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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黑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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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的秦湛,其实大多时候不叫容冶,容冶是他离开家乡之后给自己起的名字。
他出生在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村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郎中,听阿嬷说他是由他接生的,生完剪了脐带拍拍他的后背,叫狗蛋的男孩子便降生到这个世界上。
他从小没打过什么疫苗,在泥里打滚、在山上采摘野果是日常,他吃饭总是吃不饱,就喜欢自己去山上找吃的,摔跤、擦伤是常有的事情,他家中常备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一开始是阿嬷替他抹,后来长大了阿嬷也动不了了,他就自己给自己上药。
每天早起,踩着板凳在灶台上给阿嬷做饭,他习惯多做一点算成两顿,照顾完阿嬷再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去上学,学校放学放得早,他再走山路回他和阿嬷的小屋。
为了省钱,他习惯借着外面的光做晚饭,一餐做好差不多七八点,阿嬷胃口差总是随便吃几口就睡下了,小时候的他看着满满一桌菜,不懂那时候的心情是什么,后来上了高中,才知道那种心情叫做孤独。
他读高二那一年,阿嬷没了。
其实并不突然,阿嬷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年,因为没钱治病只能用土方法吊命,用郎中的话说,这个年纪活一天赚一天。可年轻的男孩并不能从容地面对死亡,更何况阿嬷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对父母所有的想象都来自于阿嬷,有时候他怀疑阿嬷一直对他撒了谎,他也许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孩子,只是被这个善良的老婆婆捡了回来。
“狗蛋啊,你以后赚了钱,要记得好好孝敬你阿嬷啊!”
郎中爷爷总是这样教导他,却和阿嬷一样不长命,没几年也去了。
那个时候他明白一件事,有些事情老天说了才算,人是强求不来的,他变得很珍惜很珍惜现在的一切,因为美好总是轻易流逝的。
读完高二男孩就辍学了,他跟村里的木匠学手艺,跟其他的大人学怎么搬砖效率更高,怎么砌墙墙面更平整结实,辍学后的那个夏天,他的相关记忆是模糊的,充斥着汗水和泪水的味道。
他攒了一笔钱,想去县城里发展,这时候有个摄影团队进了他们村,实地拍摄当地的风光和人文,主要目的是给他们的土特产做广告,拍个宣传视频。
村里的大人都转不开,帮忙的活计就落在他头上,有钱拿又新奇有趣,男孩逐渐就和摄像的大哥熟悉了,有时候会帮着拿器材。
“还在上学吗?”
“不了,不上。”
“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没想过,过一天算一天。”
“你长得不错,我认识一个剧组,你可以进去跑龙套试试?”
“剧组?”
“嗯,就拍电视剧的,剧组经常需要人。”
“好,谢谢。”
他从对方手里接过那张名片,翻到背面,上面写了剧组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一个星期后他们团队就离开了,对于他们来说,男孩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却没想到这个男孩会因为他们开启另一段人生,又辗转遇到除了阿嬷之外,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湛哥,严哥的电话!”
秦湛从回忆中惊醒,差点掉进溪水里,他注视着水面上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用冷水拍了拍脸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段时间刚招的助理把手机递给他,又一脸好奇地蹲在他旁边。
“严哥说了什么啊?”
秦湛走远了一些,把手机放到耳边,听到严立莫名其妙的一声质问。
“秦湛,你又惹了什么人?!现在网上到处是你的黑料,有些真是不堪入目……你看你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现在又出这种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又得罪了谁,又是谁让你喝个酒你甩脸了?你的脾气就不能改改吗你看你这事……”
秦湛打断他的话,第一次赤裸地表现出厌烦。
“这里信号不好,挂了。”他想了想又补充几句,否则严立会继续打电话过来,喋喋不休,“我没有什么黑点,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买单。”
“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这么天真?!我说秦湛你……喂,喂??!”
严立恨不得摔了手机,他气到火冒三丈,对秦湛的不满已经达到一个峰值。
坐在他对面的夏元白安慰了他几句,说秦湛的好话替他解围,气头上的严立口不择言,直接骂秦湛是个变态同性恋。
骂完他脸色一变,不安地看着夏元白,夏元白却摆摆手一脸见怪不怪:“师兄是…我早猜到了,圈里我听说有好多前辈都是。”
严立松了一口气,看着杯子里的酒也不敢再喝了,当经纪人为艺人守口如瓶是最起码的操守,他破了这个戒,心里又对秦湛愧疚起来,秦湛毕竟是他亲手带起来的艺人,他还是希望他越来越好的。
“喝多了喝多了。”
“我听说……我们总裁也是那个,有人看见他跟师兄在一起。”
严立已经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他尴尬地笑笑,却没有否认,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句:“那些大人物,最后都是要结婚的。”
夏元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眸底的光却更冷了,他低头转发了秦湛的一条黑料@秦湛。
“我一直很尊敬师兄,我相信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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