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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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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婚宴的多是东宫禁卫军的同僚,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闹腾到了半夜才一个个醉醺醺地相继离场。太子和秦王爷被灌了不少酒。而高玄明直接已经喝趴下了。秦羽白冷着脸,踢了他一下,没动静,再踢一下,他诈尸一样喊了声“喝”又软绵绵倒下了。
秦羽白招呼下人:“把他送到客房。”
“这小子,你成亲他比你还激动!”秦王乐了。
霍沛然继续补刀:“要不是你这身衣服还穿着,我都以为今儿新郎官是他。”
然后秦羽白脸黑了,“扔出去吧还是。”
仆人:……
“你们也别逗他了。”滢滢端着醒酒汤笑吟吟地出现。她换了身衣服,头发盘起,端的是贤惠温柔的□□形象。
“客房里醒酒汤也备着了。你记得喂高少爷喝些。”她吩咐下人。
“是,夫人。”
“太子殿下,秦王殿下,还有诸位大人,今日辛苦你们。滢滢在此给你道谢了。”语罢,她盈盈屈膝,行了一礼。
“别别别。应该的应该的。”赵承钦连忙拦住她,“你这样就太见外了,本王可生气啦!羽白,快扶你媳妇儿啊!”
“是滢滢不懂事了。”她笑道,“我听下人说你们光顾着喝酒了,也没吃什么东西,我命厨房备了简单的面条,好歹都吃些,免得明儿起床难受。”
“好说好说。”林放挑眉,然后略带猥琐地挤眉弄眼道,“羽白,你带你夫人回去歇着呗,春宵一刻值千金,浪费时间招待我们干什么!面我们会全吃光的,你忙你的去,啊——”
“哈哈哈,对对对,快走快走,不要碍我们的眼。而且你家就是我们自己家,我们会吃饱了自己会走的,再不济客房在哪儿也认识!别耽误让我当义父!”
于是秦羽白就这样红着脸被轰走了。
忙了一天的婚礼终于结束了。脑子还清醒的自行回家了,还晕着的秦家也备好了客房。至于宫门已关闭回不去了的太子爷当然只能选择在这儿住一晚。
赵承安拉了陆晚烧在花园里慢慢散步消散酒气。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鞭炮的硝烟味,耳边喜庆的欢呼声久久不散。身体里兴奋因子依旧蠢蠢欲动,陆晚烧觉得今晚别想睡了,即便睡着说不定梦里都还是今日接亲的热闹场景。
“在这儿住得怎么样?”赵承安问道。
“挺好的。我这两天出入也都很注意,应该还没盯上我。”
“那就好。五弟人精得很,只好委屈你了。”
陆晚烧无奈:“还好他没怀疑上我的身份。怎么就这么巧被他看见了——”
“那日他来找我,真是把我吓得……”赵承安苦笑,他还是第一次被吓得出了身冷汗,“你什么时候回闽地?”
陆晚烧斜他:“赶我走啊——”
赵承安扶额:这叫胡搅蛮缠吗?“你在京城有多危险你自己知道。赶紧回家去乖乖绣嫁衣。”
谈起婚嫁,陆晚烧还是害羞了一下。她羞恼地转身,一抬手拉下了路旁桃树的树枝,再猛一松手。
树枝哗啦作响,绿意猝不及防地迷乱了视线。等眼前清晰了,赵承安再去找,陆晚烧人已经在十步之外了,还做着鬼脸瞪着她。
那一瞬,他可真想挽起袖子胖揍她一顿,可最终只能无奈地妥协:“过来——”
“不准再随口说这事!”她娇斥。
还矫情上了——赵承安说:“说什么?嫁衣?婚事?”
“你!”
“好了好了,不提了。成婚的圣旨也快了,你总得回去在王府接旨吧。”
陆晚烧点头:“嗯,我过几日便走。不过有件事,要跟你说——”她捏着衣角,脸色十分纠结。
每次她这种神情,说出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赵承安牵过她的手,玩笑道:“我去找个亭子坐着或者找面墙靠着,免得被你吓着。”
陆晚烧利索反手抽了他一下:“说正事呢!”
真是越来越喜欢打人了,以前不这样啊。赵承安抬手示意她:您老人家请说!
“你多提防下武安伯。”
赵承安立刻肃容:“他?”武安伯退出权利中心十几年了,连皇帝都对他放心了很多。而且据他所知,原本安排在伯爵府的暗探都渐渐撤了。毕竟武安伯年事渐高,而他的子孙里也没有成大气的。
陆晚烧点头。她这几日一直在接触一些旧臣,武安伯确实已经策反了很多人。但各方犹豫者居多。毕竟他们都是经历过赵家登帝的人,让他们将一切重新洗盘再在生死里滚一遭确实是需要勇气的。
多少人死于通往最高权力的道路上,他们能存活下来,除了绝对实力便是运气。谁能保证再造反,运气还一直跟着自己呢。
赵承安如墨眸光深深望着陆晚烧,沉声问道:“你去见过武安伯?”
抛去婚姻不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晚烧同他是敌人。他相信她有很多秘密没有跟他说。但他从不多问,因为他愿意给陆晚烧足够的空间让她来处理属于她的事,她从不是金丝雀,小小的一方笼子就能满足她;他亦不愿意去干涉她,因为他明白他们最终殊途同归。但这不代表,他会因为她的能力而对她视若无睹,让她自己去面对危险。
“嗯,我去见过他,他当时对我动了杀机,还好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放过了我。不过幸运的是他以为我跟你还是对头,否则哪有这么容易。”陆晚烧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天知道那时候她都快要吓死了。“他已起了反心。他找过陆家,不过陆家没有答应。我进京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
陆晚烧撒了谎,可是她不能告诉太子元嘉有过不该有的想法,那会害了元嘉。她很清楚,没有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会容忍这种背叛。如果他们身份对换,她相信自己第一时间做的事就是拿下陆元嘉。
而赵承安听到这些话简直想掐死她:“你还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吗?这种事也敢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去?武安伯之前是做什么的你比我清楚,你居然还敢去找他?!”
陆晚烧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讨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下回定注意,呵呵!”
赵承安信她就有鬼,他气急败坏:“你——你简直……从今儿开始一直到你回家,别想私自出秦府!”
什么不是金丝雀,他今儿还真的要把她关起来了!
陆晚烧也急了:“你的重点不应该是赶紧派人去盯着武安伯吗,禁足我做什么?”
“武安伯我自会处理。我现在先收拾你!”
陆晚烧犟嘴,发起脾气来跟发疯的小牛犊一样:“收拾我?打架吗?好啊,看谁打得过谁!”
赵承安冷笑,男人要收拾女人,那是妖精打架!他扯过撸袖子的某人,一把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头一低就啃了上去。
陆晚烧还在反抗。赵承安身体死死压住她,右手扣住她手腕,猛地折到身侧,而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扯落了她肩头的衣服,随即又带着怒火和被折腾起的欲|望重重抚了上去。
夜风侵袭上肌肤,而他的掌心炙热而粗糙。陆晚烧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血液轰的冲上脑门,整个人也随之软了下去。
赵承安百忙之中抬头粗喘道:“乖一点。”然后继续轻薄。
两个神经病月黑风高地在别人家花园的憧憧树影里吵架又打架,要是被哪个倒霉蛋撞见说不定还把人家给吓出毛病来。
高玄明整天脑子都是晕乎乎的,坐在太医院里眼前的桌椅都在打转。不过还好高老爹今日出诊去了,不然他又得挨训了。
高家从前朝起就在太医院行走。然而朝代更迭,作为最遭皇室忌讳的御医,高家却顺利地生存了下来,并且依旧统领太医院,单这点就不得不说他们本事一流。而且高家幺子高玄明从小同太子一起长大,太子生病从来只召他医治从不假以他人之手。可以想见他日太子登基,高家又将是何种地位。
太医院的程医正把一叠出诊记录放到了高玄明面前:“高医正,这个麻烦你誊抄一下。”
“好的好的。”高玄明表面应下了,内心却快哭了,他现在脑袋还天旋地转的,怎么看方子怎么誊抄啊。
程医正交给他的是后宫嫔妃的诊脉记录还有开的药方。嫔妃们这些年来来去去就是那些个毛病,生不出孩子啊,心口疼啊,觉得郁闷……高玄明觉得真正能治病的哪里是他们这些御医啊,皇上一到药到病除嘛。
宫里这个月有两位妃子查出有身孕,还有位妃子整天嚷着不孕。太医们都快被这两人整疯了,尤其是高玄明大哥快被那位不孕的嫔妃给磨出毛病来了。
高玄明的二爷爷曾经是千金圣手,他研制了许多秘药,其中就有专门保胎的药丸,一直是直接拿来给怀孕嫔妃们服用的,并且因为味道独特,不易被人调换而深受太医们的喜爱。
高玄明粗略看了看这个月的药方,发现这味药又得添了。制药的是他大哥,高玄明伸伸懒腰,觉得还是去后头药房看看比较合适,那些字开始打转了他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