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尚平

9、地府之约

　　似乎也是听到了什么，转轮王回头看了下水柔，很有深意的笑了下后说：“完成和地府的约定后，你还要坚持原先的选择吗？”
　　白无常看着转轮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片刻后，白无常看下一边似笑非笑的孟婆，随即视线停在了水柔身上片刻后，最终看着转轮王说：“殿下，属下现在不确定了。”
　　“那是否会选择离开地府？”转轮王换了个方式问。
　　这一次白无常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房内顿时一片静寂。
　　“殿下。”孟婆打破了室内的沉默，“属下要先回望乡台，先行告退。”
　　孟婆向转轮王行礼后，又向白无常行礼说道：“无常大人，好生休息，属下先告退了。”
　　转轮王待孟婆离开后说：“既然没有大碍，本王也先走了，想必其他阎王也急于知道无常的伤势。”
　　不可否认黑白无常的出现大大减轻了十殿阎王管理鬼差的工作量，自从600年前十殿阎王册封黑白无常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为鬼差的调度、修炼的安排操过心了，所以如果说有一天黑白无常选择离开地府的话，想必十殿阎王定不会同意的。
　　“恭送殿下。”白无常示意行礼恭送。
　　“白无常。”转轮王转身离开，当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开口。
　　“是。”白无常看着转轮王的背影。
　　转轮王并没有回头，继续说道：“当你完成了和地府的约定，无论你是否坚持当初的选择，只要你真心想要离开地府，我一定会保你顺利离开。”
　　此时，转轮王回头看向白无常有所指的说：“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会尽力帮你完成。”
　　白无常很意外听到转轮王会这么说，片刻后笑着说：“谢殿下。”
　　“多谢天女前来探望。”白无常对房内唯一剩下，却一直没有开口的水柔说。
　　“无常大人客气了。”水柔回了回神说——她还在琢磨转轮王离开时说的那句话的含义，白无常会想去哪里呢？
　　“大人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此次大意了。”白无常平静的说，仿佛受重伤的不是他。随即在房内幻化出一张椅子，抬手请水柔入座。
　　“鬼差的工作都那么危险吗？”水柔坐下后问。
　　“同样是鬼差，但是也有不同的分工，如果谈得上危险，负责将恶鬼引回地府的勾魂使有可能会有危险。”白无常耐心的解释道，“所以地府的勾魂使都由修为较高的鬼差担任。”
　　水柔点头表示明白，问：“不知大人是否曾经去过人间引魂？”
　　“在成为无常之前，我一直都是勾魂使。”白无常只是静静的看着水柔，淡淡的平静的说。
　　“也会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吗？”
　　“如果没有妖孽作祟，就算是恶鬼，凭借着勾魂使中的勾魂链也谈不上太危险。”白无常似乎想到什么，淡淡一笑。
　　“听说这次大人是为了救一个已经破碎的魂魄而使自己受伤的？”水柔还记得当时出发前，白无常明明说过不要和那些妖魔起冲突，为何还让自己受那么重的伤。
　　“人魂在转世前会喝孟婆汤，前世的事情虽然遗忘了，但并不代表不存在，不管记得不记得，人魂会记录着所有的事情。”白无常暗暗的叹了口气说，“魂魄破碎了，总有办法能修补，还有机会转世，但是让妖魔吞噬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水柔定眼看着白无常，初见白无常的时候以为是个冷酷无情的鬼差，但是现在看来……水柔心中百转千回，既然不是无情之人，为何当初……
　　水柔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无常大人，你和地府定的是什么约定？”
　　白无常也许没有想到水柔会问这个问题，不禁的皱着眉头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到白无常的表情，水柔的心一沉，苦笑了下说：“看来水柔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水柔站了起来，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问：“在下还有个问题想问大人，不知是否可以询问？”
　　“天女请讲。”白无常似乎轻叹了一下。
　　“大人是否记得人间之事？”
　　白无常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大人是否还记得来地府之前的事情？”水柔干脆讲明了。
　　白无常依旧沉默，随着沉默的时间越长，水柔的心越是往下沉，沉到底了，她突然想放声大笑——明知不该问的，却还是忍不住问了，问了又如何，不是让自己又……
　　“记……”当水柔以为白无常不会回答的时候，白无常却开口了，“记的又如何，不记得又怎样？都700多年，生前的亲友都不知道投胎转世到什么地方去了，记不记得对我们鬼差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听到白无常这么说，水柔看着他，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老白……”
　　黑无常走进房内，本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水柔和白无常一个盘坐着，一个站着，就这么互望着，一瞬间忘了要说什么了。
　　“既然两位大人有事要相商，水柔就先回了。”回过神来的水柔向两人行礼。
　　“对了，白大人。”水柔出门前，对着白无常微笑道，“在我到天庭之前，人间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天女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待水柔走后，黑无常问。
　　“老黑，你觉得普通的凡人能在人间活过百岁而外貌不变吗？”白无常依旧皱着眉头问。
　　“什么？”黑无常一下子没有明白白无常问话的用意。
　　白无常看着黑无常，微微摇了摇头，不知为何黑无常觉得此时的白无常看上去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