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了那只忠犬[重生]》子曰君

13、镜头

　　凌晨五点，秦湛就睁开了眼睛。洗脸，刷牙，刷胡须，涂抹水乳，他一项项有条不紊地做完，穿上运动服绕着附近的街道开始跑步。

　　一圈，两圈，三圈……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努力让自己适应现在的运动量，感觉微微的晕眩和脱水后，他停下来绕着过来的路走回去。

　　六点半，他打开娱乐新闻，花十分钟吃了早餐，六条新闻全是关于明星一些动态或者绯闻的，偶尔播放一些正式场合的画面，也没有出现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七点十分，休息满半小时的秦湛开始做瑜伽。当他还是容冶的时候，是很怕这个运动的，可他太在意那个人说的话，每次被取笑身体僵硬，明知道是玩笑话心里还是会难过。

　　幸好，这个身体的协调性和柔软度不错，大概是合他心意的。

　　秦湛舒展双臂，动作柔软却不柔媚，他做了一个托举的动作，清晨的光打在他的侧面，勾勒出模糊的线条，他整个人仿佛被柔化了，点点金光沉淀在眼底，更显得黑眸璀璨。

　　严立在舞蹈室的门口静静望了他一会儿，待秦湛注意到他，才温和地笑了：

　　“一会儿，跟我去见见新人吧。”

　　*

　　“前辈你好，我叫夏元白。”

　　向他打招呼的少年唇红齿白，笑得天真烂漫，他看人的目光很真诚，让人想到向日葵，又或者是雏菊，清新又自然。

　　秦湛不否认，他很难对这样一个人产生恶感，即使这个人是他未来的竞争对手。

　　“你好。”他礼貌性地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负责新人培训的老师招呼他过去，给了他一份名单。

　　“你毕竟是老人了，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就交给你了。”

　　秦湛有点愣，他是被严立叫过来的，可现在指导老师把培训名单给他是什么意思？

　　“我还有拍摄任务，不能……”对方立刻打断他：“我知道，你只要在拍摄之外的时间，多来这转转，你的基础不行肯定要重温，这也是你经纪人的意思。”

　　秦湛有些惊讶，还是接纳了严立的这份好意。他知道自己是过于急切了，急着暴露在镜头前，站到君意面前，却忘记了自己的基础有多差。

　　“我会好好练习的。”

　　培训初期，最重要的除了让演员了解整个拍摄流程，剩下的就是培养一种镜头感。

　　镜头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当你对着它，会有一种强烈的被凝视的感觉。为了让练习生们习惯镜头，摄影师几乎是24小时拍摄他们的生活，只要你离开自己的私人领域，就被放置到镜头下。

　　一周后，一些特别的镜头会被挑选出来，放到投影上播放。

　　“啊，我看起来也太糗了吧！”“这个是什么时候拍的完全不记得……”

　　也有人在镜头中显示出一种宁静和闲适，他们的镜头看起来就像一组人生片段，富有真实感。

　　“好了不要吵了，都欣赏完自己的容貌了吧，觉得怎么样？”教仪态的是一位退休女演员，她笑眯眯地托了托自己的金丝眼镜：“我要表扬一位学员，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是阿元。”

　　“他猜到了我安排摄影师的意思，就是训练你们的镜头感。”

　　“观众的眼睛是很挑剔的，人物偏离画面他们不愿意看，画面造型不好看演员的脑袋被削了半个，他们不爱看，你们可能觉得，这是摄像的问题与演员无关。”她顿了顿，微笑着让夏元白播放他自己的画面：“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这样走？”

　　和其他人绕开镜头或者在镜头中不雅不同，他有刻意地调整自己和镜头的距离，每一次进入镜头站立的位置都刚刚好。

　　“我没想那么多，我是导演系的，因为自己有拍摄经验，所以知道在哪个位置站会比较好看。”

　　夏元白说着说着，有些腼腆地低下头，他对台下的同辈鞠了个躬，默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阿元自己不好意思说，那阿湛来点评一下吧。”

　　秦湛慢吞吞地站起来，在其他人以为他说不出所以然的时候，他开口了。

　　“除了对镜头的敏感度，还有体态。”

　　“一个人的站姿和走路姿势是最能体现一个人带给观众的第一印象的。”

　　“怎样在镜头里展现自己，这是摄像师无法告诉你的。”

　　除了这些，君意还对他说过：

　　没有人是生来就会演戏的。电视是一种欺骗的艺术，关键就是，你要怎样让观众相信你活在镜头下，每一个画面都是伪造出的真实，作为演员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表演把观众带入虚拟的场景。

　　你要自己理解它，才可能让观众相信它。

　　*

　　“没想到秦湛还能说出这种话。”同期的练习生早摸清了这个所谓前辈的底细，他一边给自己补妆，一边向夏元白爆料：“这个人啊，别看他平时候一声不响的，人家做着飞上高枝的梦呐！”

　　“高枝？”一看他感兴趣，gay里gay气的练习生让他凑近了，悄声说：“哎呀就是那个！上次天艺总裁不是过生宴嘛，他不知怎么竟溜进去了，还想进总裁的套间！”

　　“不过他也是倒霉，好处没捞到，还被总裁当面赶了出来……听说那天总裁床上躺着人呐，秦湛这上去不是找抽嘛！”

　　“……”夏元白关掉洗脸的热水龙头，对着镜子把脸细细地擦干：“应该是流言，他……总裁是洁身自好的人。”

　　“谁知道呢！那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阿元垂下稀疏的睫毛，敛去眼底的不耐烦和阴沉。

　　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知道。

　　这么多年，他就是依赖着那个人一封封温柔又鼓励的信，慢慢成长起来的。

　　没有人比他更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