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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找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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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找了近十家客栈,三分之一的都留了纸条。回开封府与其他人会合,寻找的结果几乎差不多。四组人整合起来,纸条竟然都超过十张了。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坐一桌。赵虎咬着馒头,愤愤地说道:“这个草上飞是不是有病啊,哪哪都有他!”
齐王咳了咳,说:“飞兄是有些孩子气。”
“齐王,这些地方,草上飞还有可能再来吗?”沈初一吃了口菜,问道。
齐王面色尴尬,又咳了几声:“这个,其实我也不知……”
“齐王的意思不就是……草上飞爱去哪都凭他意愿呗。”白玉堂说。
展昭微微蹙眉,看了眼沈初一,转而说:“无碍,不论他是会去新的地方还是会回去过的,只要是在汴梁,我们都等着他便是。”
白玉堂挑眉:“猫儿你的意思是,汴梁所有的客栈你都要安排人手?”
“展大人,我们汴梁的客栈可是有好几十家呢。”张龙说道,“这得费多少人啊?”
“我们府衙人手有限,但是……汴梁城的百姓很多。”展昭嘴角轻抿,说。
丁月华眸光一亮:“是啊,百姓就是我们的人手啊!”
“展大人准备怎么做?”王朝问道。
“就按照找人的流程,张贴寻人告示,我们依旧四组将草上飞的画像尽可能给多的人看。”展昭说道。
白玉堂挑眉:“这招挺狠,逼得他无处遁形。”
“好嘞。”
“就这么办!”
“这回非找到草上飞不可!”
……
四大校尉纷纷点头,似乎干劲十足了。
下午原本还是要按原来分组继续找人的,可不知为何赵虎突然要和王朝换组,然后似乎顺理成章地展昭就和白玉堂换了。
和展昭并肩而行,沈初一不禁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说的话,脸也不自觉地浮起了红晕。
看到沈初一如此模样,展昭忍不住好笑地问:“沈姑娘,你脸怎么红了?”
沈初一用手扇着风,说:“有点热。”这个时候,沈初一特别怀念白玉堂的扇子,不仅可以消热,还可以挡脸啊!
“热?”
展昭看了眼两边正随寒风飘摇的树,树叶都忍不住寒,飘落在地。
沈初一心虚地解释:“可能是因为吃太饱。”
展昭笑出了声。
沈初一啊,还真能扯。
“展大人,我们赶紧行动起来吧!”沈初一赶紧转移话题,说完,就拿着草上飞的画像去人群中询问。
看着她如此,展昭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边笑意满满。
冬风瑟瑟,但人群涌动间,并不觉得寒冷。又或许,并不是人群,而是……身边陪伴的人在,所以温暖。
*
明明还是白天,屋子里却漆黑一片。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门,里头的人说了句“进来。”
门打开,光线刺入,却没有将人照出,反而让人更加看不真切。
“主子,这几天沈初一身边总是有人,不便下手。”来人拱手说道。
“齐王呢?”
“齐王被开封府的人密切保护。”
“如果不是沈初一,齐王早就死了。一个女人而已,就这么难办?”说话的人加重了语气,压迫满满。
“只是……沈初一与开封府的人关系密切……”
“我原本只是看她碍眼,可现在看来……她并不是碍眼而已。也罢,齐王和她都先放放,待他们松懈后,一个都逃不了。”
“是。”
来人出去,门又关上,屋内沉静下来。
许久,低沉的声音又开口,缓缓慢慢,自言自语。
“开封府……呵。”
*
忙活了一下午,依旧没有头绪。算有进展的是,几乎全汴梁的人都知道了开封府在找草上飞。也就是说,只要有人看到他,便会马上通知府衙。
展昭和沈初一在面馆解决的晚餐,正吃着面,沈初一想了想,对展昭说:“展大人,我等会儿直接回家吧。”
“为何不去开封府?”展昭一口吃完,停了动作问她,“开封府能最快地获得消息,而且……我……我们还能保证你的安全。”
“展大人,我也是会武功的人。虽然没你厉害,但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会轻功?”
“……”
沈初一吞了口口水,说:“我会闪避和跑。”
顿了顿,继续。
“沈府那么大的宅院,我都一天一夜没回去了,实在不放心。而且要是未来有消息给我呢,我不回去不是啥都做不成?”
“可昨天……”
“其实我觉得别人是射错了。”知道展昭说的是什么,她打断他正色说道,“像我这么天真可爱善良的人,怎么会有人想害我呢?”
展昭直直地看着她,对方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垂眸片刻,心中虽然担心,却还是应了她。
“好,我送你回去。”
*
冬天的夜要来得早一些,也比起白日更冷一些。按照现代时间,才不过五六点,天已经暗下了。眼前的事物,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风迎面刮着,寒得刺骨,两人走在寂静的小路上,要不是有伴,大概会很难熬。
沈初一呼了空气,看着白色雾气从眼前划开,她缓缓开口:“展大人,汴梁什么时候会下雪啊?”
展昭看了她一眼,轻挑眉头:“怎么?沈姑娘想看雪景?”
沈初一点头:“嗯,想看。未来的世界里,雪已经下的格外少了。”
“这是为何?”
沈初一想了想,说:“因为我们过度的利用自然给予的,破坏了自然的规则。不过呢,我们也在极力挽救。”沈初一眸光坚定,继续,“我相信,在不久的以后,雨不在含酸,雪不再不来……很快就会到来的。”
沈初一说的,展昭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他有一点很清楚。
“既然沈姑娘想看雪,等雪铺满了汴梁城,展某带沈姑娘去城外梅山看雪梅。”
“真的吗?”沈初一眼睛一亮,见展昭点头,她高兴极了,说了一句,“展大人真好。”
展昭看着她,黑夜里,眸光闪动。
看着人或许看不清他的眼,但他自己明白那其中有什么的。
轻笑一声,他一字一顿地说。
“若是沈姑娘真如此想,那真是再好不过。”
展昭的声音清润如水流,淌过沈初一的心房。而且,这水流还是暖的,暖得她心潮澎湃。
她突然不介意展昭昨晚是否听到,听到了不过摊牌而已,没听到一切循循渐进,也不无不可。
不知觉中,两人已经走到了沈府。
沈初一看着眼前偌大的招牌,明明是自己的家,却突地没有了归属感。她赶紧略过这样的心思,与展昭告别:“谢谢展大人送我到这里了。”
“无需言谢。”展昭说道。
沈初一笑笑,指了指门:“那我走了?”
“好。”
她转身,去开锁。
门大开,她回头看,展昭还在。她立即招了招手,对方笑着点头。
走进,关门。
沈初一靠在门上重重地呼了口气。
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竟然紧张了!
特别是转头看到展昭时,她那一刻心动如脱兔。
缓和好心情,沈初一抬头迈步,直径往后院而去。
偌大的宅院,就她一个人住,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孤寂和黑暗。熟门熟路地摸到后厅,想要去看看现代是否传有消息。刚走到门口,沈初一突地意识到什么,眉头皱紧。
不对劲!
她猛地回头,盯向方才路过的前厢房的门口。
门口摆了几盆花草,而这些分明就不是她所为。花盆放在院子里好好的,她就算是梦游都不会摆到厢房门前!
她又看了眼后厅的门,幸好锁依然完整无缺。
沈初一直径转身去了前厢房放花盆的门口,她蹙着眉,一步一步,走得极轻。
“砰”地一声,她推开门,全身戒备。
房间里,如平常般齐整。
但……却很干净。
而且,透过月光可以清楚地看见,桌上摆着一杯茶,还飘着热气。
沈府绝对是有人进来了!
而且不光是有人,还在这住上了!
“谁?”
沈初一干脆出声大喊着问。
茶都还是热的,这个人应该是发现了她以后藏了起来!
没人应声,回应她的只是寂静。
沈初一哼了一声,说:“吃我的住我的,还不敢出来一会了?”
“是不敢呐。”
有风拂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沈初一发现原本没人的桌前,此时正坐着一位黑衣男子。
她惊得退后几步,问:“你是谁?来我这里干什么?”
“你们把我逼得无处落脚,我就要委屈自己吗?”
话语满是玩味,他转过脸来看沈初一。
她这才发现,对方的面上遮了一块黑巾。
把他逼得无处落脚……难道是……
“草上飞?”
“正是在下。”
沈初一大喜,上前了几步,说:“你说的,只要我找到了你,你就会把我的东西归还!”
草上飞点头:“还,我当然是要还的。但是……在这之前,草某想问姑娘几个问题?”
“你说。”
“姑娘那衣服,是作何用的?”
“……”
沈初一想,她绝对不能说实话啊。要是草上飞觉得好,不还给她了怎么办。
“咳,瘦身用的。”
早上怎么和白玉堂说的,她准备就怎么对草上飞说。
“穿上之后,人能够显得更加苗条。”
“这也叫塑性,男女通用。”
草上飞轻笑了两声,言语带着几分质疑:“就这么简单?”
“草大侠不妨试试。”
“这倒不必。”草上飞拿起桌前的茶杯,晃了晃,又问,“后厅和主卧室的门锁,是怎么回事?草某孤陋寡闻了,倒从未见过。”
后厅和主卧室的门锁,是现代的高级铝制密码锁。毕竟房间里有现代的东西,要是被古人看到了还得了。草上飞肯定是在她这里转了一圈了,不然不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是我家乡特制的门锁,一般人是打不开的。”
“没想到姑娘家乡还有如此技术,真是让人神往。”
“草大侠还有问题吗?”沈初一直接问。现在最紧要的是拿回防弹衣,她才没工夫和他瞎扯。
草上飞没有马上答话,而是沉默片刻后,才缓缓问。
“齐王还好吗?”
“想问齐王的事,草大侠直接问本人不就好了?”
“嗯,有机会的话。”草上飞笑着说,“姑娘还真是口齿伶俐。”
“过奖。”
“衣服就在房内,待我走后,姑娘拿回便是。”草上飞说,转而他垂眸,想了想,又说,“其实那日……在齐王府,我是有看到些内情的。”
沈初一眼睛突地睁大,问道:“什么内情?”
“是谁要动齐王,我大概摸到了一些。”草上飞说,“但我还不是很确定,等我查明后,定会前去开封府一一告知。”
“诶,你现在说,我们一起查不好吗?”沈初一纳闷了。
“那多没意思啊。”草上飞笑着,眼角飞扬,“有时候太依靠别人是不对的哦。”
说着,他撩开面巾一角,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姑娘,帮我给齐王带一句,囊中的玩意儿要收好了,说不定哪天就在我手里了。”
草上飞说着,一双眼紧紧看着沈初一,语气满是兴味地继续。
“当然了,这句话,我也同样说与姑娘听。”
沈初一还想再说什么,却只是一瞬间,桌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慌忙走近,里面什么人也没有了。
拿出火折将房间点亮,房间通透,如平常一般整洁,若不是这里太过干净,沈初一几乎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她走近,在床榻边,看见了已经叠好的防弹衣。
草上飞果然说话算话,东西已经回到手里,她是不是应该告诉开封府一声?
如若明天告知,恐怕人早已出去帮忙寻找了。所以,她还是去开封府一趟吧……
她将防弹衣收到自己的卧室,锁好门后,她一路小跑着到大门口。
“唰”地一声,门被她拉开。
她还未迈出步子,就因眼前所见怔楞在原地。
门口侧边柱子,某身影直直倚立,青丝与官帽发带交缠,随风飘荡。他的衣诀也随之飞舞,在黑夜中红色格外触目。
是展昭。
沈初一的心猛地跳了跳,眼眶也有些发酸。
夜色沉暗,寒风刺骨,却有人,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