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神思恍惚从头过 前尘往事似旧疴 ...
-
第一章神思恍惚从头过前尘往事似旧疴
却说杜十娘投江之后，只觉身轻轻如云飘荡，心空空似芦苇伶仃，悲叹一生大好年华竟葬送于这软弱不堪、背信弃义的书生手中，既是悲愤又是凄凉。如此心绪起伏不定，只感到江水的冰冷浸透衣衫，渐渐的人也不知道了。
十娘再有知觉时，觉得头疼得厉害，她半坐起身，望着周围的环境，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不正是自己在教司坊的香闺吗？难道自己被带回来了？
十娘正暗自寻思着，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只听秀凝在门外说，“姑娘昨夜里醉得太厉害，怕是今天要睡到午后去，若是有事，便吃过了午饭再来寻吧。”
这话可真是熟悉，十娘心中想着，就看见秀凝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铜盆，抬头看见杜十娘醒着，便露出了笑容来，“姑娘醒了？我才刚刚打发了云姑娘的小婢。可还头疼？”
十娘不说话，只是细细的观察秀凝，又去看自己的梳妆台上的妆奁。
脸色刷的白了。
莫不成自己已经死了，又回到了过去？！
十娘还记得今日，正是认识李甲的第二天，头一天和李生、柳生喝多了酒，第二天便起得晚了。中午的时候云锦还会派人来寻她，问她借一些凝香膏。
十娘虽然不说话，但是神色疲倦，秀凝也不多言，只洗了毛巾，伺候她洗了脸，换了汗湿的衣裳，待十娘又睡下，便也出去了。
十娘在床上转转反侧，心中打鼓，这般神鬼之事从未遇到过，但抵不住身体宿醉困倦，一会儿也就自睡着了。
待她再醒来，也便是中午时分了，秀凝正在床旁的墩子上坐着，手里绣着一个小荷包。看见十娘醒了，伺候十娘洗脸穿衣，便叫来了午饭。
十娘心绪不宁的吃了午饭，不一会儿，果然云锦的丫头就过来了，向十娘讨一些凝香膏，连话都说的是一样的，“……昨日休息在姑娘的房间里，说是什么侠士，却不想是个畜生，就只有杜姑娘这里有上好的凝香膏，奴婢也之好厚着脸皮来讨些……”
十娘把东西给她，匆匆打发走了。
云锦比十娘略大一岁，在十娘出名之前，云锦是这教司坊最有名气的一个，所以现如今两个人之间也并不对付。今日这个小丫头过来，也不过是借着这个借口要占点便宜罢了。十娘手里的凝香膏，还是一个颇为大方的客人赠的。
秀凝送走那个假装哭哭啼啼的小丫头，看十娘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昨日的那个李生，姑娘看怎么样呢？”
十娘一怔，“李生……李生……”她喃喃两句，突然冷笑了一声，“那么个东西，我也是眼瞎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秀凝伺候了十娘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她这幅样子，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十娘望了望镜子中的自己，端的是“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脸如莲萼，分明卓氏文君；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
多少书生墨客想要为自己赎身，看清了李甲的模样，却是要好好擦亮自己的眼睛了！
“那……李生今晚来了……”
十娘心想，昨日对他也是有意，今日也要渐渐的远了去才好，她已经十七了，这个年龄再不找一个良人将自己赎出去，可就要“年老珠黄”了。但是这事也急不得，要擦亮眼睛，看仔细了才行。
这日晚上，李甲和他的同伴柳遇春果然又来了教司坊，点名要杜十娘作陪。十娘心中万般不愿，但是一来没有什么好借口，二来她也想在看一看柳生。前世柳生仗义疏财，拿了一百五十两纹银为她赎身出资，也是极为有情义。
及至见了他二人，十娘只与柳遇春说话，谈试论茶，却不与李甲多说话。
柳生是今年的监生，本来学识不俗，有出身大家，说是风度翩翩、学富五车也不为过，十娘与他相谈甚欢，时间到也过得飞快。
只李甲一夜闷闷不乐，晚上想要出资留宿，十娘只推脱身体不适，李生才作罢，另点了一个姑娘去做那交颈的鸳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神思恍惚从头过 前尘往事似旧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