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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Part 32 ...

  •   一大清早,整个法务部炸开了锅。原因是,早上天禹居然一口气收到了四份起诉状,这让法务部的老总容天铭瞬间觉得压力山大。
      尽管禹墨从一开始就很注重天禹相关操作的合法性和合规性,但并不可能完全没有纰漏,况且,M国的法制环境,尤其是关于文化创意产业的规则有些时候并不明晰。天禹并不是没有经历过诉讼,但多数情况下,都是和解或调解结案的,毕竟,天禹在S市的地位在那里,法务部人和律师也不是吃素的。对于敲竹杠者,天禹从来不手软;但对于可能抬起头不见低头见的合作伙伴,甚至是竞争对手,天禹在多数情况下会选择一笑泯恩仇。事实上,这也是法院所乐见的。
      但是,一下子收到四份起诉状,却是之前没有经历过的。
      于是,天禹的管理层们被紧急召集在一起,研究应对措施。
      这四个案子,一件是告天禹未经许可发行其根据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的音像制品;一件是主张天禹把某台晚会的整体做成了音像制品侵犯了表演者权;一件是天禹投拍的某个电视剧中使用了某些音乐的片段却没有付费;还有一件更让人无语,是天禹制作的一部动画片的主要角色被注成了商标,现在商标权人主张天禹在衍生产品上使用这些图形侵犯了他的商标权。
      “这年头的人是不是想钱都想疯了。”这是封家骏的想法。这些案子,在他看来都有些搞笑,天禹投了钱,现在反倒成了被告。
      “谈轻歌呢?”看着显然属于谈轻歌工作范围的这几个案子,却没有看到谈轻歌的身影,禹墨转向容天铭。在公开场合,禹墨还是连名带姓地称呼谈轻歌,虽然有些小小的郁闷,但直觉告诉他,谈轻歌似乎不喜欢在公开场合表现得与任何人过于亲密。
      “她今天请假了。”
      “请假?”禹墨皱了皱眉,“身体不适?”
      “她在电话里没说,只是说了有些个人原因。”容天铭也不想啊,平时谈轻歌在的时候,好像也没那么多事情啊。关键谁家没个什么事情的,偶尔请个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个人原因?禹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正好扫到上面的日期,8月16日,禹墨瞬间明白了谈轻歌请假的原因。原本已经不爽的心情更加郁闷。
      “算了,回头法务部会同律师,尽快把应对方案交给我。”不管怎么着,总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谈轻歌当然去了位于憩园的墓园。
      凌楚寒的父母在U国也给他立了块碑。五年来,每年的这一天,谈轻歌总会推掉一切事务,一个人静静地在凌楚寒的墓碑前呆着。而今年,身处S市,凌楚寒真正的埋身之处,谈轻歌很自然地保持着自己惯常的做法。
      “坏蛋,你好吗?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真的是名符其实的坏蛋。”谈轻歌有些幽怨地抱怨着。
      谈轻歌似乎没有觉察到,在她厚重的保护壳里,似乎有另一种情绪稍微冲淡了对于凌楚寒的思念。她就这么静静地陪着眼前的墓碑,身形孤独而无助,却不像往常一样,泪流满面。
      等到禹墨下班赶回老宅的时候,谈轻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蜗牛壳”,抱着双腿坐在床的正中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八月,真是多事之秋。这是谈轻歌第二天上班后看到那一堆诉状后的第一感觉。
      每年的八月份,谈轻歌的情绪都不高,通常情况下,她会找个海边的小木屋,把自己完全隔绝起来,回味与凌楚寒在一起的五年的短暂时光的点点滴滴。但是,在眼前的情况下,今年的避世计划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比诸完全与世隔绝,或许,忙碌的工作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呢。尽管非常想活在回忆里,但谈轻歌还是有着身为法律人的理性的,何况,在工作上,她绝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五起诉讼,特别是被诉的四起诉讼,都是谈轻歌进入天禹之前就已经完成的项目。于是,谈轻歌不得不把自己埋在一大堆历史的档案中,看着一大堆并不如U国相关制度那么规范的资料,谈轻歌有些头晕脑胀。

      禹墨出差了,尽管有些不放心天禹的情况,但有些事情不能受这些突发事件的影响。
      在闲暇的时候,禹墨总会想起那个不一般的小女子。很显然,禹墨知道,谈轻歌现在一定有些焦头烂额。因此,他强摁下给她打电话的冲动,却保持着每天发短信的习惯,短信的内容也是很平常的“吃了吗?”“睡了吗?”……之类的,有些时候,会加上“我想你了”,然后附加上各种表情符号。

      被一大堆资料搞得心情烦躁头昏眼花不能好好吃饭不能安心睡觉的谈轻歌,对于这些短信,都是选择性忽略的;或者,在找到对天禹有利证据而心情不错的时候,偶然会回复一句“嗯”,禹墨对此颇有些无奈。
      其实,多数情况下,谈轻歌对于回复短信这种耗时耗力,可能还没啥效果的交流方式是嗤之以鼻的,有什么事儿打个电话不是说得更明白吗?短信来短信去,手指累得不行,还不见得能把事情讲明白,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干点别的事情,哪怕是睡觉、神游也好啊。
      谈轻歌对于手机,特别是智能手机没什么执念。手机不就是用来打电话、发短信的嘛,要那么多功能干嘛,还费电。不过,后来,自从发现了一些还算有趣的小游戏的APP,谈轻歌觉得智能手机还是不错的。但是,就算加上导致MP3就此被束之高阁的音乐播放功能,在谈轻歌手中的智能手机,被利用的功能也着实有限。

      少有的,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谈轻歌浑然不知道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一点。
      禹墨刚出差回来,回家后发现有一份文件落在办公室,就返回了公司。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禹墨拿完文件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来到了法务部,然后看到了那个已经一周没见的身影正趴在一堆资料上。
      这么晚还在这里?禹墨皱了皱眉。

      事实上,这段时间,谈轻歌甚至有些时候就干脆不回家,就在办公桌上将就了。
      禹墨走近,看到桌上秩序了然地摞着五堆案卷,显然就是天禹目前参与的五起诉讼的资料。谈轻歌正趴在法院所做的委托鉴定意见上,旁边是游戏的源代码文件,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颜色的文字,显然,谈轻歌把游戏的源代码文件和鉴定意见都细细看过了。禹墨不知道,那种连自己都看不进去的枯燥乏味的源代码文件,谈轻歌是怎么看进去的,而且还能看得那么仔细。
      “轻歌。”禹墨轻轻摇了摇似乎睡着了的谈轻歌。
      谈轻歌轻轻皱了皱眉头,没什么反应。
      禹墨忽然想起之前在宇龙大饭店里,一大清早他叫谈轻歌起床的情景,谨慎地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往远离谈轻歌的方向挪了挪,他可不想洗个咖啡澡。
      “轻歌,醒醒。” 尽管经过几次并不算愉快的电话或当面交流,禹墨对于谈轻歌被唤醒时的暴躁情绪已经有所了解,难道这就是所谓起床气——虽然事实上,谈轻歌的休息日综合征远不止一般的起床气——无论如何,禹墨觉得不应该让谈轻歌就睡在这里。
      刚刚趴下并没有进入深睡眠状态的谈轻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身旁的禹墨,一愣。
      禹墨对于谈轻歌居然没有想象中的抓狂反应有些意外。
      “禹先生。”对于这个时候在这里看见禹墨,谈轻歌显然有些意外。
      “你怎么还在这儿?还睡着了。”对于“禹先生”的称谓,禹墨有些失落,但正如在公开场合,他称呼她“谈轻歌”或“谈专员”一样,谈轻歌绝对是公私很分明的人。
      “哦,这些案子有些快到答辩期限,有些快要开庭了,想着赶紧把相关资料准备好。”因为五个案子都属于知识产权领域,谈轻歌即使有三头六臂,也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回头我多找几个人帮你吧,毕竟是公司的事情,不能就让你一个人全担着啊。”看着神情疲累的谈轻歌,禹墨有些心疼。
      “容总、代理律师,以及相关部门都很配合的,不过,还是要自己都看一下才放心。”谈轻歌明显属于那种需要一切尽在掌握的人。“不过,您放心,这几个案子,应该问题都不大。”这确实是谈轻歌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研究的结果。尽管有些法律规定可能并不清晰,但是都是有得一争的。
      “那就好。”谈轻歌的话让禹墨一段时间以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了些许小小的安慰。“不过,你也别太拼命了。我可不想案子解决了,我们的知识产权专员却病倒了。”禹墨的话语间带着些轻松地调笑。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禹墨很不幸地言重了,当时禹墨的感觉是,自己就是只乌鸦。这当然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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