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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Part 25 ...

  •   谈轻歌连平时形影不离琉璃之眼都没带,匆匆忙忙赶到了宇龙大饭店,问清了酒吧的位置,她很快就看到一个人靠在沙发背上一手拿着烈酒正仰头猛灌的禹墨。
      谈轻歌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走上前去。
      禹墨睁开眼睛,看见站在面前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谈轻歌,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伸手把谈轻歌拉坐在自己身边。
      “对不起,还让你专门跑一趟。”
      知道不应该,你还专门让我过来。谈轻歌抽了抽嘴角,对禹墨的道歉有些不以为然。不过,眼前的禹墨显然不是很正常。双眼微红,满身酒气。桌上已经有三个空的烈酒瓶了,而他手上还握着一个。
      伸手把禹墨手上已经空了三分之一的酒瓶拿开,“别再喝了。”
      禹墨顺从地把酒瓶交给谈轻歌,没等谈轻歌把酒瓶放在桌上,禹墨就把头埋进了谈轻歌有些微凉的怀中。“轻歌,不要不理我。”禹墨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哀求。
      谈轻歌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把禹墨扶起来,让他靠在沙发上。
      “轻歌,你知道吗?我真的觉得很孤单。我父母二十多年前就离开了……”禹墨就这样靠在沙发上,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这二十多年来的孤独、无助和寂寞,讲述了对于自己的第一个项目的期盼和失望。而谈轻歌一直定定地看着禹墨,一言不发地听着禹墨的讲述,看着泪水从禹墨的眼角滴落。
      谈轻歌总算是弄明白今天禹大老板情绪低落的原因,对于眼前这个被孤独和无助笼罩的人,对于他的经历和故事,谈轻歌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谈轻歌也是个孤独的人,她能够想象和理解禹墨所说的那种感受。
      禹墨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等谈轻歌回过神来的时候,禹大老板已经睡着了。
      “喂,禹先生……”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的禹墨对谈轻歌的呼唤毫无反应。这可怎么办啊。打电话给封总或颜总,谈轻歌第一次发现了通讯录里没有同事或老板号码的弊端。大老板的手机里总有吧,诶?还要开机密码?谈轻歌抓狂了。她没想过自己的手机好像也是设了开机密码的。
      咬咬牙,谈轻歌决定,只能在酒店里弄个房间了,反正钱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

      作为饭店的实际投资人,饭店常年为禹墨留了一间豪华套房。
      在服务生的帮助下,谈轻歌终于把已经不省人事的禹墨送到了房间里,帮他脱下鞋,盖上被子,安顿好。
      正在谈轻歌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从床的方向传来了一句:“轻歌,不要离开我。”这又是哪出啊。
      谈轻歌转身走到窗前,禹大老板双目紧闭,似乎还在睡梦中,但是刚才的话……谈轻歌不确定那是梦话,还是禹大老板在装神弄鬼。等了好一会儿,见禹墨没有什么反应,谈轻歌才确定刚才的话应该是梦话吧。
      看着禹墨的睡颜,不知道为什么,谈轻歌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转身坐在沙发上,看着禹墨床的方向。

      谈轻歌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有些离奇波折的身世以及曾经的感情经历,使得她对于感情虽然抵触,却不是完全一窍不通。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大老板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当谈轻歌把认识禹墨到现在,特别是出游、庆功宴,再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的时候,谈轻歌就算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用说,谈轻歌其实一点儿都不傻。
      谈轻歌曾经以为,在凌楚寒去世之后,她把自己完全隔绝开来,不会再有什么情感上的纠葛。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自己在心态上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准备,并不表示自己就完全不会被牵涉其中。而禹墨对自己的温柔和深情,以及刚才看见他酒后吐露心迹所散发出来的孤独,似乎在自己厚重的保护壳上开启了一道微小的裂痕。谈轻歌甚至不确定这条裂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但是,她能够感觉到这条裂痕的存在,并仿佛在慢慢地侵蚀她的保护壳,在原本只属于自己和凌楚寒的世界里,注入一些其他的东西。谈轻歌不能确定的是,这些突然渗透到自己世界的物质到底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些什么,而自己是不是要接受这些东西。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房间,照在禹墨的床上。禹墨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脱就睡在床上。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禹墨想起,昨天好像是又喝多了。然后呢?看看周围熟悉的场景,禹墨知道,自己是在饭店的豪华套房里。他昨天好像打电话给谈轻歌了吧。是谈轻歌把他送到房间来的?禹墨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显然不是很清楚。
      然后,正当他准备去洗把脸清醒一下的时候,他看到了正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谈轻歌,禹墨的嘴角轻轻上扬。
      谈轻歌和衣睡在沙发上,并没有盖被子。不过幸好,七月的天,也不是很凉。走进谈轻歌,禹墨发现,她不知道在梦里见到了什么,皱着眉有些纠结。禹墨就这样带着微笑,坐在谈轻歌脚边,满目宠溺地看着熟睡中的小女子。“轻歌,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接受我?”
      禹墨显然不了解谈轻歌的休息日综合征,哪怕只是在沙发上。直到禹墨把自己收拾停当,从浴室里走出来,谈轻歌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正当禹墨准备唤醒谈轻歌的时候,谈轻歌的手机响了。这是禹墨第一次听到谈轻歌的手机铃声。他们的见面,通常是在开会的时候,谈轻歌会很自觉地把手机设为静音。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很少见她有电话。谈轻歌的手机铃声似乎是自己没听过一首曲子。谈轻歌闭着眼睛摸索着手机,然后,终于在沙发的扶手缝里摸出了手机,眼也不睁按下了接听键,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喂……”俨然是没睡醒的声音。
      “小懒猪,还睡着吧。”电话那头的人习以为常。
      “废话,知道还睡着,还打电话。”谈轻歌的回应把禹墨吓了一跳,好火爆的脾气,一点都不像平时的那个谦和冷漠的谈轻歌。
      “下周我赶不过去了,你和谈家爸妈一起过生日,但是人不到礼会到的。”
      “哦。”谈轻歌依旧闭着眼睛,“没别的事,挂了。”然后直接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的自然是黎君平。对于被谈轻歌毫无留情地挂断电话,黎君平习以为常,典型的休息日综合征又犯了。7月23日之于谈轻歌的意义,黎君平是知道的。即使在过去的五年,谈轻歌大多数时间呆在U国所谓避世,每年的这一天都会专程回国,而只要可能,黎君平也会陪同她回来。今年这是谈轻歌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他却没办法抽出空飞过来,但黎君平还是不忘表示一下,虽然周日一大早把谈轻歌从睡梦里吵醒,不可避免地会遭到谈轻歌休息日起床综合征的冲击。
      然后,禹墨看到谈轻歌把手机往沙发边上一塞,转身继续和周公聊天,整个过程连眼睛都没睁开过,一切都那么自然,顺手。
      莫名地,禹墨想起了第一次给谈轻歌打电话时的情景,当时谈轻歌刚接起电话时也是格外暴躁,可能刚才看到的情况差不多。禹墨想着这一幕,嘴角又再次上扬。

      显然对谈轻歌的休息日综合症还没有真正亲身体验的禹墨,打算叫醒谈轻歌。如果黎君平看到的话,他一定会对禹墨的勇敢行为表示钦佩。
      “轻歌,醒醒。”禹墨轻轻晃了晃谈轻歌的胳膊。
      谈轻歌有些不耐烦地拨开禹墨的晃动自己的手,继续睡觉。
      “轻歌,该起了。”禹墨锲而不舍。
      谈轻歌有些抓狂,睁开眼睛,目无焦距地看着眼前的人,不耐烦地嘟囔着:“干什么呀。烦いな!”最后这句话,禹墨是有印象的,尽管不知道确切的意思,这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的时候,谈轻歌说的第一句话。然后,谈轻歌继续闭上眼睛。
      禹墨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依旧熟睡的谈轻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谈轻歌,起床!”禹墨决定,需要换一种方式,于是,声音提高了,晃动谈轻歌的幅度也加大了。
      “你要干什么啊?大周末的,你就不能让人消停会!”一直被摇晃着不能好好睡觉的谈轻歌终于怒了,猛地坐起身来,随手抄起身边离自己最近的物件——似乎并不在乎是什么东西,也不管对面站着的是谁——用力拽了过来,嘴里一阵大吼。
      这么激烈的反应显然出乎禹墨的意料之外,这完全就不像平时的谈轻歌。
      下意识地躲开迎面飞来的靠垫,幸好只是靠垫,禹墨毫不怀疑如果离谈轻歌最近的是一把菜刀,现在向他飞过来的就会是一把凶器。而且,“行凶者”对于自己的行为,根本就毫不在意。“谈轻歌!”被忽然袭击和大吼吓了一跳的禹墨,条件反射般地发出警告。
      听到略带威胁的声音,看到面前的禹墨,谈轻歌一愣,显然是思维迟钝、暂时短路的症状出现了。好在这个短路是瞬时的,谈轻歌很快清醒过来。大老板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在哪里?谈轻歌似乎有些迷茫。
      看着谈轻歌有些迷茫,而又有些纠结的表情,禹墨觉得是不是刚才的话有些重了,把谈轻歌给吓着了,虽然刚才那是他在被突袭之下条件反射的反应,是无心的。
      就在禹墨有些忧心的同时,谈轻歌终于把昨天晚上和现在的场景串联起来,也大概理清了到底怎么回事。
      “呃……禹先生,不好意思。”谈轻歌对于自己的休息日综合征是很清楚的,看着闪身一旁的禹墨以及落在一旁的靠垫,谈轻歌当然能想象刚才的场景,神情赧然。
      禹墨看着终于恢复常态的谈轻歌,温柔地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凶的时候。”
      呃……谈轻歌觉得自己的脸直发烫,简直太丢人了,还是对着自己的大老板,这下糗大发了。
      谈轻歌有些微红的脸把禹墨看呆了。
      “那个……没什么事情,我得回去了。”谈轻歌一方面想着尽快逃离眼前的尴尬,一方面还是想回去继续自己的休息日补觉之旅。
      “昨天,谢谢你,一起吃早饭吧。”禹墨感受到谈轻歌想要逃离的欲望,尽管他知道,对于谈轻歌,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操之过急,但他还是希望能尽可能与谈轻歌多相处一会,或许还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呃……不用了,我休息日不吃早餐。”谈轻歌对于老板的热情邀约丝毫不为所动。
      “那……我送你回去吧。”禹墨退而求其次。
      “不用了,而且……您现在也开不了车啊。”昨晚喝成那样,现在还是不开车的好。
      “司机已经到楼下了。”禹墨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呃……”谈轻歌的脑子其实还是有些迷糊的,但直觉告诉她,好像没得商量了。“哦。”一如既往的简明扼要。
      禹墨看着似乎还有些迷糊的谈轻歌,觉得真是挺有趣的,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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