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作一生拚》炫荷未央

31、第 31 章

　　倚在床上，背靠着柔软的枕头，我说不清心里是喜还是悲，一种莫名的情感纠结着像是要把我淹没掉一样的浓重悲伤。
　　窗外传来隐隐的花香味儿，带着些许冰冷的空气在我的鼻腔处弥漫着，我叹息一声，或许或许四哥哥，我要的，你永远给不起吧，可是，姐姐要的，你能给得起吗？
　　无声的微笑，早些儿睡吧，明儿个还得早起听着柳间传来的消息呢？你会什么表情呢？或者干脆是没有表情的呢？你向来那么的冰冷的，可是，又是什么时候，那个拥有着纯真笑容的你消失了呢？又是从什么时候你戴上了面具了呢？那个冰冷的，冷漠的的面具？
　　盐政的事儿你会很麻烦吧，好吧，我再送你一场大富贵如何呢？二百万银子铺成的光彩夺目的通天大道，只是，走过了那条那般耀眼的大道，四哥哥，你能不能撑得住接下来的泥泞小路的呢？四哥哥，你向来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吧，让我看看你的忍字练的如何了吧！
　　小喜子在外头侍候着，他素来是极机警的，否则，德妃也不会让他来侍候我了哪，只是，我的婆婆啊，你可知道，他，是我的人呢。
　　咬咬牙，幻香的效果真是出色的不得了呢，老九，你准备好接招了吗？送你一个如花美妾你可要慢慢消受啊。
　　唤进了小喜子，他安静的立在一旁，我戴着银质的护指，轻轻拔弄着枕上的流苏，烛光下的护指闪着娇艳而美艳的光泽。
　　“明日的人手都安排妥了吗？”
　　“是，都妥了。”
　　我安静的问，他安静的答。
　　“那么明天就拜托了，还有，秀怜呢？一切都需得做的没有闪失。”我微微用力的捏紧了手上的流苏中的珠子，圆圆的珠子硌着手心有些疼痛。
　　“主子放心，秀怜的那个姐姐也不会知道的，那不过是三个铜板买来的便宜货儿罢了，更者过几日，也有几家胭脂店要卖货了呢。查不着任何的。”
　　他的话多了几句，做这种事情，他总是能干的。
　　我微笑着点头，那微微散着柠檬清香的香粉，不过三个铜板，那秀怜的姐姐也在宫里当值呢，她会给她的妹妹买上这么一盒的，可是，淡淡的柠檬香，再加上微微的幻香，还有浓浓的酒意，老九会把秀怜错当成谁，而当成谁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天才晓得。
　　看了一眼已然隐约有些发白的天色，我挥了挥手，揉了揉额头：“天都快亮了。”借着烛光看了看屋子里头那个小巧精致甚至于有些珠光宝气的自鸣钟，已然是凌晨五点多了：“小喜子，你快回去休息吧，今天多谢谢了你了。”
　　“主子早些睡，奴才不打紧的。”话虽说着，人却已经离开了。
　　我打个哈欠，早点睡吧，再有三个小时便要去请安了。幸好没有皇后坐镇中宫，否则，我还要给皇后请安呢，如今只要给德妃请了安了我便可以再回来睡我的觉了。
　　给德妃请过了安，我回到了那个小小的院子里面，小喜子走了进来，行礼请安，我崩着脸看着他，他点头：“回主子的话，事儿成了。”
　　“那边如何回说的？”我微直了身子，看着小喜子，四哥哥，你会开心的，那二百万两银子铺起的道路会很灿烂的。
　　“那边已是答应了，那些盐引在雍王爷到杨州后的十天之内都会换成银票送到雍亲王处，主子只管放心便是了，只不过会些许为难些雍王爷罢了，另有一件，今儿郊外庄子里头的人来了，大少爷派回来的人已经住进了庄子里头了，大少爷说，十四爷的手令前几日便已经到了，手令里头的事情也已经办妥当了，只是大少爷说，二爷如今这情形并不是极好，他所以帮者不多，更加之，如今十四爷方是主帅，只是若真有事，自然保住二爷。”小喜子说话的声音极是清，我点了点头，又歪倒在靠椅上了。
　　捻动着手里的珠串，我冷笑着：“大哥的主意倒是打得好，不过，想来爹的命令他还是听得，二哥哥的处境倒是无需担忧太多，这军功方面，大哥自然会送上去。小喜子，爹爹那边如何回说的？”
　　“老爷只说让主子放心，自古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从古至今的规矩，二爷如无大错清流们自当为二爷出头上折子的。”小喜子回得极快。我点了点头，清流，这是一股好势力，康熙万分珍爱名声，自然要照顾着些儿。
　　“小喜子，你传出话去，既然已然送了二百万两银子，那便不必吝于名声，只送雍亲王一把万民伞，教几个秀才编上几个话本，大江南北的传唱，也当是咱们体贴雍亲王为民担当之心好了。还有，待得雍亲王把银子收到手之后，那件事儿就该办着了。”我眯着眼，四哥哥，你想洗清了朋党嫌疑，也没有那容易，你不想在朝堂之上有朋党，那便好了，我让你功高震主。
　　“还有一件事情，我只听说河南府榆县的知县是个有胆识有才华的人，如今只因着小事得罪了河南知府，你只管教哈德萨把他提了去湖北樟县做知县去，日后也是个助力。”我想了想盘算了一番，抬起头来对着小喜子再吩咐了一句：“若也是个不识好歹一心只认他人做主子的便打了下去永不录用。”
　　那个知县是个有才有识的人，若是不能为二哥哥所用，也不能让他人得了去，若真能为二哥哥所用，日后倒是个可为相之才。二哥哥若真能位登大宝，手底下也该有一批嫡系。不过这事倒是不急的，还有十一年的时间可慢慢寻找着。从基层提拔上来的会更好使些，一来知恩图报，二来身上已然打上了二爷这一派的烙印，想在那几位爷手下出人头地，门儿也没有。三来这些人自底层而上，那些污七作糟的事情自然也是了如指掌的，日后二哥哥做事也是极方便。
　　“军中之事如何了？”我想了想，却不抱什么希望，大阿哥倒是被收了军权，但是瓜分这军权之事怕是二哥哥只能得些残茶剩饭了。小喜子却摇摇头：“并无进展。”
　　“军权之事不急，缓图徐进便是了，上头对这个是看得极紧的，更何况，只这一回出征之事不出意外，镶白旗自然会让二爷统领了，这一点，咱们不急。只管慢慢办着便是。行了，你先下去吧，让绿荷给我端碗奶酷来。”我挥手让小喜子先退下了，小喜子前几日便被德妃赏给了我了，这倒还真全了我的心了。
　　你们都知道婉清是紫妍格格的人，但是没有人知道小喜子也是我的人吧。狡兔尚有三窟呢何况我哉。
　　等了半天，进来的不是绿荷，却是秀怜，秀怜笑着端进一碗奶酷，我吃了一口，歪在炕上状似无聊的开口：‘可有什么有趣儿的事情不成，又是哪个小丫头惹了猫招了狗儿了，说出来也让我乐上一乐。”
　　“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可以乐的事情，只听得德妃娘娘底下的夏莲说昨儿个雍亲王喝醉了酒了，今儿早上在宫里醒来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女人的绣帕呢。”秀怜又笑了笑：“雍亲王自然是个冷面的，如今竟在想不到是个情种呢。”
　　“哼，什么情种，不过是亏心事做了，拿着块帕子只当是掩人耳目做了别人看罢了。”刚走进来给我插花的绿荷冷哼了一声，眼里闪着的却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了，是怀念还是怨恨，我竟也分不清了。
　　“拿了块女人的帕子？”我笑了笑，拿着帕子按了按嘴角。
　　“是啊，听人说当时脸色便变了呢，幸而未曾发作下人。”秀怜又说道：“主子，刚厨房送了几块点心来，听说是刚新鲜做出来的桂花饼子。”
　　“哦，那便拿一块来我尝尝，余下的便赏了你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