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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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稽·揍敌客，此刻边窝在舒适的真皮座椅里嘎吱嘎吱嚼着薯片，边盯着电脑显示屏目不转睛，柔和的微光照亮了他圆圆的侧脸，目前播放的正是天空竞技场二百层比赛的实况转播，当他看到菖蒲的对战画面时，有些惊讶的凑近了屏幕。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着，他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满满当当塞满一面墙的漫画和周边，以及围绕在四周形态各异的各种等身手办，无一不诉说着主人与众不同的兴趣爱好，这百来坪米大的房间，就是他赖以生存和引以为傲的小小天地。
“有点意思，是念能力吗，看起来又不太像……”
画面上少女略显冰冷的面容杀机四伏，她扬起手在虚空中晃动，眼前的万物仿佛变成了跳着舞的各种音符，她从善如流的指挥着或难或简的音阶，对面的敌人遂成一堆破碎的肉块。
“居然还是除念师？！倒不如说除念才是她真正的念能力吧，这两项结合利用起来，还真是可怕的能力啊，不过有一点很令人在意，她念能力之外的力量到底是怎么来的……”
糜稽这样分析着，忍不住调出视频再看一遍，末了他长长吐了口气，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舞动起来。
“既然这么令人在意，那就稍微查一下好了，不过最后那个镜头还是有点凶残……越可爱的女孩子出手越狠吗，女人是老虎的说法果然没错。”
三十分钟后，糜稽泄气的一摔手里的鼠标，查不到，最远也只有三年前至今的零星片语而已，而三年之前的所有资料，完全查不到。
与其说是查不到，不如说是，根本就没有三年前的资料。
但是这不可能，糜稽又深思起来，只要是个人肯定会有出身，多少都会留下一些生活过的痕迹，很多细节是无法被轻易抹去的，而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太奇怪了……换个方向试试看好了。”
菖蒲的户籍档案上，还登记了两名监护人，糜稽从这里下手查了一番，结果却出人意料，这两个人和菖蒲一样，完全查询不到来自三年前的任何资料。
事出反常必为妖，相同的空白历史不约而同出现在三个人身上，这其中肯定有古怪，大概连她们之间所谓的监护关系，也不是真的吧。
“你也对她有兴趣？”无声无息进入房间的柯特突然开口把想的出神的糜稽吓了一大跳，他手忙脚乱差点摔掉了手边的键盘，柯特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继续望着定格在超大显示屏上的画面。
“什么你啊你的，我是你二哥。”糜稽小声嘟嚷，而后又意识到什么似地突然拔高声调。
“也……？！你认识这个人？”
“之前来家里找三哥的那群人里，就有她。”柯特不自觉捏紧了纸扇，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还跟她交过一次手，能力很特别。”
“什么嘛，原来是奇犽认识的人。”糜稽啧了两声，好奇心顿时少了一半，他举起手伸出小指在柯特面前晃来晃去，开启了作死模式。
“和奇犽年纪差不多，长的又可爱，你说她会不会是奇犽的这个？”
柯特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浑身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黑色气息，兄控的脑内小剧场汹涌无比，他信手一拳捶在门上，厚实的楠木门板一下子四分五裂。
“不要说多余的话，糜稽。”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抑止不住满心肆虐的杀意。阴郁的鲜红视线锁定面前的超大显示屏，柯特暗中记下和菖蒲有关的所有资料，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比赛已经结束了，有工作人员过来打扫台上的血迹和肉块，身边的人群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好似散场的午夜电影。奇犽坐着没有动，终于四下里空空荡荡，寂静如同蔓藤意欲蹿进房间，他绷紧了脸部轮廓站起来，漫不经心的表情换成了凝滞的复杂。
奇犽有时常常认为菖蒲像某种小动物，具体像是什么他又很难找到符合的比喻。他发现自己逐渐养成饶有兴趣观察她的习惯，这个少女和自己一样是黑暗的住民，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地方，平时温吞散漫关键时刻却犀利的锋芒毕现，有时候看起来简单剔透而有时候却又蒙上一层薄薄雾气，看不真切，也很犹豫，无法对她做出最准确的定义。
那是他知道的菖蒲，他还知道的是，个头比自己矮一些，有一头柔软的红棕色头发，喜欢在各种衣着搭配上都加上一件羽织外套，琥珀色的瞳孔，睫毛又密又长，眼睛和鼻子都有可爱的弧度，从外表上看来是再标准不过的女孩子，朝自己看过来的目光里永远带着温柔笑意。
而他不知道的是，她站在几十步之遥，身形纤细却毫不退缩，杀气弥漫，冷酷森然，眼神空洞如深井，带着血腥气息的笑容扬起来，却像是在哭一样。
一直以来，她所透露给自己的东西，都充满了亲和，信任，毫无防备，和想要握在手心里放到他面前的满腔善意，以至于让他差一点忘了，其实她对人群，对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态度。
作壁上观，漠不关心，不以为意，她对这个世界无所谓喜好，只是遵从自己内心最原始的感受活着。偶然一次在人生旅途中，突然遇到，察觉到，意识到在意的人或事，才最终得以与那些美好情感和涓涓爱意产生共鸣。
让她的态度发生转变的，是自己么。
会是自己么。
无论是从最开始弥漫着糖果香气的初遇起，还是从暴雨覆盖的城市间，他听见她的各种声音，清亮雀跃，他看见她的各种表情，奕奕动人。但他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和别的人比起来，菖蒲她是不同的。
和小杰积极蓬勃的朝气不同，她周身的气息是波澜不惊的平静海面，深海之下却潜藏狂鲨，而在面对他的时候，狂鲨则甘愿收起利齿，努力拼凑出流光溢彩的和煦笑脸。
再具体深入下去的不同他暂时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十二岁的少年无论再早熟，对待感情之事也还是懵懵懂懂。他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狂鲨收起利齿，飞鸟剪去双翅，苍鹰抛却天空，游鱼舍弃海洋，玫瑰褪去尖刺，狐狸甘被驯养。
他还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和喜欢，从来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既然没有目标，那就一起去找吧。」
「要是坠入黑暗的话，我会把你拉出来的。」
给彼此的约定更像是秘而不宣的承诺，他们不约而同的接过了对方手里颜色鲜明的旗帜，只等待有朝一日，可以无所畏惧的占领高地，于是卸下了负担的手掌与手心，就能再次毫无阻碍的握在一起。
奇犽走出已经漆黑一片的会场，走道里光线明亮，他抬手遮住眼帘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又沿着深红丝绒的地毯一步步走到电梯口。发丝掩映下的眸色是清透明朗的蓝，像是最高温的火焰，亦像是破开洋流的凛冬冰层。
二百层，二百一十层，二百二十层，二百三十层，接近中，接近了，应着开门声走进楼层，每经过一盏灯，头顶就变幻出暧昧的暗芒。终于抵达目的地的奇犽，站在房间门口，手指点着扶把，轻轻地按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