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51、第 51 章

　　一时几人走出书房，叶孤城本是走在最前面，西门吹雪刻意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致意就径自离去。
　　陆小凤在后面看着，转头悄声和花满楼说道，“西门好像是生气了，不过他要生气也该生老猴子的气，怎么和叶孤城生气了？叶孤城说的是正事，而且他也不知道老猴子要抢西门吹雪的话。花满楼，这下我们可有好戏看了，也不知道是叶孤城的剑快一点，还是老猴子的轻功快一点。如果是老猴子的轻功更好，那我以后就不怕西门的剑了。”
　　花满楼轻笑了一声，脸上难得有一丝促狭的笑意，“我倒是在想究竟是西门庄主在生司空兄或者辰公子的气，还是陆兄你在生司空兄的气。”
　　“……”花满楼，你为什么总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陆小凤挑了挑眉毛，“花满楼，我还想知道一件事，你生不生气？”
　　“嗯？陆兄为什么这么问？”收起了那抹促狭，花满楼又很温和地反问道。
　　“因为老猴子给我出了难题。”
　　“……”花满楼扑哧笑出了声，“司空兄给陆兄出了难题，我为何要生气？再者我也不觉着对陆兄而言那是一道难题。”
　　“可我认为那是一道难题。要不花满楼你来帮我？”
　　“陆兄若需要帮忙，我自然义不容辞。”
　　一句话说得陆小凤四条眉毛都飞舞起来，他可太庆幸自己的胡子终于长了出来，而且还好好地在自己嘴唇上，没被西门吹雪刮掉。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叶孤城的异样。
　　在西门吹雪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叶孤城脚下顿了一顿，被广袖覆住一半的手微微往里动了动，掌中在瞬间握住了一样东西，而他的耳畔也传来了西门吹雪的声音，“好生休息。”
　　四个字可是让叶孤城一惊。他一直认为自己瞒得很好，说话时从没有精神不足的样子，何况又带着面具，谁也不会知道他的脸色如何。西门吹雪又如何得知他这几晚都不得安眠呢？
　　他给石允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回到谈蕴阁，叶孤城就将手里的东西给了他。
　　那是一个白色的瓷瓶。
　　“替我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药。”
　　石允桐愣了一下，打开瓶子倒了几粒药丸，分别放在鼻端嗅了嗅，心中就有了把握，“君上，这是安神的药物，静心宁神，还有补气养血的效果。”
　　西门吹雪果然是知道了，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叶孤城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君上，这药是给谁用的？”
　　“…是西门吹雪给我的。”叶孤城收回药瓶，拿了一颗药丸在指上。
　　西门吹雪拿了安神的药物给叶孤城？石允桐又一愣，“君上…”
　　“我之前与西门吹雪切磋剑法时想起了一些事，后来每晚都会做和白云城有关的梦，除了紫禁之战、南王父子，还有叶孤鸿，记忆大致都恢复了。”
　　“所以西门吹雪是察觉了这件事才给君上这药？”
　　“我也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叶孤城端了一杯清水坐下，抿了一口，“他知道比剑那时的事，大约是觉着我执着于这段记忆，每晚才睡不好吧。”
　　“君上岂会执着于所谓的记忆？”石允桐笑了笑，借机平复了一下心绪。自那日在会云轩开始想起过去的事，叶孤城的记忆就开始渐渐恢复，虽说现在还留有很大一片空白，石允桐相信他完全记起来是指日可待。换而言之，“天外飞仙”重现的可能性极大。而西门吹雪现在就想着要与叶孤城切磋剑法，到了那时必然不会放过，也不知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他曾和萧娴说过，一定要有法子应付叶孤城身边的所有危险，可他现在想不出好的办法。嘴角边露出一丝苦笑，他方才还说叶孤鸿的不是，现在他倒是真想叹口气。
　　因有心事，叶孤城也没留心石允桐的沉默。一盏茶的工夫后石允桐告辞离开，他也不过摆了摆手。这一日他都没有出谈蕴阁，或想修习内功，或是擦剑，平静地打发了一天的时光。
　　晚膳之后他又坐在桌边看着九穹剑的剑鞘出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亥时二刻。洗漱更衣他本是要就寝，想了想转身到桌前倒了一小杯清水，又拿了西门吹雪给他的药，服下了一粒。他不知道今晚是否还会做何过去有关的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吃这药，只是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主导着他的决定，而他要遵从这番心意。
　　那时他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晚，留在谈蕴阁的远不止他一人。
　　房中的烛光熄灭后一会儿，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房门外，不是别人，正是石允桐。而他在房前一站就是一个时辰，既不推门而入也不说话，就靠着栏杆静静站在那里，目光偶尔会投向在夜空中闪烁的几点星光。
　　谈蕴阁中一片寂静，石允桐蓦地轻轻吐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西门吹雪？他愣了一下，险些就要出声。西门吹雪怎么也在谈蕴阁？现在可是子时了，西门吹雪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谈蕴阁。难道说他和自己一样，也是担心叶孤城？
　　西门吹雪自然也看见了石允桐，目光轻轻一扫，微微颔首，便收回目光，仍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不知在看什么，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在等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谈蕴阁，最后还是石允桐先打了个哈欠，一面揉了揉太阳穴，一面看了看西门吹雪，突然身形一掠到了那人身边。见他转过头来，石允桐直视着那双瞳孔乌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西门吹雪，记住今天的事，就算到了那一天，你也不能忘记。”
　　“那一天”是指的什么？石允桐也不管西门吹雪是否明白自己的话，转身就离开了谈蕴阁。而西门吹雪究竟是何时离开谈蕴阁的，只有天知，地知，和西门吹雪自己知道了。
　　第二天清早叶孤城推开的房门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西门吹雪。不知道是因为西门吹雪的药起了效，还是老天爷暂时不想让他再想起更多的事，昨夜他并没有再梦见过去的事，总算是好生睡了一觉。
　　吩咐下人送来早膳，一碗小米粥，一碗枸杞银耳汤，一碗豆浆，一盘杏仁酥，还有一碟拌的小菜，看起来很丰盛。叶孤城拿起瓷勺，刚舀了一勺粥送到嘴里，就察觉到了三种不同的脚步声。他微微皱了一下眉，若是没有正经事，陆小凤、花满楼和司空摘星并不会来谈蕴阁，而若是有正经事，所有人都会选择在叶孤鸿的书房议事而不是在谈蕴阁商量。
　　“辰公子。”陆小凤笑嘻嘻地走来，“正好，我也还没吃饭呢，一起吃，如何？”
　　叶孤城没有做声，默许了下人们又送来细粥和点心。
　　陆小凤一看，脸色就有些不大好，他犹豫着又看了叶孤城一眼，“辰公子，我想吃点别的东西，你不会在意吧？”见叶孤城又不说话，陆小凤只当是同意了，连忙让下人送了一碗搁了许多辣子的面食，还要了一盘牛肉和一碟辣椒面。
　　不用想也知道城主府的人此刻脸色绝不比陆小凤之前的好看，花满楼暗中拉了拉他的衣袖。司空摘星坐在旁边拿了块点心，慢吞吞地吃着一面当是看笑话。
　　“三位为何来谈蕴阁？”直到用完了膳，叶孤城方问道。
　　见问，花满楼和司空摘星都看向了陆小凤。
　　“辰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面还没吃完，陆小凤仍是放下筷子，凑近了些问道，“西门吹雪还在生你的气么？”
　　“西门吹雪为何要生我的气？”叶孤城有些意外地反问。
　　“我也觉得很奇怪，他要生气也该生老猴子的气，生你的气算什么事？但他好像真的在生你的气，你没发觉么？”
　　“陆小凤。”
　　“嗯？”
　　“你若想知道应该去问西门吹雪，而不是来谈蕴阁。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