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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叁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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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最羞恼的时候是鹤丸当着他的面给他念和歌。
他自己写的。原本就内蕴丰富,还用那么婉转暧昧的腔调念出来,简直是……还不准不听。真要恼,又会在他轻笑的话语中散了所有火气。
“啊呀,我怎么一天比一天还要爱恋你呢。”
……是啊,为什么呢。
有时候在半夜忽然醒转,发现身侧并没有人,都会被内心深处啃噬到痛的寂寞烦扰得再难入眠。他这样甘于僻世的存在,竟然有一天会感受到寂寞……经受过那么漫长的自囚与孤独,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束照进地狱的阳光,满心满眼都会被这样的温暖萦回充实,只要想到回转那样的囚牢里都会感到害怕起来。
没有谁会比他更懂自己吧。那些自己都习之为常的疼痛,他会为自己再痛一遍,所有人都小心翼翼退避不愿去触及的地方,只有他会叫自己努力学会去面对,这个人深深地嵌进了胸膛,与心脏中最柔软的角落抵死纠缠在一起,戳进去,痛,取出来,更痛,渐渐地就习惯了这样的重量,甚至觉得这样才是最正常的。
偶尔鹤丸会靠在他肩上孩子一样赌气:“还要一直偷偷摸摸的啊……江雪还是那么残酷呢。”
江雪当没听见。
只有这点没法妥协。他……是欢喜的。心中早已赞同彼此是恋人的说法,喜欢他……一天比一天还要喜欢。可就是怎么都没法……面对弟弟们。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觉得把这种关系藏着是件好事。
就是有这么一个说不明道不清的愧疚,有时候忍他越来越过分的行径时也不是太抗拒。
本丸的工作各有规划,要说忙也忙,要说不忙也不忙。
厚樫山在众位的努力下终于成功开荒,可是主将从终点捡回一把非太之后整个人就不对了,回到本丸默默钻进仓库数了遍资源,强忍住赌刀败家的欲-望,泪都快飚出来了好么。
“我有预感……这又是一钞其实我在你的本丸根本没有实装’的惨剧。”
主将仰天长叹。
目前的刀账还剩三位没有全。园长就不用说了,今剑等他等得已经从以泪洗面过度到漫不经心任他爱来不来的节奏了。爷爷……看主将的表情就知道了。至于懒癌明石,倒是可以稍微期待下,毕竟按着现在的进程,连6-1都还没通,没准到时候可以一发出呢……主将如是妄想。
主力队照旧轮流跑厚樫山,捞不捞得到三日月倒是其次了,重点是练刀。
主将拖了好几天才去时空政府把厚樫山的任务卷轴给交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耽搁了很长时间,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兴奋状态。
“嗷嗷远征远征,快点!明天除了第一部队,都先排远征啊!”主将精神相当亢奋,“婶婶我有小道消息,马上要出活动了!快有新刀了嗷嗷——资源跟手札是最重要的事,长谷部跟我来先排个时间表!”
听说有新活而且时空政府要实装新刀,本丸温吞跟死水一样的气氛难得有了些活力。
“什么刀?”
“哪来的小道消息?”
“一个需要资源跟手札的活动?”
众刀剑纷纷摸下巴。先前演练事件中跟主将前往政府工作过的刀剑们,都知道主将现在于政府里的身份有些微妙,她有自己的渠道,虽说是小道消息,其实就是再真不过的。
然后主将才把地下城跟博多消息透露出来,粟田口家就不对了……一期一振整天里看她的眼神都是带光的。
鹤丸在跟石切丸喝茶。
大太刀温和地笑笑。若非又跟江雪错开,这人早跑去纠缠人家了,哪还有这个心安静喝杯茶。
“如愿以偿。”他笑道。明明是想反问却用再笃定不过的口吻道出来,能见着这两位平安喜乐,他也会觉得很开心。
“可还是会不知满足……”白衣的太刀低低叹了口气,面对着这位朋友时,眉眼间的愁意才会带出神色,谁能想到呢,从来笑眯眯随心所欲的鹤丸国永,也会有这样的表情,“本就是一场最意外的遇见,也会担忧着,这场美梦若真该到终结时……又要怎样面对。”
会死去的吧。会永远死去的吧。
战争得以停止的那一刻,也是他们作为审神者的刀剑完成使命的时刻,鹤丸永远说不出来让这样敌对一直继续下去的话,因为他再清楚不过和平是江雪奢盼了多少漫长时间的希冀。
可是那样一场永无所见的别离,能经受得住吗?
明知道那会很遥远,可是沉浸在生命里最慷慨最热烈的一场爱恋里,全部的灵魂都浸润满疼惜,任何一点失落都会痛苦的患得患失。他皱皱眉,整个心脏都像是会被深渊吞噬,他露出点笑意,整个世界的鲜花都盛放出花序,怎么能那么爱呢?有时候自己也会惊讶,怎么会那么爱呢。
石切丸无言。若非当事人本身,谁能体会得到这样的惶恐呢。对于鹤丸来说,或许是终于有了一个安心的可以停留的港口,才会欢喜得怎样都不肯松手吧。
而越是欢喜,才会越发痛苦。
“会好的。”石切丸最后这么说。
鹤丸挑眉斜了他一眼,金色眼瞳里的神色可是和惯来所见的温柔错觉没有一点相似。
“哈哈,平心静气,平心静气,总能如愿的,”大太刀宽和地笑起来,“就当做是我作为一把御神刀向上天祈得的一个预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