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19、第 19 章

　　这一战，在所难免。
　　就在城主府中，两个白衣人相对而站，一人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宝剑，剑身上有隐隐的蓝光泛出，另一人手中虽还没有剑，可周身气势严密而强大，丝毫不逊于对手。
　　终于，这一天还是来到了。
　　辰息看着面前起了杀意的西门吹雪，目光微凝。那日从客栈回来后他就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石允桐，不管西门吹雪是因何而起疑，也不管西门吹雪的疑虑是否正中辰息的弱点，这一次西门吹雪的乌鞘古剑和辰息的九穹剑都会有真正的交锋。说话间那双眼里的神色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演，辰息握着没有出鞘的九穹剑，“我来应付西门吹雪，允桐，你赶紧带着小娴离开飞仙岛，要不然以后未必走得了。”
　　一席话说得石允桐脸色苍白，整个人一哆嗦，直直望着辰息，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真的到了这一步了么？为什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呢？他们知道西门吹雪心中一直有疑，可怎么突然间西门吹雪会真的怀疑辰息呢？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还是要辰息面对这种关乎生死的危险呢？难道天地间真的只能容忍一个剑神？那为什么被留下的是西门吹雪，而不是叶孤城呢？这是什么道理？这太不公平！
　　何况这次城里有客栈走水，和辰息、石允桐、萧娴都没有任何关系。走水完全是一出意外，夜里有客人突然觉得肚饿，就去厨房弄点吃的，谁知几点火星溅落，就弄出了大事。事情不是刻意为之，地点也只是巧合，难道这么一桩事就让西门吹雪起了疑？
　　“…莫非，莫非西门吹雪知道了小娴来白云城？”石允桐倒抽了口冷气。西门吹雪也参加了叶孤鸿的继任大典，是见过萧娴的。如果西门吹雪发现他或者加上辰息与翀灵岛主来往密切，再大的疑心都说得过去了。可西门吹雪怎么会发现呢？他去客栈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是再小心不过，难道还是不能做到天衣无缝吗？
　　“别想这些事了。”辰息轻轻摇了摇头，想再多也没用，他们确有隐瞒。这一次西门吹雪起疑，他们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解释，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西门吹雪几人，要么就是出剑，用剑来粉碎这些怀疑。
　　辰息的选择，就是出剑。
　　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只是曾经是叶孤城，很多事对于辰息来说根本就无从解释。而辰息的骄傲不输给叶孤城，除非西门吹雪能证明他和他的剑能胜过辰息和九穹剑，否则西门吹雪休想逼迫辰息做任何事，包括解释。
　　所以他无怨无悔地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再一次面对西门吹雪的剑。
　　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和叶孤鸿都在，站在西门吹雪身后，打量着辰息。
　　辰息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一门心思都放在西门吹雪身上。突然他脚下一动，整个人往后一退，向后一仰的同时凌空翻身而起，行动间广袖轻拂，长吟之中九穹剑已出鞘在手。
　　西门吹雪是在同时动的，不早一分，不晚一秒，辰息往后退了多远，他便往前走了多远。手腕轻轻一动，手中宝剑横出，卷起了一道劲风。
　　两人都是剑道上的绝顶高手，西门吹雪的剑快而准，每一剑不仅干净利落，而且快得让人很难分辨。当你还在留心这一剑的时候，后面的两剑已然送到，这种速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这世上再没有比西门吹雪的剑更快的剑。更不必提他惊人的洞察力，对手剑下的每一个破绽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但辰息的剑没有破绽。辰息的剑或许不如西门吹雪的剑快，却更加诡异难测。你永远不会知道西门吹雪的剑会在什么时候来到，你更不会知道辰息的剑会怎样来到。你以为会从左面而来，事实上它会从右面，或者上面、下面，甚至于背后到来。
　　没有人能够看懂辰息的剑，这世上再没有比辰息的剑更神秘的剑。
　　不单单是剑，辰息的身法同样变幻莫测。西门吹雪的身法同样讲究一个“快”字，辰息的身法则像他的剑，别人以为他会朝东，事实上他朝了南或者北。
　　在场的几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不说第一次有人能够在西门吹雪剑下走这么多招，陆小凤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执着短剑游走在剑光中的白衣人，一时都没有呼吸。这是名副其实的绝顶高手，陆小凤看着辰息一跃而起，一个旋身避开了西门吹雪的剑，右手的剑意一种很奇怪的角度刺出，好在西门吹雪反应得快，同样一个旋身，用卷起的剑气逼开了辰息的那一剑。
　　“真是不分高下。”司空摘星也看得有些痴迷了，“我知道这个辰息是个高手，不过没想到他的剑法竟然如此厉害。”
　　叶孤鸿朝他翻了个白眼，“照西门庄主的猜测，辰息极可能是白云城的敌人，你怎么说起他的好话来了？”
　　“就事论事，就事论事…”
　　花满楼也微微一笑。他看不见那两道白色的身影，却听得见宝剑的龙吟，也感觉得到那两股势均力敌的剑气。这两人的确是难分高下，也如叶孤鸿所说的，这样的高手如果是白云城的敌人，那对白云城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陆小凤的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又听见陆小凤倒抽了口冷气，“陆兄，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辰息的剑划伤了西门吹雪的手。”
　　一个剑客最在意的就是他的手，因为他的手握住的是剑，更是他的性命。
　　对于西门吹雪这样的剑客而言，手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花满楼明白陆小凤的惊讶，辰息竟然能够划伤西门吹雪的手，他的强大毋庸置疑。
　　但陆小凤的惊讶并不仅仅是源于辰息伤了西门吹雪。
　　九穹剑划伤了西门吹雪的手背，流血的痛苦并没有让西门吹雪有半点退缩，修长的手指依旧扣紧了剑柄，强劲的剑气铺天盖地地卷向辰息，饶是辰息退得极快，没有被击伤，他的面具却承受不住这股剑气，裂成了碎片。
　　这下西门吹雪、陆小凤、叶孤鸿和司空摘星都看清了一张脸，一张他们很熟悉的脸。肤色润白，眉毛浓黑，下面一双琉璃般的眼睛泛着寒意，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唇色红润，五官、脸型，除开那一头白发，所有的加在一起，拼成了三个字，叶孤城。
　　时间就定格在这样一个场景，乌鞘古剑指着辰息的咽喉，九穹剑横挡而出，西门吹雪看着那个白发轻扬，神色冷淡的人，失了面具的辰息也平静地回望着那个一脸冷凝而目光灼人的人。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抖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声。几人转头看时只见石允桐和萧娴联手而来，正和城主府的人打得难解难分。纤指一勾琴弦，萧娴一眼看见了地上的残片，再看着那张毫无掩饰的面容，惊恐地喊了一声“哥哥”。这声音也让石允桐一惊，转头一看，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
　　这一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掩饰辰息的身份，一切都好像变得徒劳。
　　但是不可放弃。他手腕一转，一根冰蚕丝搅断了侍卫的剑，他趁机闪身一掠。下一步的事还可以慢慢考虑，现在无论如何要让辰息在这些人眼皮底下脱身。
　　辰息同样脚下一动。他很清楚石允桐和萧娴的身手，平常的冰蚕丝和古琴在他二人手中就是致命的武器，会陷在这种苦战中只是因为他们不想伤及白云城的人而已，可如今看到自己暴露了身份，怕是也顾不得那些了。
　　既然这些都是白云城的人，何必有无谓的伤亡？用余光瞥见了西门吹雪的动作，辰息的身形突然一闪，刹那间收起了九穹剑，脚尖又在一名侍卫的剑上点了一下，一手拉着石允桐，一手拉着萧娴，三人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