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不寿》曾经繁盛

50、积怨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终于传来了预料之中但依然让人难以接受的坏消息。刘琮已经向曹操献上襄阳，荆州之首府已然沦陷。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和刘备等人一同离开了新野，在我们大部队从新野出发时，我真希望在浴血可以来告诉我他临时改变了注意，接受我的要求。只可惜，他送我们走的时候，淡然的没有一点反应。我只好心里悄悄叹气随他去吧。
　　就在我们刚抵达樊城时，前方就传来了襄阳被占领的消息。
　　“看来他们很快就会到新野了。”刘备忧心忡忡，“也不知道计划会不会顺利。”
　　“主公莫忧，新野的事情几乎已成定局，我们现在需要考虑下一步的事情了。”
　　“下一步？”刘备显然没有跟上那么快的节奏，他满脑子还是眼前这一关，而事实是，之后的路才更难走。
　　“我们现在退到樊城，虽说有白河护着，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曹军可以造桥可以修船，甚至可以填河，他有的是办法来渡过白河，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
　　我沉默了片刻才说：“时至今日，主公，我再问你一次，如果可以拿下荆州，你要不要？”
　　刘备沉默了，他有些歉意的看看我，并不说话。
　　没想到这时在一旁的子龙却开口了：“主公，恕我直言，如果荆州再让曹操占去，恐怕天下之大也无我们立锥之地了，倒不如早早投靠了曹操的好，也省了那么多百姓跟着我们受苦受难。”
　　“子龙你这是什么话！我与曹贼势不两立，断断不会投他的！”
　　“既然如此，主公还犹豫什么？”子龙顺理成章的把话接了下去。
　　刘备这才没办法，只好说：“也罢，大丈夫生于乱世，也是身不由己，军师，今后怎么走我都听你的吧。”
　　我点了点头，又感激的看了看子龙。对刘备的激将法也只有他能做到，以我的立场和情分还远不够说那样的话。
　　“那么接下来我们首先要联合大公子刘琦，他手里应该还有一两万兵力，与我们相当，又倚靠着江陵水路，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那么派谁去找他呢？”刘备问。
　　“我去吧。”
　　“军师不可！”刘备立即阻止道，“我们现在特殊时期，片刻离不开先生啊。”
　　子龙在一旁没有出声，却也是一副不满的眼神。
　　“主公你别担心，亮会尽快回来的，之所以这次我要亲自去，正是因为现在特殊时期，刘琦的支持非常重要，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刘琦一定会联合我们。我去，至少希望他能念在当初是我给了他计谋保了他一命的份上，胜算大一些。”
　　“那好吧。”刘备出于无奈也只好同意，“但是，至少等新野一战尘埃落定再走吧，万一再生变数，我们还要靠你的智囊啊！”
　　“也好。”我自然答应，倒不是担心新野有什么变数，而是想等另一个结果。
　　接下来在樊城等待新野战况的两天里，我们做了全部可以做的事情。一是安顿好所有跟随而来的百姓，二是烧毁了新樊之间大部分的往来船只并将剩余的少数船只严密看管，三是派了士兵们驻在白水桥边，准备好随时等我方部队一回来就切断这新樊之间唯一的通路。
　　而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我自己动手，于是我难得的清闲了两天。可是奇怪的是，这两天子龙还是一次也没有找过我，虽说我安排了他保护阿斗和两位夫人，可是他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时间来找我啊。
　　也不知是什么心态作祟，某一个夜晚我望着冷月睡意全无，然后鬼使神差的去找了他。
　　“有什么事吗？”见到我的那一瞬间，子龙脸上出现的居然不是欣喜，而是淡漠。
　　“呃……”面对这样的他，我竟一时语塞，好像确实也没什么事找他。
　　一阵短暂而令人窒息的沉寂之后，子龙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
　　“哈，我还是做不到，就算对你有再多的怨气，我也没法装作自己不在意你。可是你为什么可以忍到现在才来找我？”子龙脸上浮现出有些悲伤的笑。
　　“啊？”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这个态度好像和刚才的冷漠也差太多了吧。
　　“你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我一度以为自己能看透你，到如今才发现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你……到底在不满什么？”我感受到子龙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有所指。
　　“你还问我？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明白？”
　　“你，难道是在不满我不把你留在新野？”想起来自从那一句的“云领命”之后子龙就没再和我说过话了，我以为他会想通了，却没想到还是没从中跳出来。
　　“是！”子龙的怨气似乎早就想要发泄了，他有些激动的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凑近了脸俯视我，近的连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我都能感受到。
　　“你为什么不肯用我？上次试兵之后是你口口声声说我厉害，让我宽心，可是这次却不再用我，你到底怎么想的？不止如此，你还要自己跑去江陵找刘琦，你明知我放心不下你却也不事先告诉我，这又算什么？”
　　“……我本以为你会懂的，所以才一直不说。既然你会担心我去江陵，那我又怎么放心留你在新野？上一次就差点害你丢了性命，这一次我还怎么敢把你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我说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说完之后抬头看子龙，满以为他会因为我的担心而欣喜，却没想到是满脸的沮丧。
　　“在你眼里，我难道如此不堪吗？无用到需要你保护？无用到无法在前方作战？”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必解释了。”抓着我肩膀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子龙转身便要走。
　　这一刻，我的身体比我的大脑更快做出反应，一步冲上前从他身后抱住了他，抱住的那一瞬间我能明显感受到怀中的身体一僵，他一动不动的杵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