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流浪记》追魂

10、第十章 退婚 （上）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想要高尚，别人也需要尊严。

　　大石县，汽车站。
　　傍晚的夜空下着小雨，接近十一月的季节，天气已经开始变得阴冷。
　　林小北率先下了车，从黑车后备箱取出行李，看着一旁有些发愣的阳洋，林小北把背包里的外套拿出来给她披上。
　　“这里要比城里冷，你穿上吧，这次，谢谢你。”林小北微笑着对阳洋说道。
　　“我是自愿的，不用谢。”阳洋睁着两颗明亮的眸子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那眼神仿佛在说，其实我真的很想是你爸的儿媳妇儿。
　　听着阳洋的话，林小北只是笑了笑。
　　昨晚到现在，他一直猜想阳洋为何要那样。
　　但是，他想多半与黑脸刀疤哥有关。
　　现在，阳洋又哭着他带她回家，近似哀求，她害怕一个人在山城市待下去。
　　林小北承认自己是一个见不得女人哭泣的男人，他就这样第一次带着女人回家。
　　一个漂亮的包房公主，他的假女友。
　　“叫你别穿短裙，偏不相信，现在知道冷了吧。”
　　雨越下越大，看着双手抱做一团的阳洋，林小北还是有些生气。
　　“你懂什么，我打扮的越漂亮越能给你涨面子，这点冷我还是受的起。”
　　阳洋挪动身子紧挨着林小北，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让的林小北心里一阵发酸。
　　面子，这被谩骂了多少次的庸俗的东西，居然也落到了他的头上。
　　就是为了所谓的面子，不知道多少人吃了它的苦头，他也不例外。
　　而现在，他也陷入这样的泥潭，可是，他没办法让父亲走的不踏实，哪怕是用一个美丽的谎言。
　　看着窗外漆黑湿冷的夜，林小北不禁苦笑了几下。
　　老家正在修一条高速路，路基刚挖好，地上全是黏黏的软泥，林小北左手提着行李箱，右手拽着阳洋的胳膊，一看她就是没在乡村待过的女孩，走起路来左摇右晃，好几次都差点栽进泥潭里。
　　阳洋的身子也有些打寒颤，但她倔强的没有说话。
　　天逐渐变得黑压压，伸手不见五指，借着手机灯光，经过半小时左右的艰难踩踏，林小北总算是回到了阔别几月的老家。
　　屋檐下昏黄的灯光正静静的在那里看着他与阳洋，母亲拿着手电站在寒风里为他和阳洋照明指路。
　　“妈，你怎么还没睡？”看着寒风中一脸憔悴的母亲，林小北不经鼻子一阵发酸。
　　“呵呵，没事，反正也不困，正好陪陪你爸。这就是阳洋吧？孩子冻着没啊？快到屋里坐坐。”
　　母亲慈祥的说道，看着有些发颤的阳洋关切的说道，也不管林小北就拉着阳洋往屋里走。
　　也许天下的父母都这样吧。
　　为了不给父母太突然的惊喜，林小北还是提前跟母亲说了会带女友回家。
　　最主要的，还是希望母亲把家里简陋的屋子收拾一下。
　　林小北自顾自的把行李搬进我那简陋的小屋里，水泥地面冒着些水珠。
　　阳洋跟了进来，有些惊讶的扫视了屋子一周，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但林小北也猜了个大概。
　　阳洋愣愣的坐在床边看林小北整理东西，短裙下露出隐约的春光，低领里的大白兔漏出了一小截，林小北不免回过头苦笑的说道：
　　“呵呵，你随便坐，家里比较简陋。”
　　“没事，我很习惯。”阳洋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也没有避讳。
　　也许是安慰我，也许是发自内心。不管怎样，林小北都特别感激她这个笑容。
　　“孩子，赶紧烤烤火，大晚上穿的那么少别冻坏了。”林小北刚把东西整理好，母亲就把家里的电烤扇拿了出来。
　　看着母亲幸福的笑容，林小北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残忍，去编造这样的一个看似美丽却又无情的谎言。
　　“好的，谢谢妈。”可还没等林小北反应过来，阳洋就温柔的叫了一声妈。
　　听着阳洋这一声妈，也是意料中的，当林小北跟她说这次的事情的时候，阳洋非常爽快用一种让他难以置信的语气答应了我。
　　“诶......谢啥啊，这以后都是......”听着阳洋的这一声妈，母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低下头擦了擦眼角滚动的泪水。
　　看得一旁的林小北心里酸酸的，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楚捶打着他的心。
　　见母亲喜极而泣，林小北立刻上前搀扶着母亲。
　　他不喜欢看到一个女人整天为生活而忧伤悲泣。
　　“爸，我回来了。”
　　安慰好母亲，林小北带着阳洋走进了房间，父亲正躺卧在一张椅子上，身上搭着厚实的衣物，一根氧气管直插到气管前的小洞里，似乎睡着了。
　　听见林小北的声音，父亲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丝惨白的笑容。
　　看着父亲这个样子，钻心窝的疼痛袭上心头，可林小北知道自己要坚强，哪怕装也要装的很像。
　　回来就好，这是阳洋吧，很好的女孩，好好对待人家不要辜负了别人的心意。
　　父亲拿起笔艰难的写道，字迹歪歪斜斜的。林小北拼命的点头，拉着父亲有些冰冷的手。
　　我是不行了，要走了，要好好照顾你妈。男子汉要坚强......父亲停停写写，说了很多，临睡前又把一枚戒指给了林小北。
　　阳洋执意要与林小北睡，弄得母亲不知道如何是好，最终阳洋再一次和林小北同床共枕。而这一次尽管没有越过那道雷池，两人却有了亲密的接触。
　　气氛到达高潮的那一刻，林小北放开了阳洋。
　　“怎么了？”阳洋有些愕然的问道。
　　“没事，睡吧。”
　　林小北想阳洋一定很失落的看着他和这漆黑的夜，久久不能入眠。
　　当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还在呼呼大睡。
　　看着她的小内和内衣，林小北为自己昨晚的冲动感到懊悔，尽管没有越过那道雷池，他也不应该去触碰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孩，他善良的假女友。
　　给阳洋盖上被子，林小北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外面天气不错，风和日丽。
　　一股香喷喷的家乡菜的味道飘进了他的鼻子里，让他顿感肚子咕咕直叫。
　　走进父亲的房间，他正躺在那里睡着了，林小北来到他身前用毛毯将那两双被岁月雕刻的有些粗燥的双手盖住，却不曾惊醒了父亲。
　　父亲示意林小北把笔和纸递给他，泛白的脸上和手臂没有一丝血色。
　　今天你穆叔和晓玲他们会过来，你自己要有个心理准备，大男人了，要学会应对现实中的一切。阳洋这孩子不错，好好珍惜......
　　什么？穆晓玲要来，他老爹穆怀胜也要来。看样子，是为那件事情而来的。
　　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让阳洋跟着来家里。
　　不过，想想，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总不是办法。
　　这老混蛋肯定是看父亲不行了，想把我和穆晓玲的事情有个了断。
　　可是，自己与穆晓玲已经结束了。没什么好了断的了。
　　果不其然，上午10点多，穆怀胜和穆晓玲带着几个西装革领的手下来到了林小北的家。林小北和阳洋正在给父亲擦身子。
　　“思明兄，身体可曾好些？”穆怀胜一副特别关心的嘴脸，笑着对父亲问候道，眼睛却不时的停留在阳洋身上，老狐狸，林小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林小北，这女的是谁？”穆晓玲看着林小北气愤的指着林小北鼻子问道。
　　“我女朋友，怎么了，穆大小姐。”
　　不得不承认，林小北曾经非常的喜欢穆晓玲，甚至为她打架砍人，甚至和她老爹干上大吵。
　　对于穆晓玲，确实是又爱又恨，可是现实早已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直至无法再交融在一起。
　　“什么？林小北！你个混蛋！亏我等你这么多年！你这算什么！”
　　穆晓玲愤怒的叫喊道，一副很受伤的样子，看着就让林小北恶心。
　　妈的，装纯装可怜。
　　你等老子几年了？你就是用和别人上床的方式等我的？
　　林小北特想破口大骂，但还是想着父亲忍了下来。
　　“我是混蛋，但是请你别在这里大喊大叫，没看见我爸需要休息！”
　　尽管林小北不想对女人发火，可是对于她，那种爱与恨的胶着，让他曾经迷失了自己。
　　还有穆怀胜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让林小北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他真的不想再看见这对让他憎恶的父女，一刻都不想。
　　“呵呵，小北世侄，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们就打开窗子说亮话。”
　　“今天，我们就当着你病危的父亲把话说清楚！”
　　穆怀胜依旧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脸皮上绽放着他那特有的阴险的笑容。
　　“你和晓玲的指腹为婚，当年是你爷爷和我父亲定下的，现在他们都已驾鹤西去，那就由我和你父亲来做主。”
　　“我今天当着晓玲、你爸的面，把话说清楚，你们俩的婚事我穆家单方面放弃，希望你们不要勉强。至于......”
　　穆怀胜坐在椅子上也不管林小北听没听，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的说道，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爸，我说过我不愿意嫁给钟家的那小子！我就要和林小北在一起！”
　　穆晓玲尽管对林小北和阳洋的事很生气，当然心里还有林小北和她的秘密，可还是义无返顾的当场反抗穆怀胜的决定。
　　难怪突然对我关心了，你那点心思，老子还不清楚？又想让老子给你挡挡箭牌门儿都没有！
　　看着穆晓玲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林小北在心里一万个不爽。
　　“闭嘴，这里由不得你说话！婚姻大事历来父母之命！”
　　穆怀胜扔掉嘴里的香烟，狠狠的说道，眼神显得冷峻无情。
　　父亲看着这场面，情绪有些激动，拿起纸笔写道：
　　叫他们出去，退婚我们没意见，让他们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