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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祸起 ...

  •   青峰山土匪头子向天的死搅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而顾知夏的归来也在迟府掀起了不小的风波,自此多人的命运就此纠结牵连,此生难解。
      沈凌雪也是昨夜才知道,那日她在庆功宴上开枪打中的那个人就是向天,更让她吃惊的是,最后要了向天性命的人竟是迟瑞,而顾知夏自昨日起也被迟瑞软禁在迟府。沈凌雪起先并不相信向天真的死了,或许是沈虎在故弄玄虚,一大早便急匆匆地去督军府问了个究竟,只可惜结果还是如此。
      沈凌雪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顾知夏,不知该怎么把这个事实告诉她,想去握顾知夏的手,顾知夏却突然惊慌地叫着“向天”醒过来。
      “知夏,你终于醒了。”沈凌雪扶着顾知夏的肩帮她坐起来,“慢点。”
      顾知夏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害怕地看向沈凌雪,“姐,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向天死了,这不是真的,对吧?”
      沈凌雪不得不躲开顾知夏的眼睛,她说不出口,她知道这对顾知夏有多么残忍。
      可顾知夏是个心思剔透的女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又怎么会不懂,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喃喃念道:“他说过,他说过他会回来的,他说过他不会丢下我的,他没死……”她突然用力抓住沈凌雪的手臂,激动地喊道:“你们都是骗我的,他没死,你告诉我,他没死。”
      沈凌雪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嘴唇,按住顾知夏的双肩,说道:“知夏,你听我说,忘了向天吧。你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有我呀。”她努力想给顾知夏一丝安慰,可她知道这太难了。
      顾知夏从醒来开始就一直用力睁着眼睛,她根本不相信向天不在了,直到听到沈凌雪的话,她才真正意识到她失去了向天,他们走过艰难险阻好不容易在一起,为什么快乐的日子这么短?这世上再也没有向天了,她四处打量,惊恐地看着这间只待过几天的陌生房子,终是忍不住咬着手指叫了出来,声嘶力竭。
      沈凌雪立即把顾知夏抱在了怀里,叫着“妹妹”,说:“把你的伤心和难过都哭出来。”顾知夏双手用力抱着沈凌雪的肩,沈凌雪也陪着她哭,从肩膀上传来的痛感让沈凌雪对顾知夏的痛苦更加感同身受。
      一连好几天,顾知夏是不吃不喝也不睡,在房间里给向天设了小灵堂,整日跪在地上烧着纸钱,沈凌雪在一旁怎么劝也没有用,她走到顾知夏身边蹲下,轻声劝说:“我替你守着,你先去睡一会。”
      顾知夏只摇了摇头,依旧麻木地往火盆里一张一张地丢着纸钱,沈凌雪没有办法,只能陪着她蹲在旁边。几日功夫顾知夏人就已经瘦了一大圈,她心疼顾知夏也是吃不好睡不好,蹲着看溅出的火星也能看得发呆,竟没有察觉迟瑞已经走到了屋内。
      迟瑞一步一顿地走近灵堂,即便沈凌雪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从他凌乱的脚步和周身散发的冷意中感受到他的愤怒。她瞄到“亡夫向天”这几个字时,赶忙站了起来,她只怕顾知夏再受刺激,对其是百依百顺,竟然没有考虑到这对迟瑞是更大的刺激,她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迟瑞一把将灵位扫到了地上,回过身,浓眉紧皱地瞪着顾知夏。
      “他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顾知夏依旧跪着,双眼充满恨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迟瑞如今早已千疮百孔。
      迟瑞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咬牙切齿道:“这是迟家,我不许你祭奠一个土匪。”
      顾知夏猛地起身,将手里的纸钱往地上狠狠一甩,“你以为我想待在迟家?”她慢慢靠近迟瑞,咄咄逼人,“杀了我,你连我一起杀了呀,你要是杀不了我,那我要你替向天偿命。”
      说话的同时她的手就伸向了迟瑞的脖子,却反被迟瑞牢牢控制住,他大声吼道:“我告诉你顾知夏,我杀了那个土匪就是替天行道,你明不明白?”
      沈凌雪终是忍不住上前劝道:“知夏,是我帮着抓的向天,要不是我,向天可能也不会失手,要恨你就恨我。”
      顾知夏看向沈凌雪,愣怔了片刻,方喃喃道:“向天要杀督军,我不怪姐姐。”旋即又换作凶狠的模样对着迟瑞喊道:“可是他有什么权利替天行道?我要他死!我要他死!”说罢她便挣脱开来,奋力朝迟瑞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沈凌雪见状忙上前去拉,迟瑞气得用力一推,就将顾知夏推倒在地,沈凌雪也被带得险些摔倒,她扶起顾知夏,大叫道:“迟瑞,你干什么?”
      “我倒想问你们在干什么?”迟老夫人被众丫鬟簇拥着走至门口,有些生气地发问。顾知夏如今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不管不顾地站在一边,倒是沈凌雪为她捏了一把汗,沈凌雪拼命冲着迟瑞使眼色,迟瑞方才几近发疯,看到沈凌雪一脸的焦急才觉得不妙,他压制住怒气,上前搀住迟老夫人就往外走,“奶奶,我出来跟你说。”
      顾知夏还要发作,好不容易被沈凌雪拉住,只好抱着向天的灵位抽泣,沈凌雪模模糊糊地听到迟瑞对迟老夫人推说是顾知夏的兄长病逝,迟老夫人并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迟瑞只得一个一个谎话地圆着,她暗自叹了口气,迟瑞心里该是有多难受。
      昨个白天顾知夏又哭又闹地折腾个不休,沈凌雪只好留在了她的房间里,今个又陪了她一天,这才回到自己的屋里。沈凌雪靠在桌子上,轻揉着太阳穴,任由桂儿替她捏着肩膀,“少奶奶最近累坏了吧。”
      她这几日既要照顾顾知夏,又要警告丫鬟们防着迟老夫人,心里还担心着迟瑞,确实累得够呛,她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便开口吩咐道:“桂儿,你再送点吃的去顾少奶奶屋,把下午的那些换掉。”
      桂儿一边捶着沈凌雪的后背,一边埋怨道:“您就别操这份闲心了,就算送去了,她也不肯吃。”
      “那你就再派几个护院看着她,我怕她会做傻事。”
      “她要真做了傻事,这府里倒是清净了。”桂儿没好气地说了几句,便被沈凌雪打断,她偏头责怪道:“说什么呢,不许胡说。”
      桂儿干脆停了手里的动作,不甘心地道:“我又没说错,少奶奶您也真是的,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陪着少爷吗?怎么尽往她那儿跑?”
      沈凌雪疲惫地说道:“你们少爷不用我陪,他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可是我听丫鬟们说,今早看到蔷薇那个丫头从少爷房里出来,好像是昨个少爷喝多了就……”之后的话,桂儿就支支吾吾地不敢再说下去,她看到沈凌雪的面色已经极其难看。
      沈凌雪本就为了迟瑞和顾知夏操碎了心,又因为蔷薇的这点破事心烦,夜里翻来覆去的又没有睡好,早早地就起来,去给迟老夫人请了安后,就碰上了蔷薇,一大清早就让人窝火,便冷冷地道:“好你个小贱人,我稍不留神,你就爬到主子床上去了。”
      蔷薇自从被调到迟瑞房里伺候,嘴巴是越来越伶俐了,“少奶奶真是冤枉蔷薇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任主子摆布,少爷要什么,蔷薇敢不从吗?”
      倒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的,沈凌雪冷笑一声,“迟瑞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会要你这样的。”
      蔷薇丝毫不惧,反而笑着道:“少奶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现在木已成舟。”
      “你说什么?”沈凌雪刚想甩手给蔷薇一耳光,却又及时收回了手,讥笑道:“你也别得意,少爷定是把你当成宵夜了,小心哪天少爷把这宵夜给戒了,你这只麻雀就又要掉下枝头了。”
      她说完扭头便走,懒得看蔷薇那惹人厌的样子,桂儿也急忙跟上,忿忿不平道:“这口气您就这么咽下了?”
      沈凌雪脚步不停地往顾知夏的院子走去,“我现在没有心思管她,我只是担心知夏,以后再找她算账。”
      桂儿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对顾少奶奶还真是上心。”
      “她是我唯一的姐妹,我不对她好,对谁好呢?”沈凌雪淡淡地问出这样一句,其实她在问自己,她根本不敢去想顾知夏和迟瑞的关系,她怕她自己会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到了顾知夏的屋里,却没有见到她的人,连婉儿也不在,地上散落着的纸钱扰得沈凌雪心绪不宁,莫不是迟老夫人知道了真相,一想到这,她回身就往大堂跑去,“桂儿,你快去书房找少爷。”
      沈凌雪跑到大堂的时候,迟老夫人正端坐在堂上,而顾知夏已经被两个护院架在长凳上打得半死,她厉声喝止:“住手!”
      护院被沈凌雪的气势吓住,都不敢再打,迟老夫人面有愠色,只因忌惮沈凌雪是督军千金也不敢说重了,只道:“凌雪,你干什么?”
      “奶奶,上天有好生之德,再打下去知夏会没命的。”沈凌雪走到迟老夫人跟前蹲下,双手放在她的膝上,沈凌雪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绝对不能硬碰硬,便轻声劝道。
      迟老夫人的口气却不容置疑:“不行,这个贱人败坏门风,迟家的颜面全给她丢尽了。蔷薇,让他们继续打,不能停。”
      蔷薇得了老夫人的令,心里暗喜,刚想作威作福一番,就被沈凌雪眼锋一扫,只好低着头,畏畏缩缩地后退了几步。
      见蔷薇如此害怕沈凌雪,迟老夫人便一把推开了她,站起身来向前几步,直接冲着护院喊道:“听我的,给我继续打。”
      迟老夫人如此坚决,而顾知夏已经被打得吐血,昏死过去,沈凌雪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单手就挡住了那一棍子落下的势头,奋力直接推开了正在持棍的护院,又顺势夺过棍子直接打掉另一个护院的棍子,之后将手里的棍子狠狠丢在地上。两个护院被沈凌雪这么一闹,也不敢再动手,只得退在一边。
      迟老夫人无法理解沈凌雪为什么如此维护顾知夏,看着她如此大胆妄为,忙拄着拐杖走近她,不满道:“凌雪,你难道也要和奶奶动手?”话音刚落,便抡起拐杖就要往顾知夏身上打去,沈凌雪见状下意识地就往顾知夏身上一扑,拐杖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背上,迟老夫人怒气上头,那一下也是用了九分的力气,急着问道:“凌雪,你做什么?快让开。”
      沈凌雪背上吃痛,闷哼了一声,“奶奶,打也打得够了,你就饶了知夏吧。”
      “不行,我今天非得打死这个贱人不可,凌雪你让开,否则别怪奶奶狠心。”迟老夫人仍是不肯让步,沈凌雪也不作声,心想着只要撑到迟瑞来,顾知夏就有救了,迟老夫人见她如此不知进退更加生气,连着沈凌雪也要一块打。
      可迟老夫人到底是心疼沈凌雪,几下都欲避开她的身体,只是沈凌雪固执地要替顾知夏挨打,最终那几下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一声不吭,咬牙坚持着。
      迟瑞被桂儿领着赶到大堂,见到的便是如此乱作一团的场面:奶奶亲自动手,没有一个下人敢拦,皆是倒吸着冷气,而沈凌雪半个身子都趴在顾知夏的身上,为她挡着奶奶的拐杖。
      他眉头紧皱,扫了一眼地上的棍子和站在边上不知所措的护院,随即明白过来,看来沈凌雪是已经动手大闹了一通。
      见迟老夫人仍未停手,作势还要再打,迟瑞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阻拦,只得冲上前去,手臂一抬,拐杖就重重打在了迟瑞的胳膊上。
      “瑞儿,你……”迟老夫人一声惊呼,沈凌雪回头看到迟瑞总算松了一口气,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桂儿急忙便凑了过去。
      迟瑞放下手臂,转向迟老夫人道:“奶奶,是瑞儿不孝,让奶奶动怒了。”说完便恭敬地给迟老夫人深深鞠了一躬。
      迟老夫人叹气道:“这事不怪你。我知道你心软下不了重手,可奶奶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我今天一定要替你收拾了这个贱人。”
      “奶奶一生宽厚仁慈,何必为了她背上人命?”迟瑞知道迟老夫人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的,只得好言相劝道:“她名分上还是我的妻子,就交给瑞儿来处置吧。”见迟老夫人没有反对,迟瑞便立即吩咐道:“扶老夫人回房,再找个大夫请脉。”
      沈凌雪看到迟老夫人已走远,众人也各自散了,忙对桂儿说:“把少奶奶扶回房去,再去医馆把顾大夫请来。”
      “少奶奶您……”桂儿见沈凌雪也被打伤担心地问道。
      见桂儿磨磨唧唧的,她忍不住厉声道:“快去!”说罢她瞥到正欲逃走的那抹紫色身影,恶狠狠地叫道:“蔷薇,你给我站住!”
      蔷薇被沈凌雪这一叫,整个人一抖,吓得根本不敢再走,也不敢回头,紧张地不得了。沈凌雪也顾及不了迟瑞在场,眼神盯在蔷薇身上,缓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却是脚步飞快地冲向蔷薇,一把拽过蔷薇,扬手就是一巴掌,力度十足,打得蔷薇站立不稳,“你要是再敢欺负知夏,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蔷薇捂着脸,眼眶发红可怜地望向迟瑞,刚才胳膊上挨了一下就知道力道不轻,迟瑞完全没有料到沈凌雪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如此厉害,可他竟然并不反感她今日的做法,突然之间也有些无措,只得背手走过来,“蔷薇你先下去吧。”
      蔷薇还欲再说,沈凌雪便狠狠瞪了她一眼,“滚下去!”想是被打怕了,见迟瑞也不维护她,便哭着跑走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管住我的手。”沈凌雪故作抱歉地一笑道:“不过你得管好你刚宠幸过的那个小贱人,你不是说我狠毒吗?下次就不会这么便宜她了。”
      迟瑞皱眉看着沈凌雪,本来想问她伤得重不重,却被她这一句讽刺给堵了回来,不悦道:“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沈凌雪讥笑道:“你做都能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吗?”迟瑞被沈凌雪说得无比心虚,无言以对,她也并不想多提蔷薇,只是扯开话题,忧虑地问道:“知夏你准备怎么办?如果她继续留在迟府,奶奶一定饶不了她,我劝你休妻吧。”
      “怎么处置她,我说了才算,你就不用操心了。”迟瑞一直在刻意回避着顾知夏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拿顾知夏怎么办,放她走他做不到,可是留在府里又危机重重,如今沈凌雪直接提起,他只能再次敷衍。
      “难道你还不死心吗?”沈凌雪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就算你肯既往不咎,这杀夫之仇她定会记在你身上,你们两个闹起来,我拦得住吗?”
      迟瑞心里烦乱,不想再谈,反对着沈凌雪说道:“奶奶吃软不吃硬,气极下手也重,你以后别和她对着干,等会也让大夫看一看。”
      沈凌雪从小到大,什么苦没吃过,挨打都是经常的事,她刚才并没有在意,为了保护顾知夏她只能不停地逼迫迟瑞,给他施加压力,被他这么一说背上是真有点疼,刚想开口说自己没那么金贵,便被婉儿惊慌的叫声打断,“不好了,少爷,顾少奶奶寻短见了。”
      好在沈凌雪先前已让桂儿去请顾致远,他来得也及时,才把顾知夏救了回来,她在一旁焦急地问道:“顾伯父,知夏现在怎么样了?”
      顾致远一脸忧心忡忡,不知是否该将顾知夏已有身孕的事实说出,只得含糊其辞,说是失血过多,身体大虚。
      沈凌雪接过桂儿熬好的药,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方才递到顾知夏的嘴边,柔声说道:“知夏,喝药。”
      顾知夏靠坐在床上,心如死灰,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沈凌雪收回手,捧着药碗有些心急,顾致远只好劝说道:“闺女,听爹话,你要活下去,你已经有了身孕。”
      顾致远这句话声音不高,却狠狠地敲在所有人的心上,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凌雪惊得差点连药碗都端不住,滚烫的药汁洒了大半在她的手背,她也不呼痛,回头看向迟瑞。
      这样赤裸裸的羞辱让迟瑞觉得无地自容,因为他太爱顾知夏,太相信顾知夏,他根本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迟瑞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呆立了好久,忍了好久,终于快步离开,他的情绪从来都藏得很深,可沈凌雪知道他最安静的时候才是情绪最激烈的时候。
      所有人心情低到谷底之时只有顾知夏沉浸在兴奋和喜悦之中,她开始按时吃药,几近疯狂地吃东西来进补,她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沈凌雪去厨房吩咐好丫鬟不得怠慢知夏,一日三餐都得准时送去,又嘱咐了药也得跟上,这才放心地回去照看顾知夏,还未进房门便听到迟瑞的声音,她躲在门口没有进去。
      她听到迟瑞对顾知夏诉说着深情,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显然是没有组织好自己的语言,说话都不流畅,她不自觉地抿嘴一笑,她还从未见过迟瑞说话如此笨拙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
      她还听到迟瑞对顾知夏说他曾想休了自己只对顾知夏一个人好,说顾知夏是天上的雪纯洁干净,她的眼泪“啪嗒”一声就落了下来,她想如果顾知夏现在能回心转意,就算自己再一次拿枪指着迟瑞,他都不会动摇。
      可后来迟瑞却将自己之前所有的话推翻,对顾知夏撂下了几句难听的指责,她知道迟瑞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有多痛,只是每个人心里的苦都只能自己去受,她慢慢用帕子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
      迟瑞径直走出来的时候余光瞥见了站在门边的沈凌雪,他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低着头停了半晌,他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她也只是低着头不看迟瑞,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本应该要说些什么的,到了嘴边终究是无话可说,他终是绕过她而去。
      心早就麻木了,只是沈凌雪知道,每当迟瑞对她视而不见的时候,甚至只是看到迟瑞的时候,它就会隐隐作痛,痛也能习惯。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桂儿急忙迎出来道:“少奶奶总算回来了。”
      沈凌雪看见桂儿关切的模样,手里还捧着一瓶伤药,心里一暖,这丫头是真的心疼自己的,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硬撑着伤没吭一声,到现在终于感觉到了疼痛,她脱掉外衣趴在床上,安静地让桂儿给她上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少奶奶怎么都不顾自个的身体,这伤痕都成淤青了。”桂儿一边上药一边埋怨,沈凌雪不想说话,她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迟瑞说给顾知夏的话,挥之不去。她一直在不断努力维持着与迟瑞的脆弱关系,可是在迟瑞眼中这些根本微不足道,一下子就能斩去,多情总被无情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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