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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行走的负能量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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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守小卖部的结果就是,荒废了一下午。
何畔原本耐心十足,可眼角的倒计时让他越来越焦躁。
本来不在意的话,这倒计时就跟隐形了一样。可一旦在意起来,跳动的数字就越发刺目的鲜红。
何畔低垂着眼,暗想:如果晚上再没有收获,只能明天将小表弟按住揍一顿了。
回家时,已是日落时分。
家家户户烟囱上冒着袅袅炊烟。农忙完的壮汉,都拖着沉重的步伐归来。
进门时,他又看到吊在梨树上的男鬼。
对方埋着头,瑟瑟发抖的像只被夺鸟巢的鹌鹑。
可惜男鬼身上获得的负能量,跟兑换符文的点数差不多。不然,他好歹再从对方身上刮出一层油来。
大概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恶意,挂在树上的男鬼抖得更厉害了。
何畔啧了声,心想还是等对方养肥些再说。
晚餐有三个菜,一碗腊草鱼块,一碗小炒青菜和坛子辣椒腌的萝卜条。
等到母子俩端饭碗的时候,穿着西装革挺的男人,才慢悠悠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对方暼了一眼桌上的菜,一脸嫌弃道:“天天都是这些鬼,你他妈就不能换个菜?”
李洪霞夹菜的手一顿,鼻子有些发酸。
难道是她不想大鱼大肉,换着花样做吗?
先不说家里没那个闲钱,就说她忙完菜园,又得顶着太阳给西瓜秧打枝。
每天从早到晚,从前忙到后。
眼见天要黑,又匆匆忙忙赶回来烧火,淘米煮饭。
就这样,也听不到男人一句好。
想起身上的清淤,李洪霞咬着唇,眼角逐渐开始湿润。
偏偏男人还不自知,一双筷子挑挑拣拣,不是嫌腊鱼咸了,就是怪青菜没味。
何畔看得心火直冒,差点手一翻,将碗扣男人脸上。
也就是他手里的负能量不够,不然,能让对方这么潇洒?
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顿饭,两父子一前一后出了门。
何畔虽然挂念小卖部的负能量,但还是帮着母亲收了碗,才走。
路过隔壁时,他看向挂在树枝上的男鬼,目光深幽。
看对方怕得不行,他心情才好些。
虽然只是少量的十几点,但是这种惧怕的负能量,却向韭菜一样,是可持续性的。
也算是符文威力不够的,唯一好处了。
蔡宇文颤抖着身子,看着这煞神离开,才松口了气。
好在他的丽娘每天都给他上供烧香,不然就他那破败的身子,吓得都得吓死。
要是烟消云散,他便再也见不到他的子麟了。
原本见到熟悉的印记,他还想有求与对方。
只是在那恶意满满的目光,他瞬间哑了火。只能又一次像鹌鹑般缩着脖子,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蔡宇文双手抓着麻绳,怨幽的看着对方的身影远去。
天色逐渐暗下来,一旁的房屋中拉了灯,窗户中透出暖色的灯光。
何畔迈着小短腿走着坑洼的路上,前后有着笑谈风声的男女。
虽然忙碌了一天,吃饭洗澡后,大家都喜欢拿着手电筒串门,凑热闹。
等何畔走到小卖部前,附近已经围坐了一群人。
灯光从大门透出,坐在椅上的男人们抽着劣质的烟,用着何畔熟悉的乡音,东南西北的聊着。
何畔蹲着听了一会,原本大家说的还算靠谱,扯着扯着又谈到封建迷信、奇闻怪谈了。
其中一人,讲起他赶牛耕地的事情。
“老子那天身体本来就不舒服,他妈的翻了一天的地,人都累瘪了。
看着天快黑,想着还剩最后一亩地,干脆一次性搞完算了。
结果那牛耕到那块地前,硬是不走了。
我他妈拿鞭子作死的抽,这倔东西就是不肯上前。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惊恐地退后,拉都拉不住。
老子也是不信邪,硬是赶它上前。
最后那犟东西两腿下曲,跪着流眼泪,叫的凄惨死了。
喊得老子是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眼看搞不成,只能扯着它往回走,结果你猜怎么着。
这懒东西跑得比老子还快,活像阎王在后面赶似的。
老子脖子凉飕飕的,忍不住回头一看。他妈的,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杵在那死死地盯着老子,吓得老子尿都飙出来了。”
男人打了个寒颤,踩熄烟蒂,“妈的,真是活久了,什么肮脏事都能碰得上。”
他说的吓人,有人却不信。
还取笑道:“你他妈有个卵用,要是老子,硬要上前看看是人,还是鬼。”
“吹你的牛,有本事跟老子到坟山里睡一宿。”
男人啐了痰,“我冒的事做了,跟你去坟山睡,老子抱着老婆睡不香些。”
何畔在一旁听得若有所思。
他上辈子真没少听这些,主要是乡里晚上没事做,小孩子不是疯跑,就是围着大人身边,听这些似真似假的怪谈。
二也是他好奇心旺盛,虽然听着毛骨悚然,却忍不住还想听。
以往就是听得稀奇和热闹,可见过家鬼野鬼的他,现在却忍不住深思。
只怕对方真是遇到了鬼。
这人说的事亲身经历的,有的人却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神神鬼鬼的事白天说还好,一到夜里讲,总感觉后脖子凉飕飕的,鸡皮疙瘩直冒。
好在有负能量陆陆续续的进账,何畔忍住脚麻,耐心的蹲着。
听这些人你一嘴我一句的聊着,只是他们转眼又扯上别的话题。
讲的是另一个队上的事,说是一个叫何成的人,他家婆娘风骚的狠,生的儿子长得跟隔壁男人一个样。
“啧啧,这要是老子,不得把这婆娘的腿打断。”
另一个人笑道:“关你屁事,人家自己乐意养。”
“就是,晓得人家家里是怎么一回事喏,说不听是人家不得生育,让婆娘借得种呢!”
“估计是,不然那个会养不是自己的种。”
“也许是那婆娘忽得好····”
“你去听了墙角,晓得那婆娘会忽啊?”
越聊越不是那么回事了,听着男人们龌龊的笑声。
何畔抿了下嘴,起身进了屋。
屋内人也很多,光是牌桌就摆满了房间,看牌的人更是乌央乌央十来个。
先前跟他一起吃饭的男人,此刻也悠闲的坐在牌桌上。
许是手气不错,男人俊逸的脸上得意满满。手里拿着纸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正翘着二郎腿吸烟。
何畔将里面的人打量个遍,没见上次闹事的那个。
倒是他爸又赢了几把后,含笑地朝他招手,抽了张钱递给他。
这红色的钞票在后来很少见了,面值一块。
这对于一个5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何畔原是不想要的,一想到还要跟傅池打电话问平安,拧着眉接了。
男人又抽了两块,让老板拿了包烟。
在何畔捏着钱,盘算刚刚在外面进账多少负能量时。
他爸打错一把牌,骂骂咧咧的扔牌,等几把牌都不行后,对方脸色逐渐不好起来。
也是这时,脸上带伤的李邢走了进来。
何畔立马来了精神,他紧紧盯着对方,发现一天没见,这人更加危险了。
从对方进门开始,他连续收到几个10点,简直是个行走的负能量机。
眼前这个一米七的男人,浑身冒着一股不耐烦的戾气,步伐显得杀气腾腾。
他身后跟着一脸紧张的高老板,生怕这个煞神又闹出什么事来。
李邢有些看不上他,骂道:“你他妈跟着老子做什么?不能来是吧?”
高老板赶紧赔笑,“那里那里,我小本生意,还不是靠你们捧场。就是桌子都满了,一点位置都冒得了。”
阴鸷的男人暼了他一眼,沉声道:“你管老子做什么,看你的店去。”
高老板拿他没辙,只能撑着拐杖离开。
一屋子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只有何畔兴奋得搓起了苍蝇手,等了这么久,终于让他守到了。
李邢知道自己状态有些不对,从那件事后,他就一直显得很亢奋。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进门就扫视四周,那双下三白眼充血,眼球布满了红血丝。
惊恐又血腥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浮现,他用食中两指摩擦着拇指,忍住想拿菜刀疯狂砍杀的冲动。
这种残忍的想法,因为特有的隐秘性,而不为人知。
他看着这屋子的人,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充满了恶意,让一直关注男人的何畔,忍不住头皮发麻。
但随之进账的199点的负能量,让他绷紧的身体,又松懈了下来。
今天的收获一直不多,零零碎碎的加起来,都不到一百点。
但自从男人进门,眨眼就获得了三百多。
除了符文打鬼爆过两百,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人有这么高的负能量,属实是大开眼界。
这究竟是什么行走的变态?
何畔窃喜过后,又忍不住担心。
上次闹到打起来,才那么点。眼下还没闹,就爆了三百多。
这家伙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行走的负能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