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43、第 43 章

　　说的时候还没有线索，偏第二天就有万梅山庄的信到了西门吹雪手里。那时六人已坐船离开了飞仙岛，漂泊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早不是头一次坐船，可丝毫不管坐多少次仍是不惯，海涛的起伏让陆小凤觉得反胃，整个人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就连好酒也让他提不起劲儿。反是当那只雪白的信鸽展翅而来，轻巧地站在西门吹雪的肩上时，陆小凤一见便笑了，好像身体的不适也没了，因船上没有外人，他说话也不必忌讳，“西门，这鸽子是怎么找到你的？它又不是狗，不可能凭着气味寻人。哎，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海上找人可是很难的。”
　　对于陆小凤的话，西门吹雪置若罔闻，取下信来扫了一眼，就递给了叶孤城，“如今暂且不知那封追杀令上的图案是何意思，不过查到了一个和它有些相似的图案，你看看。”
　　叶孤城接过来，只见纸上画了一个很复杂的圆形图案，一眼看去两个图案的确很像，不过细细分辨就有许多不同之处，比如这一个图案靠外的一圈并不是九只猛兽，而是九只飞鸟，且中间的三角符号也从下指变成了上指，三角符号内的莲花图纹也变成了七道自上而下的曲线。除此之外还有好几处差异，只是不如这些明显，叶孤城仔细地看了，却看不大明白，“庄主可知这信上的图案是何意思？”
　　“江湖中多年前曾有人见过这个图案，只是人已不在，他的亲人和朋友都不知晓它究竟代表什么。”西门吹雪摇了摇头。
　　那就是说仍是一无所获。陆小凤也将那图案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同样只能凭着直觉认为这个图案必有不寻常的意义，却瞧不出究竟有怎样的端倪。
　　“这个图案既然在江湖中出现过，那么见过的定不可能只有一人。劳烦庄主再费点心，着人再查一查，看看还有谁见过。”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这原本就是他所想的事，不过叶孤城说出口了而已。
　　陆小凤又趴在桌上，看了看西门吹雪，又看了看叶孤城，忽然因为船身晃了晃，反胃的感觉又袭来，四条眉毛顿时搭了下来，一张俊脸变成了苦瓜脸。
　　石允桐坐在角落看着，目光冰冷而毫无波澜。
　　好容易回到中原，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陆小凤才觉得缓过气来，抱着花满楼给他买来的好酒，四条眉毛得意地在脸上跳舞，也不管西门吹雪冰冷的眼神，咕噜咕噜地喝了个痛快。
　　西门吹雪倒也没有让他失望，手腕轻轻一抬，果断干脆地刮掉了那两条“眉毛”。
　　被雪白的剑光吓得一怔，回过神来时陆小凤将嘴里的酒一口喷了出去，弯着腰连连咳嗽，终于静下来时才发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一道上了马，早已走远了。
　　万梅山庄的人一共准备了六匹千里马，三匹棕黄色的，给陆小凤、花满楼和司空摘星，一匹纯黑的是给石允桐的，两匹纯白的给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我记得叶孤城还是辰息的时候骑的不是白马…”马儿亲昵地打了个响鼻，陆小凤轻轻拍了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为什么西门吹雪要特意给叶孤城换一匹马？”
　　“陆小鸡，你想知道答案的话自己去问西门吹雪不就行了？”
　　“如今有正事在身，我想西门庄主不会考虑不周全，那笔账大约也就记着，陆兄不必担心要躲在百花楼不能出门。”
　　“……”看着又凑近的司空摘星，陆小凤正准备趁他不注意点穴，目光一扫落在石允桐身上，看着他眼中难言的复杂，又望着已经走远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他忽然扬了扬马鞭，一面还冲石允桐喊道，“石公子，走咯！”
　　石允桐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陆小凤，又见花满楼也冲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同样一挥马鞭，听着马蹄有节奏的“哒哒”声，很快就追了上去。
　　六人是按着原先的路线一路赶往西南山区一带。本以为这个时候不是雨季，行程不会像上次那般艰难，非得使出轻功才能通过，谁知天气偏偏反常，三天里两天都在下雨，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六个时辰都在下雨。司空摘星抹了脸上的雨水，看着眼前密密的雨帘，回头就冲陆小凤埋怨道，“陆小鸡，都怪你！”
　　陆小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瞪了回去。怪他？下不下雨可不是他陆小凤说了算的，而且他现在的样子也不比司空摘星好，虽然披着蓑衣衣裳也湿了大半，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心中真的好想眼前有一家客栈，要一间上房，先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然后钻进被窝里，当然手里还得有一壶好酒。
　　这真的是白日做梦。一想到好酒，陆小凤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不是酒虫馋了，而是饿坏了。为了赶路，他已经有两餐没有好生吃了。
　　一人三枚白水煮蛋，吃，还是不吃？陆小凤瞪着手里的鸡蛋，心中满是犹豫，直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吃完他还没决定究竟吃还是不吃。西门吹雪看也没看他，翻身上了马，又与叶孤城并马而行。这也好，由不得陆小凤再犹豫，他便是想吃也没得工夫吃了。
　　陆小凤揉了揉肚子，看了看西门吹雪，看了看叶孤城，又看看石允桐和司空摘星，最后将目光投向了花满楼。花满楼忍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闻到那股腥味，想必这一次司空兄并没有带上那些野味，只能委屈陆兄，算来用到用晚膳还得近两个时辰。”
　　陆小凤咽了咽口水。将近两个时辰，之后无论晚膳是三枚白水煮蛋还是三枚咸鸭蛋，他都全部一口吃掉，而且不会有丁点浪费！
　　走在前面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丝毫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下着大雨，又要走山路，他们便弃了马，改用了轻功。下马时西门吹雪特意看了叶孤城一眼，“你的骑术很好。”
　　叶孤城点了点头。陆小凤也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在骑术上天资甚好，大约是血统的缘故吧。不止是他，萧娴和石允桐的骑术也不错，并不像那些普通的南海人氏。
　　“庄主不常坐船，可会有什么不适？”
　　西门吹雪摇了摇头，“我不是陆小凤。”
　　叶孤城轻笑了一声。据说西门吹雪平日甚少离开万梅山庄，而陆小凤则是不会闲在一处，就像一只真正的凤鸟，飞翔在五湖四海间。可西门吹雪不仅骑术好，还从不会晕船，相比之下陆小凤可就逊色多了。一转头，他看见西门吹雪正看着自己，“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平静地收回目光，好像他什么也没有看，叶孤城什么也没问。
　　对西门吹雪这样的反应习以为常，叶孤城一提气就凌空跃起，仗着轻功就从山谷间飞过。西门吹雪几乎是在同时跟了上去，两抹白色在一片翠绿中闪过，恍若幻影。虽然也只罩着蓑衣，他们的白衣上却没有溅上泥水，干干净净的，就连鞋子上也没有污迹。
　　“陆小鸡，你说他们是不是打了伞但是我看不见？”
　　陆小凤一面用轻功追赶上去，一面看着在不远处的石允桐，一身银白色的劲装同样整洁，再看花满楼也是如此。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陆小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脚下在树枝上点了一点，踩着一片飘落的枯叶前行。
　　到了傍晚时分雨停了，陆小凤又摸着肚子催促着吃晚饭。几人找了一处山洞歇息，一面又要去找些野味果腹。陆小凤抱了一堆柴火回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西门，你要吃烤蘑菇还是吃烤鱼？我看见老猴子采了好多蘑菇。”
　　西门吹雪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径直走到了一条小溪边，叶孤城正在那里捉鱼。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西门吹雪眼中笑意显然。生在南海，长在南海，还曾是名动天下的白云城主，叶孤城捕鱼的本事可差得很，溅起的水花把衣角都打湿了，他也没能捕到一条鱼，倒是旁边的石允桐很轻松地就捕到了四条鱼。
　　叶孤城叹了口气，一转头正好看见眼中带了笑意的西门吹雪，怔了一下，随即回过头来，从石允桐那儿拿了一条鱼，打理干净了拿到火上烤着，不一会儿一股诱人的香气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