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30、第 30 章

　　丑时，城主府，会云轩。
　　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谈蕴阁潜入了会云轩，辰息照着原来的路线，身形如同行云流水，巧妙地避过了巡逻的侍卫，拂袖间白影一闪，消失在了房门后。
　　这里是叶孤城的书房。
　　在西门吹雪提到那个木雕的时候他也想到这件奇怪的东西，见叶孤鸿提议明日再来仔细研究，他便打定了主意要先来看看。会云轩戒备森严，却难不住辰息，来得了一次，他就来得了第二次。在推门前他也留了心，探查了周围的气息，确定西门吹雪不在这里他才进了屋。
　　拿着木雕坐在书案后，借着月光辰息将木雕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好一阵。因为雕工不细腻，脸部轮廓模糊，辰息也看不出究竟雕的是谁，只从手里的剑推断这是一个剑客。拿在手里掂了掂，很沉，整个木雕上也看不出有缝隙，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看出个名堂来。闭了会儿眼睛，辰息一手拿着木雕，起身又在书房中转了转。
　　他有一张和叶孤城一模一样的脸，他说话的声音和叶孤城完全相同，石允桐告诉他他就是曾经的叶孤城。他只是失去了叶孤城的部分记忆，他只是忘记了“天外飞仙”，但他仍是一个优秀的剑客。凭这一点，他就可以用自己的想法来断定叶孤城的选择。
　　辰息不是一个会平白做木雕的人，也不是一个会收集寻常木雕的人，同样，叶孤城也一定不是。之所以把这个普通的木雕收在书房，叶孤城必定有其它意图。
　　也不负他这番心思，一炷香的时间后，辰息果然在书案下发现了一个密格。密格设计得很精妙，如果不是正好站在那个角度，又有光线撒进来，辰息根本发现不了那条几乎看不见的缝隙。定了定神，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用天蚕丝做成的“锁”，用密格中取出了一个盒子。对于机关术辰息并不精通，相比司空摘星和朱停，那可是差得远了，能够顺利打开密格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运气好。
　　除了叶孤城，理应只有辰息能够打开这个密格，他眼中有一丝莫名的笑意，长长地舒了口气。
　　可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取出的盒子是被一把铜锁给锁住了的，要打开盒子就必须找到钥匙，辰息盯着看了很久也没看出别的法子。可叶孤城会把钥匙收在哪儿呢？他也算是把这间书房找了个遍，连个钥匙的影儿也没看到。会不会是放在卧室？辰息刚刚叹了口气，突然转过头，盯了那个木雕一会儿，随即很果断地一掌打了出去。
　　强劲的内力一下子就那个木雕劈为两半，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了辰息的耳中。
　　一把钥匙掉在了地上。
　　为什么会觉得那把钥匙会藏在木雕里？怔了片刻，辰息回过神来，捡起钥匙，很顺利地就打开了盒子。看来那个木雕上果然是有机关，只是辰息没能看出来。这下可是好了，等天亮了，叶孤鸿几人见到已经毁掉了木雕，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风波呢。
　　辰息却不后悔方才的冲动。或者他已经没有办法去想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是否还会这么做。叮叮当当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桌子上的东西全都落在地上，书架上的书也掉了下来，这动静当然是惊动了会云轩的守卫，几个人冲了进来，随后又有一人赶去禀告了叶孤鸿。
　　听说辰息夜闯会云轩，叶孤鸿和西门吹雪几人都急忙赶来，看着书房中的凌乱一片，再看了一眼被几名侍卫用剑指着却毫无反应的辰息，叶孤鸿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回禀城主，属下等听见书房中传来很大的动静，就进来查看，当时房中已经是这个样子，而这个人…”一名侍卫说着看了一眼辰息，似乎不知该怎么说。
　　“如何？”追问的是西门吹雪。
　　“他抱着头跪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他的话没能说完，被辰息打断了。
　　抱着头？很痛苦？看着辰息双手抱着头，整个人蜷缩着不时地打颤，陆小凤愣了一下，“他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是头疼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擅闯会云轩，把大哥的书房弄成这样，罪无可恕！”叶孤鸿脸上杀气一现，正要抬手一挥，就听见下属有禀告道，“属下等在他手边发现了这个。”
　　西门吹雪目光一扫，侍卫手中的一张叠好的信纸就到了他手里，展开一看，他的眼神立时巨变，早已浮现的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门，那上面写的什么？”陆小凤忍不住问。是什么东西，居然让西门吹雪在这个时候收起了杀心？
　　是一封信，很长的信，足有千字之多。西门吹雪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准确地说这封信是白云城的百姓给叶孤城的联名上书，写信的时间距离现在应该过去好些年了。那时白云城遇到强敌挑衅，叶孤城大约也还未得“天外飞仙”的庇佑，为白云城出剑都是冒着死亡的风险。这些百姓便联名向叶孤城上书，白云城可以覆灭，白云城的人可以用他们的血染红南海的水，但不管要付出何等惨重的代价，他们都不希望叶孤城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或许阻拦不了叶孤城为白云城，为他们出剑，但他们可以用生命去祈祷叶孤城平安归来。
　　西门吹雪迟疑了一瞬，将信上的话念了几句，却被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看着辰息嘴唇都咬出了血，寒星般的眼里早不见了平日的清冷。
　　陆小凤几人也是一脸震惊，但他们还来不及去想叶孤城和这封信的事，摆在面前的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这是白云城的百姓写给叶孤城的信，辰息为何会有如此强的反应？
　　而西门吹雪突然身形一闪，掠到辰息身前，先是一拂衣袖逼得辰息起身，随即并指连连点了几下，封住了辰息的穴道，“我暂时封住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动用内力，先让人把他送回谈蕴阁吧。”
　　“西门庄主…”叶孤鸿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西门吹雪的脸色，才吩咐人将辰息送回谈蕴阁，再加派人手严密监视。
　　房中一时只剩下了他们几人，陆小凤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西门吹雪手里的信，有些犹豫地问道，“西门，这件事…你…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啊？”
　　“你认为呢？”西门吹雪一面说一面将信收到了自己袖子里。
　　西门吹雪，那是叶孤城的东西…陆小凤干笑了几声，又正色道，“西门，你点了辰息的穴道，是不是想等他清醒之后问出些什么？”
　　“陆小凤，你知道我也来过会云轩。”
　　你不是也来过会云轩，你是也闯过会云轩…陆小凤点了点头。
　　“我没有发现这封信，也不知道这个木雕里竟然藏了一把钥匙。”
　　陆小凤又点了点头，“但我觉得辰息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他没有必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动手，而且还弄得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那么换做是你，你看了这封信，会有何反应？”
　　“……”陆小凤看了看叶孤鸿，看了看花满楼，看了看司空摘星，最后又看了看西门吹雪，“叶孤城就是白云城的神。对白云城来说，叶孤城是谁也无法替代的。”
　　“所以你绝不会有辰息那样的反应。”
　　“他的反应真的很奇怪哎，”司空摘星也说道，“他看了这封信为什么会头疼呢？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演戏。”
　　当然不会是在演戏，就算要演戏也不会演这种戏，陆小凤皱着眉头。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会儿，“叶孤鸿，有两件事你要马上去做。第一，今晚的事封锁在城主府，绝不能外传。第二，飞鸽传书到翀灵岛，请石允桐和萧娴来白云城议事，事情也不可传开。”
　　第一件事不奇怪，叶孤鸿不明白的是第二件事，“请他们来议什么事？”
　　“辰息的事他们两个应该是最清楚的，我需要他们来证实我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