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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宫主破案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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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来说,花小墨要求看人家快要入殡尸体是不被允许的。她说了那句话后便有很多人硬着头皮,冒着被她一竹签子咔擦的危险也要来阻止她。可是无奈这里还有一个对破案无比热衷,而且有意要花小墨亲自参与的善悟大师,和一个心肠太软了的柳少爷。
于是,没过多久后,花小墨几人就被带到了柳老庄主尸体临时安放的灵堂。
本来花小墨是拒绝带她美人进来的,说是怕沾染了死人的晦气,花流景也表示默认,并且都要安排聒噪度仅仅在花小墨之下的花越季留下陪同了,美人却死活都不愿意。
“我们此刻也没有掌握究竟是谁杀了柳庄主,也不知道对方为何要嫁祸给我们,单独留他们在外面并不妥当。”
最终,还是花流景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这样附耳与她,才总算劝回来了她的理智。
柳老庄主的遗体是今日早晨发现的,因此尸化现象也不是很严重,掀开那床素白的单子,便见着了一具白花花光溜/溜/的尸体。
也不知是不是江湖人身体都辨不出年龄,柳老庄主今年五十有余,肌理分明的身体却如四十出头的人一般,结实的很。
见到柳老庄主遗体的花小墨第一反应就是捂住了她美人的眼睛,嘴里还嚷嚷着:“美人你不能看别人的身体啊会长针眼的快闭上!”
忍无可忍的花流景一个巴掌招呼到了她脑袋上,将她提拉了下来。
“捂你个头啊花小墨,该捂的是你自己吧!”
在百花宫实际上的头头花流景面前,花小墨就像一只被戳破了的纸老虎,虽然花流景那只真老虎很少在外面戳穿她的说......
在一旁看得无奈极了的美人祈渊只好搭了一把手,将垂头丧气的花小墨扯到自己面前。
“宫主还是快点来仔细检查吧。”
得到美人头一回主动安慰的花大宫主表示非常受用,感激又激动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一头扎进了检尸的大业中。
按照随同仵作的说法,柳老庄主的死因便是插进胸口的一刀,贯穿了整个胸腔,切开了心脏,当场便失血过多而亡。
这个说法应该是完美无缺的,刺杀的人先是配合迷花闯进了守卫重重的柳庄主卧房,顺便降低了柳庄主的警惕性,然后再推窗而入,这时就惊动了还在伏案作画的柳庄主。两人于是在那个狭小的空间内展开了搏斗,最终被迷花折损了不少兵力的柳庄主于是被凶手一刀从胸腔刺入。
而如果真相是那样的话,花小墨的嫌疑就又可以洗清不少了。
首先,她不使刀,其次,她要是使刀的话,就是左撇子。而伤口明显就是右手执刀刺进去的造成的。
但是花小墨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不死心的在尸体上翻来翻去,也不嫌脏。她不离开,百花宫的一众人也不走,连带着祈渊一起,都在不停的对那个即将要入土为安的柳老庄主“上/下/其/手”。
连在一旁的善悟大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嘴里直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以此来宽慰亡魂。
当然,在场的众人中最难受的还是清逸美人,好歹也是自己的爹,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的不说,连遗体也不得安息。
等到花小墨几人连续的翻找了大约一刻钟左右,验喉验胃什么都验过了,白衣的清逸美人也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刚想出声打断,就见她像是耍了什么小脾气似的,将自己手里拈着的亡人的手狠狠的一扔。
“烦死了!什么都查不出来!”
她这个动作就直接惊动了正在她旁边查的极为入神的花越季,见对方还没缓过神来,傻愣愣的盯着自己,憋屈了许久的花大宫主紫瞳一转,一双柔软的小手便凑上了他......身上的衣裳。
花越季被她吓得直往后躲,可惜还是反应慢了一拍,自己不多的一件完好的新衣裳就这么遭了她的毒手,疼的他心里一抽一抽的,张嘴便骂道:
“花小墨你找打啊,摸过什么的手啊就往我身上擦,那里有抹布你不会去啊!”
“对不起,实在是你和抹布太像了。”
花小墨一脸真诚的回到,然后也不顾花越季那抓狂的尖叫,径直的走向了一旁的洗手盆。
“下次记得换掉你那一身和抹布颜色太像的衣服,不然大胖都会嫌弃你的。”
“花小墨啊——我们还是出去打一架吧!!!!”被花小墨气的理智彻底崩溃的花越季“噌”的就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剑,在善悟和一众陪同进来的人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就已经朝着仔仔细细洗完了手,也擦干净了的花小墨而去了。
直到那两个暴力分子已经约战成功并且在外面打的天昏地暗了,善悟和柳清逸还是没搞明白,怎么就两句话的功夫,就会有人像是结下了什么了不得的梁子一样呢?
被丢下的花流景几人表现的极为淡定,安安静静的排队去洗手盆里洗了手,又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气宇轩昂的走了出去,观战。
其间还安抚了一下忧心忡忡的柳清逸。
“柳少爷请放心,他们都三天没打架了,也憋坏了,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们请继续。”
柳清逸:......
既然人家自己人都说了没事,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示意善悟大师和仵作也都可以走了之后,便自己推着轮椅到了验尸台边。将被几人拨乱的尸体慢慢的回复了原状,连额前被弄散的发丝也不放过,一丝不苟的恢复到了最开始花小墨她们看到的样子后,再将上面那层素白的棉布盖上。
有些刺眼的过了头的阳光从窗口透了进来,打在他透白的几乎可以看见青色血管的脸上,却显得有些冰冷。
他脸上的笑意随着鼻腔中慢慢呼出的一口长气而慢慢消散,最终演变成了淡漠。
垂放在轮椅两边滚轮上的手掌下面,是一片细腻的白色粉末。
春季的夜晚是非常舒适的,尤其是柳家庄位于正南方,素来便是以春季温暖舒适闻名。
白日里的事情便是那样不了了之,花小墨虽然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洗清了一部分她的嫌疑,事实上现在也是没几个人敢叫嚣是她杀了柳老庄主了,就连那个最看不惯她的柳小姐也被关了禁闭,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过。按理说她是只要尽力的撇清自己和这个案件的联系,死也不承认,那么她就等于完成了和善悟的约定,是可以理直气壮的找他要“赤阳”,然后径直离开了的。
可是她偏偏就是不知道跟谁较上了劲,在许多侠士因为自身的原因而相继离开了柳家庄后,她还是执意不走,也不去找善悟,就这么待到了晚上,霸占了柳家庄最好的几间客房。
在一个宽敞的大房间里,有五个人围坐在一张不大的圆桌旁,桌上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照在几人的脸上都显得有点莫名的恐怖。
“我觉得柳家庄有点奇怪。”
为了配合气氛还特意睁大了眼睛的花小墨如是说到。
“我觉得我们这样才是最奇怪的不好意思。”
花流景不耐烦的靠在凳子背后的靠椅上,用手扣了扣桌子回到。
花小墨拿出了一双晚饭时候留下来的筷子将她的手夹开,然后又认真看向她:“花流景你严肃点,本宫主要开始破案了。”
被她这样对待的花流景脸上闪过一抹浓浓的嫌弃,但是也没说什么。
花小墨又朝着她一伸手:“那副画的很丑的画呢?”
花流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那张被花越季“进贡”给自己的墨莲,直接扔给了花小墨。
“哎哎哎,别给我!”夜里灯光太暗,她又只点了一盏灯,一下子就没有看清楚,那画在空中被抛了几次才落在她手里。她接住了也不看,转手就交给了坐她旁边的红衣美人。
美人接了这一个东西也不知所措,呆愣着看着他旁边的花小墨。
“宫主......”
花小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也不自觉的飞上一朵红晕:“我们都不会画画,嘿嘿嘿......”
花流景在一旁点点头:“连字都不会写几个,就不要指望她能懂画画这种玩意儿了。”
被寄予厚望的美人只好接手了这个任务,看着花小墨那亮闪闪的眸子,斟酌道:“我......也是小时候学过的,可能......不太熟练了......”
花大宫主连连摆手:“美人你尽管看,要是给了我们,就只能拿去擦桌子了。”
祈渊:......
等到白日里搜刮的第一个东西的破解任务解决掉了后,花小墨就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不怀好意的目光就看向了那一直闷在一边不说话的花越季。
“月季妹妹乖啦~把你的衣服交出来~”
回应她的是花越季一把银光闪闪的寒刃。
“花小墨,你是还想打一架么。”
花小墨摇摇头:“反正再打多少次都是你输,没意义啊没意义啊~月季妹妹~~”
花越季挥刀就要砍下去,却被他亲爱的流景姐拎住了后衣领。
“安静点,你还小,再长几年就比花小墨高了你急啥。”
“现在先把东西交出来。”
被花流景反向安慰的虎牙少年这才收敛了浑身上下炸开的短毛,挺起胸膛意味深长的看了花小墨的头顶一眼,才哼哼着弯下了腰,拎出了他那一件白日里穿过的亚麻色衣裳,嫌弃极了的转手就糊了花小墨一脸。
花小墨忍着一肚子的火,抓着那件质地粗糙的衣裳的手也拧的死紧,隔近了还能听到麻布在她手里摩擦的声音,让人牙疼。
“小年年,拿盆来。”
时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卷入各色人的争斗之间的花允年动作迅速的从他凳子底下端出一个铜盆来,里面是他明早的洗脸水。
花小墨一边用阴狠的眼神盯着大无畏的花越季,一边将差点被自己抠出两个孔的衣裳扔进了水里,顺便用她夹走过花流景手的那双筷子按压了几下那还浮在水面上的布料,直到整件衣裳都泡下去了才作罢。
大概过去了约一盏茶的时间,那微微跳跃着的烛火底下的燃油都有些告罄的趋势了,浸泡着花越季那件衣裳的铜盆里头才慢慢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薄薄一层的白色悬浮物慢慢的从麻布料的衣裳中被剥离开来,就像是一颗颗未化开的油沫,看起来有些恶心。
“这是什么?”
没见过世面的花越季首先发问。
“大概是胭脂一类的东西吧。”
花小墨用她的筷子挑起了一点白色油沫往自己鼻前凑近了闻闻,又递到了伸头过来的花流景鼻子下。
“味道还挺淡的。”
听她们这样一说,花越季就觉着更恶心了,使劲的捂着鼻子,连话都不想说。
在一旁看了半天画的美人却开口了。
“这个东西就是宫主白天从柳庄主遗体上刮回来的?”
花小墨朝他得意的挑挑眉:“怎么样,你宫主我是不是聪明绝顶?”
美人捂嘴微微一笑:“宫主自然你聪明绝顶,那是不是可以和小的说说取这东西回来是做什么的?”
花小墨嘿嘿的笑了两声,又贴着他坐下去,挽住了他的一只手,直把他都弄得有些不舒服了才道:“我白日里看那遗体就觉着有些奇怪,柳家庄也是闯过江湖的,柳老庄主他身上怎么可能除了那个致死的大创口外一个伤口都没有?”
“所以你就猜想有问题?”
花小墨点点头:“这还只是猜想,可是后来我又发现他身上肌肉的触感也不对,实在不像是一个死人。又怕只是一些防止腐烂的东西,这才取了这些回来仔细瞧瞧。”
“没想到还真的被你给查出了端倪来?”美人继续问道,纤长的指尖轻划过放置于他面前的那副墨莲,眉头也不自觉的锁起来了点。
“其实也不算是啦~”
“我们还得要找机会去仔细看一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