越多，想得越多，头脑越清醒，人也越精神。明明晚上睡眠严重不足，早上起床时却是生龙活虎的，看不出一点失眠的样子。到厨房里熬了小米粥，秦越怀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给苏立送去。令他失望的是，苏立又恢复了以前对待他的样子，冷淡着脸，沉默着吃完饭就沉沉睡去，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秦越：“......”好想和师傅说话却不得不把话咽回肚子里。
好在秦越很快就适应了。也是，这样的师傅才是他认识的师傅，昨晚那个偶然出现的，只是在对的时间里的昙花一现吧。失望过后，秦越更在意的是要如何缓解苏立的头痛。送到镇上那是不可能的，家里没有多余的积蓄。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屋后的山里找草药。
找草药秦越并不陌生，他曾多次把找到的草药拿到镇上药店换取银子。经过多年来和草药打交道，他也知道一些草药的药性。恰巧，这些草药里有一味药就专门针对头痛。
想到就做，秦越当即准备进山。不过在这之前，要把秦慕安置好。
“小慕，今天你去吴奶奶那里好不好？”
“为什么啊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秦慕回答得不假思索。
秦越思考了一下，蹲下身子耐心给秦慕解释：“哥哥准备去后山找可以缓解师傅头痛的草药，可能要去一天。这样的话，师傅的药就只能你熬了。可是哥哥也不放心把你单独和师傅放在一起，和吴奶奶的话我也可以安心些。”
秦慕眼睛里的神采消失了，飞扬的睫翼也耷拉下来。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昨晚见到的画面。哥哥他，很在意坏蛋呢。
没错，在秦慕眼里苏立就是坏蛋。第一次见面就对他有坏心思，还打了哥哥，是个最坏最坏的坏蛋。他不喜欢坏蛋，可是哥哥......
秦慕飞快看了一眼秦越，又迅速垂下脑袋，眼睛盯着地底，脚尖摩擦地面几圈，最终才不情愿地说：“哥哥，你一定要早些回来。太阳落山就回来。”
“好。”秦越答应得非常干脆。
秦越走后，秦慕也去了吴奶奶家。吴奶奶对秦慕的到来非常高兴，想到去后山采药的秦越也是满满的心疼和担心。在秦慕没有看到的地方，她忍不住和吴爷爷数落黄郎中的不是。
“这个姓黄的狠心啊，明明可以帮苏兄弟看头痛的病却非要说不会看，叫苏兄弟去镇上医治不是逼他们家走上绝路吗？这村子哪家哪户怎么样不是明摆着的，就不信他不知道小越他们家的情况。还不是被苏兄弟头痛的样子吓到了，怕继续医治下去可能落不了好。真是，想到这事我就生气。”
吴爷爷坐在凳子上，手拿旱烟吸了一口，吐出袅袅浊气，浑浊的眼里看着远方，缓缓说：“黄大夫是个好大夫，就是胆子太小，怕惹上事。就像你说的，他估计是怕苏兄弟如果有什么事小越会赖上他。可小越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黄大夫在这事上确实做得不厚道。”
“可不是。”吴奶奶马上附和：“哎，可惜我们家的情况也不好，不然就可以帮上一把了。”
吴爷爷沉思一会儿，坚定地开口：“以后小越家你就多去转转吧，虽然银钱出不起，但是使力我们还是有的。”
吴奶奶笑了。“老爷子，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正巧秦慕朝两人走过来，吴爷爷和吴奶奶也就停止了这次交谈。
“吴奶奶，”秦慕拉着吴奶奶干枯的手，仰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哥哥还有多长时间回来？”
“哟，小慕这么快就想哥哥啦？”吴爷爷笑着打趣。
秦慕很认真的点头。
“那你可要等上一会儿了。现在晌午都没到，离太阳下山早着呢。”
秦慕的嘴瞬间嘟起，明显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老头子你乱说什么呢。”吴奶奶见不得秦慕伤心，狠狠瞪了吴爷爷一眼才柔声对秦慕说：“小慕别听你吴爷爷乱说，小越肯定会很快回来的。你想想，他答应你的事情哪一次没有做到？走，我们去外面等着。”
秦慕回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哥哥从来没有失信过他，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他任由吴奶奶牵着走，最后似乎是为了泄愤，还气冲冲地对吴爷爷说：“你乱说话，我不信你。哥哥会很快回来的！”
吴爷爷顿时哭笑不得。这孩子，太较真了。
无论吴奶奶是不是为了安慰秦慕才说的这番话，到底秦慕的情绪没那么低落了。等到下午，事实证明吴奶奶说的话非常正确。秦越在太阳西斜的时候回来了，还带着一身喜气。
秦慕最先听到响在门外的脚步声。他飞奔向门口，嘴里兴奋地嚷着：“哥哥，一定是哥哥。哥哥回来了!”
院门一打开，秦越还未反应过来，秦慕就扑向他。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秦越怀里抱着的背篓也顺势滚落到一边。秦越呲牙，后背碰到坚硬的石头，只感觉一片火辣辣的疼。
秦慕一点也没有察觉到秦越的异样。他笑眯了眼，嘴里不停喊着：“哥哥，哥哥，哥哥，你回来啦......”
“小慕，停！”秦越扶额，不着痕迹地抹掉额头冒出的冷汗，“再不起来哥哥就要被你压死了。”
秦慕呵呵笑着爬起来。“哥哥乱说，小慕不重。”
“是，哥哥乱说的。”秦越蹭着身子坐起，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捏捏秦慕的脸蛋，“哥哥是累死的。”
“啊？哥哥很累吗？快，要休息。”秦慕一听就急了，牵着秦越的手就要进院子。
“小慕等等。”秦越赶忙制止了他。背篓还在一边呢，里面的东西可重要了。等到捡起背篓，确定里面的东西还在，秦越才乖乖由秦慕牵进院子。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小慕，院子里就你一个人吗？”秦越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吴奶奶。
秦慕心情很好，大步走在前面，听到秦越的问话也很开心的说：“哥哥傻了吗？院子里肯定不是我一个人啊，坏蛋也在他的屋里呢。”等到话说完秦慕才意思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赶紧捂着嘴，湿漉漉的眼睛像小鹿一样，随处飘荡，就是不看秦越的眼。
“你啊。”秦越失笑，并不为秦慕用坏蛋来称呼苏立感到生气。事实上要是秦慕喜欢苏立他才觉得奇怪呢。“我是说吴奶奶。”
秦慕松了口气。嘿嘿，哥哥没有生气就好。“吴奶奶被人叫回家了。”
秦越正想问秦慕知不知道吴奶奶是被什么事情叫回家的，院子里就传来苏立的声音：“秦越，回来了就进来。”
............
苏立似乎是在看什么书，秦越刚进门的时候，他刚将书合上。
“师傅，我回来了。”
“恩。”
一回一答完毕，屋内陷入无边沉默。秦越有些无聊，不知道苏立把自己叫进屋有什么事。如果可以，他更希望现在的自己是和小慕在一起，手里拿着那样宝贝接受他崇拜的眼神。
“师傅，叫我有事吗？”房间的气氛太安静了，苏立说话的声音不自觉低弱下来。
苏立没有说话。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将外界所有的声音，人物都排除在外，不接收任何讯息。
秦越不敢再催促，只好眼神飘忽，四处张望，最后视线定格在苏立的手上。书就放在被子上，苏立的右手来回摩擦着书封面上的字，应该是书名。秦越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书让师傅如此爱不释手。他伸长脖子瞥向书面上，一个字也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了书的颜色。一片红，像血一样，正在流动的大红。
秦越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是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流动的鲜血呢。正待他准备再凑近一点看仔细些时，苏立寒如冰尖的声音响在耳边，“你在看什么？”
秦越身体一抖，条件反射地看着苏立回答：“没有看什么。”
就这一看，秦越顿时目光呆滞，双眼无神。
这是一个莹白的世界，下着片片雪花，晶莹剔透，洁白无瑕。一个瘦小的孩子正跌跌撞撞在雪地里奔跑，他拼命跑着，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近了，更近了，突然，雪花化为锋利的剑刃，呼啸着向小孩冲来，尖叫着，咆哮着，一刀刀落在小孩身上，每一刀都带起一片肉，洒落一地血。小孩全身血肉翻飞，成了雪地里刺目的红。血越流越多，小孩声音哑了，手脚废了，骨头露出来了。他望向天空，然后，在一片纷飞的血雨中，看到了一双的眼珠。那是一双幽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承载着人世间无数的痛苦，悲伤，阴暗，它们引诱着你陷入其中，和它们共舞，放弃你的生命。小孩看着看着，不自觉的伸出已成为骨架一般的手……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响起，秦越脑袋里紧绷的弦断了。
“哎～”一声惆怅的叹息，苏立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没有了刚才那可怕的景象。
“魔眼有灵，主不制其与神，必受其制与形。”苏立想，他终于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逆魔》这本功法确实霸道，哪怕他灵力全无，魔眼也依然可以透过他影响到别人，甚至不需要主人的同意。只是这一次的影响，并不是他想要的。
秦越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他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梦到的是什么却根本不记得。唯一有印象的，是梦里急促的铃铛声。
“师傅，我刚刚怎么了？”秦越摸着脑袋，很是疑惑。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苏立说话的时候，可是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了，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太累了，我就让你休息一会儿。”
“哦哦！”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很累啊，比采药还累？秦越偷偷瞄了苏立一眼，很有眼色的选择不问，而是换一个问题。“师傅，叫我进来有什么事吗？”
苏立盯着秦越的袖子。“你采药受伤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秦越摸摸胳膊，呐呐地说：“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破了皮。”
苏立的视线转向秦越的背，似笑非笑，“恐怕不止吧。你的背，也是蹭破了皮？”
秦越不知道苏立是怎么一下子就看穿自己的，他明明掩饰得很好啊。
似乎是看穿了秦越的心思，苏立冷笑：“你的小伎俩，也只能骗骗小孩罢了。”
秦越脸一红。可不是，不就把秦慕骗到了吗？
苏立侧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瓶子，扔给秦越，“里面有一些膏药，你拿去抹在伤口上。”
“是。”秦越心里感动不已。瓶子虽然冰冰凉凉的，可传达进心里的温度一点也不低。他拿着瓶子，很是宝贝地收进怀里。
“出去吧。将今天采的药熬好了给我。”
等到秦越关上房门，苏立脸色一变，很是凝重。他不知道秦越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采到了什么药，但无疑，秦越身上有着浓浓的灵气。正是这股灵气，让魔眼忍不住摄魂取灵。
苏立蹙眉，手又不由自主地抚摸上《逆魔》。
算算时间，凌霄派的收徒日子越来越近了，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有些事情，要加快速度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恶魔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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