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你的时间》AR Fox

47、坦诚之时

　　克洛伊已经记不清那天她和卢修斯谈了多久，只依稀记得等自己离开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一片漆黑，繁星在夜幕上闪耀，美不胜收。至于谈判的结果，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只能看马尔福自己的判断。听天由命吧！

　　克洛伊疲惫地窝在斯内普办公室的沙发上，双手盖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见状斯内普摇摇头，侧坐在沙发边，托着她的咯吱窝将她像托小狗一样抱起来，很认真地看着她。

　　“如果不喜欢就不要继续了。”

　　“我更不喜欢半途而废。”

　　“你不适合勾心斗角。”斯内普说。他知道克洛伊内心善良温和，她一向是个真诚的人。

　　克洛伊苦笑道：“西弗，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我不适合，但不代表我能不这么做。Life is a bitch，很多事情都是被逼出来的。我不想放弃你，不想放弃马尔福，不想放弃哈利，不想放弃很多东西。所以……”

　　所以你就放弃你自己。斯内普在心中为她补完接下来的话。他心疼。如果可能，他不想让克洛伊卷入任何战争里。但他又非常清楚克洛伊的性格偏偏是个认定了就绝不放弃的人。现在这种情况下要让她甩手简直比让黑魔王自杀还难。

　　So it’s true，life is a bitch。

　　而被蒙在鼓里的德拉科也很纠结。德拉科不知道那天父亲被校长叫去之后谈了些什么，但之后父亲再也没有逼自己说出消息来源的名字了。这让小龙松了口气，同时也产生了另一份担忧：父亲是已经知道了才不问的，还是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父亲没有找过自己，波特也没有再找过自己，克洛伊也不再说一些奇怪的话，生活仿佛回到了原先的轨迹。然而德拉科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是的，一定有！只是他现在还说不上来。不过有一件事他说的上来，那就是克洛伊和自己教父的关系越来越奇怪了。

　　照理来说他不应该说自己教父的坏话，他的教父很好，对他也很好。但性格别扭这点在霍格沃茨里人尽皆知。恐怕所有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七年来都在尽可能避免和斯内普教授发生接触。然而克洛伊却反其道而行。她对斯莱特林院长的执念已经到达一个无法忽视的状态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自家教父出现的地方，克洛伊的眼神就自动自发黏上去。只要听到有人说斯内普教授的坏话，她就会怒目而视。只要他们谈论到教父的名字，她笑的比谁都甜。不但如此，她还总喜欢往院长办公室跑，勤快的程度简直让人感觉恨不得将寝室搬进去……

　　等等……等等等等！这么看来，克洛伊不会是……不会是喜欢他家教父吧？！因为德拉科从来没见任何人能让克洛伊如此上心，如此专注，即使是格兰芬多那个愚蠢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也不行。而教父，好像也并不排斥？一年级的时候还让自己看着这个德思礼。当初他还奇怪为什么要看着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泥巴……额……噢看在梅林的份上！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迟钝！？所以，克洛伊很可能会成为自己教……教……教……不行！他没办法想下去！

　　于是就这样，咱们的十三岁早熟少年，马尔福家的少爷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思考不能，当天一整个下午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cos雕像，久久无法走出心理阴影。

　　………………

　　再说说大贵族。大马尔福在见过克洛伊之后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成吨伤害。他的心情非常复杂，甚至还带了一点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委屈。搞什么嘛！结果格兰特不是没死吗？额……多多少少算是……没死吧？害的自己这些年来每次对着西弗都感到愧疚！还有西弗！说好的挚友呢？反正他没看到挚友，看到的只有坑队友！梅林的臭袜子！他马尔福这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家人，为了朋友，为了家族？他有错吗？他错了吗？！于是一腔辛酸的卢修斯回家找妻子诉苦去了。他将格兰特说的话完完全全告诉妻子，只是没想到他的茜茜反应也出乎自己意料。

　　“你答应了吗？”听完丈夫的话，纳西莎问。她显得很平静。

　　“我应该答应吗？我不知道……”卢修斯有些烦躁地扯着自己的白毛。“不管她以前是谁，如今也都只是一个孩子。马尔福家难道已经绝望到要依靠一个孩子了吗？”

　　纳西莎叹了口气。看来她的丈夫还是放不下一些偏见，但又怎么能怪他呢？曾经自己也拥有同样的‘骄傲’，对那些非纯血的巫师毫不掩饰地鄙视。曾经自己也沉醉在黑魔王编制的美梦之中……可是现在他们得到了什么？纳西莎一直认为她不是一个特别有野心的人，在嫁给卢修斯之后，她生活的所有重心就只有家庭，丈夫，儿子。这样反而能看清楚很多事情。对于自己弟弟小天狼星的那些所作所为，纳西莎现在似乎也能理解一点了。

　　“去找西弗谈谈吧。”她说。

　　对于找好友谈谈这件事，马尔福一开始有些逃避。因为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也不确定他们的谈话会以一个怎样丑恶的姿态来结尾。但最终卢修斯还是去了，那是自己欠他的。

　　这天斯内普晚上没有轮到执勤，克洛伊又正好有些感冒了，待在寝室里早早地睡去。魔药教授一个人在办公室批改论文，而马尔福来了。

　　“西弗……”他突然出现，不似平时的优雅自信，站在暗处弱弱地唤了一声。

　　斯内普手中的笔一顿，抬头望向声源。

　　“卢修斯？”

　　接下来是一片沉默，过了好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直到马尔福走出阴影。

　　“对不起。”他听见自己说。

　　可是明明，明明西弗才是那个背叛的人，为什么道歉却是自己呢？他想，也许是到现在为止他才知道格兰特的死对西弗究竟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不对，应该说从前就知道，但却估错了真正的伤害值。格兰特是西弗的光，西弗的热，西弗的生命。没有了那个女孩，西弗就失去了活下去的能量，以至于他抛弃了信仰，抛弃了荣耀，抛弃了一切，不惜与所有人为敌。失去格兰特的西弗，只能靠着深深的恨意而活着。

　　“这不是你的错。”斯内普把手里的羽毛笔轻轻搁在桌上，站起来走到好友身边。“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怪你。”

　　“不！你应该怪我的！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硬要拖你来当食死徒，或许……”

　　是啊……或许什么呢？或许格兰特的死就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或许格兰特的死就怪不到自己头上？或许西弗就没有理由背叛他？他被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噎住了。呵呵！可笑！卢修斯你真可笑！事到如今了你还在为自己找借口！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期待大家说那些残忍的杀害都不是黑魔王的错？还是期待黑魔王复活以后可以带领食死徒们，带领马尔福家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耀？马尔福啊马尔福，你守着这些有什么意义？连你最好的朋友，最珍爱的妻子，最疼爱的儿子都不站在你这边了！

　　“对不起……对不起……”卢修斯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崩溃。他不知道自己在向谁道歉。是格兰特？是西弗？是纳西莎？是小龙？还是向他自己？

　　斯内普看着他有些不忍。他没想到克洛伊可以把卢修斯逼到这个份儿上。马尔福啊，这个名字通常代表着骄傲，但是现在……

　　他摇摇头，沉着嗓子道：“卢修斯，克洛伊没有死，她好好的。我根本没有理由恨你，因为当初是我自己想要加入食死徒，是我一心渴望力量，然而这一切现在看来都是虚无。可笑克洛伊那个时候还劝过我，甚至和我大吵了一架，可我却没有停止那些愚蠢的行为。我恨黑魔王，但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啊……”

　　“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痛苦视而不见，这样的我怎么能够自称是你的朋友？不单是你，还有茜茜，还有小龙。梅林啊！小龙该有多害怕，多无助？然而我所做的只是坚持我那愚蠢的信念！我连家人都保护不好！”卢修斯痛苦地捂住脸。至今为止他都做了什么？！

　　“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只是那不会比继续堕落下去要来的更安全，反而甚至会加倍凶险。”斯内普不会为了想把马尔福家拉到自己这边就一个劲儿的说好话，给一些他给不起的承诺。反而作为好朋友，他要将可能发生的危险都告诉对方，并希望他能够谨慎地做决定。

　　“其实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了。你知道么，如今我的妻子和儿子好像也不站在我这边了……” 马尔福苦笑。

　　斯内普不赞同他的说法。“他们不是不站在你那边，而是不愿意失去你。小龙是个好孩子，纳西莎又那么爱你。有他们两个陪伴，你应该感到幸运。”

　　纳西莎到底是有布莱克家的血统，虽然要承认很不爽，但不得不说从某方面来讲，雷古勒斯·布莱克和西里斯·布莱克都是好样的。可是贝拉特里克斯怎么就那么疯狂呢？噢那个疯女人……斯内普立刻将贝拉那个疯子的形象从自己脑海中踢出去。

　　他接着说：“而我，有克洛伊在身边，我也觉得非常的幸运。准确的形容应该是这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斯内普少有地勾起嘴角，流露出只有对克洛伊才会展现的温柔神情。即使只是说到她，只是喊着这个名字，他的心里也是满满的幸福。

　　卢修斯看着好友，他突然觉得做个决定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此刻的他只想去抱抱他可爱的儿子，亲亲他美丽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