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九穹云歌》影涯雪

17、第 17 章

　　一连几日在谈蕴阁，辰息和石允桐都在说着黄源的事。一个出身魔教，修行了带有邪性的内功，两次突然退隐最后不仅自己身死，妻室也落的自杀的下场，连着两个儿子也生死不明，这种人若是和天城有关，境况就变得更加不妙。而魔教还与白云城有过节，事情也是愈发复杂。辰息问过石允桐，飞仙岛和翀灵岛的关系不是从叶孤城开始的，以他的了解，当年魔教的漏网之鱼创建天城，如今来找白云城和望辰宫复仇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石允桐回想了一会儿，他在幼年之时曾见过叶孤城的父亲，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文弱的人，又高又廋，说话不快，平日里总是呆在府中，难得露个面，武功也不好，令人称赞的只是他那一手画功和书法。那时南海中大都认为这位白云城主不过一介书生，而在白云城与魔教的一战后世人才领教了这位“书生”的手段。精准而巧妙的布局让白云城以最小的代价一举灭了魔教，也让那些觊觎白云城的人明白这位白云城主不是一个优秀的习武者，他的剑甚至只是一个摆设，但他绝对是一个优秀的上位者，他是一个帝王，而他的臣下都是南海中的精英。
　　“如此说来这种猜测的可能性并不大。”辰息沉吟片刻，“难道说这一切都只是假象，要瞒天过海掩人耳目，其实黄源一家根本未死？”
　　石允桐一愣，“未死？辰兄你的意思是…他们全都隐入了天城？这么一来事情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多了。”如果黄源一家未死而隐入天城，那么很可能黄源就是天城的主人，或者是天城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他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地演一出戏？如果黄源就是天城的主人，那么事情还可能是他的两个儿子就是真凶，为了夺得天城主人的位置而杀父弑母。石允桐揉了揉太阳穴，只觉摆在眼前的完全是一团扯不清的乱麻，让人心烦意乱。
　　“黄源与魔教断绝关系后几乎不与世人来往，哪怕后来复出也是如此，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我们只想着黄源未必是病亡，他的妻子未必是自杀，却没去想他们也许根本就没死。允桐，这件事情比起你所做的不是简单了百倍吗？”
　　石允桐呆了一呆，没有说话。
　　“所以这条线索绝对不能放弃，你告诉小娴，翀灵岛不要插手，让望辰宫去查。”
　　“是，君上。”
　　遵照辰息的命令，当天晚上石允桐就将消息传了出去，在这种时候两岛之间的近距离就成了优势，多少也能将事情变得简单一些。
　　石允桐却没有回城主府，一个人闲步在海滩上，他最后在码头东面停下了脚步，用衣袖拂了拂，就坐在大石上，看着眼前的漆黑渐渐淡去，看着东方露出了白光，看着空中的星星为一轮红日取代，看着一只只海鸟扑腾着翅膀出来觅食。
　　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其实应该说他只是在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从他得知叶孤城参与南王父子的大计后，他就知道从那一天起无论是叶孤城，还是他和萧娴，都将不再有安宁的时候。果然，事情的发展一如他所料，帮着叶孤城布局，紫禁一战后从剑神的手中带走叶孤城，用尽灵丹妙药把叶孤城拉回人世，很多时候明明人已经静下来了，心却始终不得安定，哪怕是在梦里也会想着手上的事情。可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叶孤城失忆不要紧，没有“天外飞仙”也不要紧，他和萧娴都记得白云城，翀灵岛和望辰宫都不会成为白云城的敌人，辰息的剑也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和西门吹雪对抗。可偏偏作为辰息的叶孤城也不能安安静静地生活，事情一桩又一桩，辰息不能置身事外，他和萧娴也同样不能。
　　这些都可以说是无所谓的，人在江湖，就不要奢求那种世外之人享有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天外飞仙”尚要沾染红尘，何况是他们？只是眼前这个局实在让人棘手。坐了几个时辰，石允桐也没理出个思绪。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他们知道的还是太少，眼下也只能看看万梅山庄和望辰宫能够得到什么消息了，否则真有些束手无策。
　　活动了一下肩膀，又揉了揉眼睛，他站起身来，突然眉头一皱，他想也不想就往后一退，藏身在石后，屏住呼吸悄悄往外面看了看。
　　一个人也没有。不过石允桐知道，在这片海滩上，除了他还有一个人。而如今能拥有这种能够凭着剑气就让人因心悸而丧失呼吸的人只有两位。
　　来的不会是辰息，那就只能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石允桐眼中一冷，又慢慢闭上。虽说也没有什么事，但他并不想被西门吹雪察觉，因而一直藏在石后，动也不能动。哪怕只能感受到剑气，连人影也看不到，想必还是隔得远的，可若是妄动定会被西门吹雪发觉。石允桐甚至淡去了眼中的冷意，一心要把自己隐身起来。大局为重，他很明白这个道理。叶孤鸿太弱小，他需要很多帮助，而西门吹雪和陆小凤都是最佳的人选，他绝不能因为自己的情感而坏了白云城的大事。白云城的百姓做得到，他也做得到。
　　西门吹雪是来练剑的，一练就是两个多时辰。石允桐没法，只得在那里坐着，回到城主府时已经过了午时了。一夜没睡，又没用早膳，坐在那儿还不能动，他可是又累又饿。
　　白云城那么大，西门吹雪为什么偏偏要去那里练剑呢？他叹着气回到谈蕴阁，就看见辰息坐在桌旁，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碗碟，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辰兄？”石允桐赶忙走了过去，“这是…”
　　“回来了就赶紧吃饭吧。”
　　“辰兄，我…”盛了饭，石允桐拿起筷子正要夹菜，又把手收了回来，将自己夜里去到海边，清晨又碰上西门吹雪的事告诉辰息，“请君上恕罪。”
　　“我没怪你。”辰息摆了摆手，“先吃饭吧，有事一会儿再说。”
　　石允桐这才开始吃饭，虽然很饿，吃得倒是不慌不忙，一会儿给自己盛了碗汤，想起一件事来，“辰兄，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你说你在海边遇见了西门吹雪来练剑？”
　　“是。虽然没见到人，不过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一定是西门吹雪。”
　　辰息皱了皱眉。一个剑客当然是要练剑的，这对于被称为“剑神”的西门吹雪来说更是有不同的意义，辰息也不觉得奇怪。他只是在想，白云城里有那么多可以练剑的地方，西门吹雪为什么就去了那片海滩呢？那也是他中意的地方。现在西门吹雪去了，他可又去哪里练剑？
　　“允桐，你知不知道叶孤城以前是在哪里练剑？”
　　叶孤城没和他提过这事，石允桐也就不知道了，只能摇了摇头。
　　罢了，改日再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好的地方适合练剑。辰息又问道，“信儿可送出去了？”
　　“放心吧，顶多明天小娴就能收到。南海中望辰宫的人多得很，在中原也有人，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知道更多和黄源有关的事。”
　　“嗯，你也要注意提醒着，千万不能让白云城和万梅山庄的人知晓这件事。”
　　“是，君上。”
　　然而辰息和石允桐都没有想到，他们接下来所面对的不是望辰宫送来的消息，而是一个人。
　　城南一座客栈里，辰息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刚刚摘下笠帽的白衣人，而旁边的石允桐则有些无奈。
　　这个白衣人，就是匆匆从翀灵岛赶来的萧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