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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立后大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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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那个从前的柳家庄残疾小少爷,现在的东华太子殿下,特意赶来南陵所为何事。但是如果他只是为了单纯的打乱祈渊和花小墨的话,那他的确做到了。
现在,两人虽然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可实质上,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就要酝酿出一个将整座皇城都席卷了的风暴来。
无论过了多久多久,夏侯长青那家伙,最喜欢玩弄人心总没错。
长渊元年,冬十月,帝后同喜,时举国同庆。
而当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场婚宴的中心,他们的皇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的时候,宫内偏居一隅的水华居,正因为某个主子的低气压而影响着。
照例是一袭青衫的花流景抱剑倚在门口,一双狭长的眸子微眯着,悠闲极了的看着在房间内忙忙碌碌的花小墨。
由于等下还有轮到她的班,所以那身惹眼的银甲并没有脱掉,只是取下了坎肩,摆在桌上几个大青布包裹一旁。
几个包裹都没有系上,不过里头的东西已经多的溢了出来。花小墨却还不准备停手,拿了个造型别致的烛台就想往里头塞,不知撞到了包裹里头的何物,弄得整个包裹都叮当作响起来。她又好奇的往下翻,掏出个古铜的风铃来,撞击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花流景终于忍无可忍,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然后拈着一边儿的布袋子,“哐哩哐当”的,就倒出一大堆东西来。
什么茶杯茶壶,锅碗瓢盆,镜子梳子,烛台风铃。这哪里是想要跑路的架势,这明明就是要抄家啊!
她又掀掉另一个包裹,见里头还是些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便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将想要解释的花小墨扒拉开,径自的走到衣橱前,清点出了几套方便行走、换洗的衣裳,再在她枕头底下摸出几两碎银子,一并塞进了她包裹里,系好,扔给她。
“这些才叫行李,你那些叫搬家,懂了吗?”
花小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是那些都能换钱啊。”
花流景额上青筋直冒:
“你要是缺钱,可以直接闯国库。咱们带着那些东西,是飞不过城墙的,你懂吗!”
花小墨一脸严肃的看向她:
“流景,我不能监守自盗,那样是不道德的。”
花流景嘴角抽搐:
“花小墨算我求你了,你要发泄请下河冷静一番,不要再玩儿我了。”
花小墨觉得很委屈:
“我只是很冷静的在清行李啊,冬天水那么凉,我去了会生病的。”
花流景心说你生病了倒是好,到时候我直接将你甩过城门,等咱回了百花宫再慢慢养病,也比你现在这样子强。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那扫地的宫女扔了扫帚就在门口唤道:
“将军,流景姐,东华的太子殿下求见。”
花小墨的轮班,其实就是带着她那把剑,去宫内大小地方游荡一圈,
这些事本来都是由那些队长们做的,可是由于今天城门大开,来访量是平常的二十倍不止,每个门前都分配了不少的御林军驻守,检查,各宫内又要有侍卫维持秩序,所以人手就显得有些不够,这才请了花小墨来,能替一班是一班。
不过嘛,她本来就是御林军统领,守卫皇城的先骑大将军,做这点事也无可厚非。
嗯,反正也只能做这一回了。
像模像样的花将军巡视完一圈,日头就已经偏西,看见前边一排的粉衣宫女们,端着一盘盘的菜打她面前经过,她摸了摸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午饭。就想跟着这群宫女一起去吃些什么,垫下肚子呢,身后头就传来一个急切的喊声。
“将军——还请稍等。”
花小墨好奇的回头,就见着了那青衫的任公公,边提着裤腿儿边叫她,跑的满头大汗。
“任公公,怎么啦?”
好容易跑到她跟前的任公公大气都不敢再喘,弯着腰,扶着膝盖就急道:
“将......将军,陛下......陛下想请将......将军去一下,说是有要事相商。”
花小墨不禁好奇道:“陛下今天立后大典,现在应该已经和皇后在御花园了,还能有什么事?”
终于喘了一口气的任公公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摇摇头:
“这些,奴才也不知道哇,但是陛下好像很急切的样子,将军还请先移步来。”
“可是......”花小墨皱眉,一脸苦恼:“我等下还有事啊。”
任公公又惊出了满头大汗,弓着腰,继续询问道:“将军可否将手中的事缓一缓,先跟奴才去见了陛下,再做那些事也成。”
“那陛下的事能缓一缓吗?”花小墨有些不高兴了:“我一天也忙的很,陛下就老老实实,开开心心的迎娶美娇妻就好,不要再找出这么多的事来为难我了。”
听花小墨这语气就知道今儿个恐怕没戏了,果不其然,等任公公兀自汗颜了一把,再小心翼翼的开口想要劝导时,花小墨已经甩了他一个很罕见的冷脸,大步跨着往前边儿走了。
留下一脸焦急与无奈的任公公,摇头叹气了不知多少回,最终还是回了陛下的承元殿。
至于那气呼呼的跑掉的花小墨,遍寻食粮不得,就想到了先前上午来找过她的东华太子殿下。
好像太子殿下最后离开的时候说,想要知道花越季现在的情况,和他与百里祈渊之间的交易,就去找他的。
估摸着现在也到了未时,如果不去的话,再晚点她就要被花流景给拖出皇宫了。遂提步,走向了岁幽宫。
而那人声鼎沸,灯火璀璨的御花园内,坐于主位上的帝王高举酒杯,敬过各国来使。众舞姬从两边涌入,乐师始奏乐。
一青衫的老太监穿过重重的人群,到了帝王座边,低下头,与他耳语了几句。
帝王便微微皱了眉,语气严肃的问向他身后人:
“可知为何不来?”
太监摇摇头:“将军说,是公务繁忙。”
帝王遂垂眸,深思了一番,复又抬头,眸光深沉。
“那她最后去了哪里?”
太监擦了擦额上的汗,眼神闪烁,语气迟疑:
“好像是......岁幽宫......来着......”
“咔擦”一声,帝王手里的白玉杯子碎成了粉末状。
周围的太监宫女侍卫们都吓了一跳,偏座上的大臣使者们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一个个面露疑色的瞧着这边。
帝王冷着一张美人脸,眸色中蕴含了滔天的震怒。
“朕还有事,先行告退,望各位玩的尽兴。”
众人见状,连忙点头应好。帝起座,带着一队宫女太监径直出了御花园,至承元殿前止步,又对着那满头冷汗的任公公道:
“将龙将军叫来,朕找他有事。”
夜申时,宴至高潮,众宾客兴味正浓。一袭银色轻甲的花小墨却跟头暴怒的犀牛似的,提着那柄宝剑,一步一坑的杀回了她的水华居。
此时,一大群的侍卫宫女们正围在她竹苑门口,为首的一个穿铜甲的年轻军士正急的来回踱步,他身旁的侍卫们则四处张望着,不经意间看到了花小墨,就像终于找到了救星似的,快步走来,一把半跪在她身前。
“将军,属下等该死。”
花小墨这当口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他们这大幅度的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道:“发生什么事了?”
为首的那个年轻将领一脸痛苦不堪的摇头:“属下带着七队的士兵去光华门轮值,遇见了个执意要带兵器进宫的尚书府小少爷,弟兄们与他周旋许久,不慎伤了他。现在,尚书府的侍卫们赌住了整个光华门,尚书又在御花园内喝的酩酊大醉,陛下又不知去了哪里,咱们兄弟们能找到的,就只有将军您了。”
花小墨听完,亦皱了眉,将他们扶起来,又往竹苑后扫了一眼:“花流景呢?”
那领队的遂答:“副将已于刚才先行一步,她叫弟兄们守在这里,等将军。”
花小墨“哦”了一声,点点头,侧过了一点儿身子。
“前边儿带路,我去看看。”
跪在地上的众将士们这才如释重负,再次道了谢后,方才起身,前面一波,后面一波的将花小墨围在了中间,像是怕她突然受到什么危险似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那传说中的光华门却还是连个影儿都没看到,走在前头的领队悄悄摸了把额上的冷汗,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但是被围堵的中间的花小墨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的,明晃晃的大眼睛瞧了眼前头不远的一座相当雅致的宫殿,好奇道:
“咱们是不是该到了啊?”
领队脚步一顿,语气有些不自然:“呃......就到了,就到了。”
花小墨撇撇嘴,又走了几步,再问道:“你们这是把我往宫门口带呢,还是把我往宫里头带呢。”
领队的将领呼吸一滞,脚步也留在了原地,说不出话来。
花小墨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记性虽然不好,可是也知道,光华门在东口的,可是这里,明明是南宫啊。”
这下子,所有的士兵都说不出话了,满脸都是“我怎么做了这等事情真的该死的羞耻感”
看着这些人这个样子,花小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偏头看向那座殿门大开的精致宫殿。
“陛下下次可别再为难他们做这些事了,不然出了事谁负责?”
那寂静的宫殿里头,多的是风吹而过的萧瑟之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后,那灯光晦涩的玉殿里头,就走出一个一身龙袍的男人来。
男人玉冠绾发,面容俊美,身姿欣长,看向她的眼神却冷酷而又疯狂。
“有时候,朕还真是恨极了你的七窍玲珑心啊,花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