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导演》唐八豆

27、面貌

　　后厨飘着浓浓的面和菜的香味，很熟悉，厨房的摆设，也很熟悉。叶遥快步走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戴着高高的厨师帽子，在切西红柿，刀法快且准。从后面能看见他娴熟的摆盘动作。

　　听到叶遥刺耳的高跟鞋声突然停住，男人循声回头望了一眼。

　　叶遥像是被抓包的孩子，呆呆地望着他。

　　“这位小姐，我脸上是有很多油？”

　　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叶遥匆匆回过神，身形有些相似，面貌是大不相同了。这声音，更是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了。

　　叶遥客气地笑了笑，“我尝了先生做的面，很好吃，我是葛叔叔的徒弟叶遥，想和您取取经。”

　　男人眼神一黯，“不知道叶小姐打算怎么取经？”

　　“没……没什么打算，我就是看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男人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刚才静站着与他交谈时没察觉，叶遥这才发现，他走起路来稍有不顺，原来有一只脚，是跛了的。

　　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望着他，“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叶遥喃喃着说出声，才发现这是电影里面常见的搭讪。顿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一些唐突。

　　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也在嘲笑她的莽撞。

　　过了许久，就在叶遥以为他肯定要在心里暗暗笑他的时候，男人缓缓说，“或许是吧。”

　　“啊？”

　　叶遥也没想到他会冷不丁地冒出这样的回答，还没来得及细品他的话，只听见男人又说，“叶小姐，这里油烟比较大，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改天挑一个不那么忙的时间，再切磋厨艺。”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叶遥连连点头，“正好我下午也有事，先生，打扰了。”

　　“我姓顾。”

　　虽然男人忙得顾不上回头，叶遥还是客气地笑了笑，“那太巧了，我先生以前也姓顾，顾先生，我改天再来。”

　　叶遥说着转身迈出厨房，却不曾察觉背对着他的人身形在微微发颤。

　　她没有继续等路晨，只是拦了一辆计程车去医院。她每天都要去看傅延，实际上，现在回去已经有点晚了。所以人还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叶遥就接到了傅延的审查电话。

　　“在哪儿？”

　　“回学校了一趟。”

　　“有事？”手机那边传来的是极力想要压制的紧张。

　　“话剧社有点小事。”叶遥隐隐觉得路晨口中说的重要文件和傅延有关，但是她很珍惜和傅延难得的团聚，所以，事情没有铁板钉钉之前，她不想对他有任何的怀疑和猜测。“我已经打到车了，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傅延嘴角扯出几分无奈的弧度，为自己莫名的紧张感到可笑，是他变得越来越依赖她了。

　　学校离傅延在的医院有一定的距离，叶遥赶到医院之后，她先在楼下认真挑了些傅延能吃的水果，拿了傅延最近的化验单和各种报告，才走进住院部。

　　那些报告密密麻麻，没有参考标识的她也多半看不懂。只是看到有很多地方都显示不正常，她还要拿去好好问问医生。

　　特等病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她正要上前扭开门锁，一道凌厉的女声从里面传来，她生生地止住了脚步。本能告诉她不能偷听别人的谈话，可是和傅延有关的人和事，她又忍不住停下来，那些对话清晰地传入耳膜。

　　“川行不需要你的报仇，这些事如果让她知道了，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她？”

　　“这是我的事情，无须你插手。”

　　“傅延，我真的弄不懂你是什么样的人。一面对叶家赶尽杀绝，一面又对叶遥百般宠溺，你以为你这样很伟大是吗？我告诉你，川行不会感激你，叶遥更不会，到头来你谁都对不住！”

　　“如果你今天来只是要质问我这些，那么你可以走了。”傅延的声音已近暴怒的边缘，却不得不压低嗓子道，“她快回来了！”

　　“怎么，怕她知道？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她知道了？”

　　对话中包含的信息量太大，剩下的内容叶遥无心再听，她强忍住跑进去问个究竟的冲动，浑身发颤地提着水果快步走到安全通道，呆坐在楼梯台阶上。

　　顾川行和傅延，是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两个人呢？

　　他们明明一模一样，他明明都记得她的喜好，而且……而且他还记得她们曾经的一些过往，他怎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川行需要报仇，为什么又是叶家。川行数年前不辞而别之后，就再也跟叶家没交集了啊。

　　努力回想起和傅延相处的种种，叶遥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她现在很乱，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