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糟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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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鱼再不敢轻举妄动。
最是西湖好风光，两人在此处流连数日，见了不少人间风月。小青被白素贞严格管束，这不许那不行的，让她烦躁不已。要不是惦记着自己那块白玉，小青早就溜了。
这日入夜，小青带她去了孤山。
此处原是北宋大诗人和靖先生隐居之所，因林逋惟喜植梅养鹤，故而在他去世之后，后人也仍旧保留了此地风貌。孤山之上梅林遍野，仙鹤悠然。小青时常来此处玩耍，也曾与和靖先生有过几面之缘。不过此处有她的天敌鹤，所以小青不敢放肆。
可鹤不止是青鱼的天敌，也是蛇的宿敌。
小青心里不服气，怪白素贞拿捏自己太紧，就有意使坏，邀她去孤山游玩。白素贞不疑有诈，然而刚到孤山之下，小青便装模作样起来，说身子不适，让白素贞自己前去，还把孤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白素贞虽然觉得她举止怪异，但确实被她说动了心思。这西湖景色已是明丽，不知这湖中孤山又该是什么模样？她自恃本领高强，心中无畏，便自行上山去了。
小青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哼了一声，“让你嚣张，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她悠哉游哉，守在孤山之下。此时正是三月芳菲桃花盛开之际，小青坐在一块大石上，脱去鞋袜将玉足浸入水中，她遇着水便欢喜，本来只是双足划水，不知何时自己就浸入了水中，欢畅地游来游去。
她们来时朝霞满天，如今一晃眼已经是夕阳西垂。小青玩的兴起，忘记时辰，连周遭环境都忘了。这会儿正仰躺在水流里闭目养神呢，却总觉得心中有一件挂念的事。
“想不起来大约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小青嘀咕了句，又扑腾了几个水花，然而等一抬头看见孤山时，顿时恍然，随即心里一紧，“糟糕！”
白素贞怎么还没下来！
小青刷一下从水中跃出，心中忐忑。她原来骗白素贞上山，不过是想给她个教训。可小青心中有底，那孤山仙鹤早已随和靖先生西去，如今只剩下些不成器的妖鹤，即便是她小青都能躲得过去。白素贞不至于……吃大亏吧？
那白素贞为何到现在毫无踪迹？她心中不安，忽然看见旁边过去一个行人，眼睛一扫却瞧见那人竹篮里的祭品，小青心里咯噔一下，“上祀节！”正是三月三，上古轩辕黄帝的寿诞之日。这一日孤山之上香火鼎盛，妖鹤本就受林逋故居庇佑，故而法力大增。再加上百姓崇信，奉为和靖先生故居的守护神。妖鹤秉受人间香火，只怕白素贞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那孤山之上，有妖鹤七位……小青面色大变。
虽然她确实有意给白素贞个教训，却并没有半点害她之心。妖嘛，也有善恶之分。青鱼素来善恶分明，即使不喜欢白素贞管束，但心中也顾念白素贞几次饶命之恩，又怎么会真的伤害她。可这会儿白素贞在山上吉凶难料，小青悔得肠子都青了。
然而她并不敢上山。青鱼向来是个有眼色的，会审时度势，不然也不会跟白素贞求饶告解，保住一命。能惹的惹，惹不起的自然要躲。小青鱼此时左右为难，这山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眼见着日头就要坠入山里，却依然看不见白素贞身影，她心急如焚。在原地走来走去，仰望着那孤山半天，一咬牙化成一道青影朝山上奔去。她不敢惊动那七只妖鹤，便藏身在梅林之中，只可惜此时不是梅花花期，这梅林里便光秃秃一片，也不是很好遮蔽。她四处寻找白素贞却不见踪影，更加不安起来。一时不察惊动了妖鹤，便听一声怒斥，“你这青鱼小妖，又来找死！”
小青暗道不妙，今日可不敢招惹他们。遂连忙道，“仙人哪里话，今日是上祀节，小女子心中挂念诸位上仙，特地上山前来拜见。”
“拜见？呵呵呵呵，”一只妖鹤桀桀怪笑，“拿什么来拜见啊！”
小青空手前来，何曾准备过什么东西，不过眼下可不敢这么说，一时急中生智道，“上仙有所不知，小女子前几日发现了一条千年蛇妖，想来如果能将她的内丹夺来献给诸位上仙，岂不是美事一桩？”她是有意试探妖鹤的口风，查探白素贞的下落。
果然，那妖鹤道，“千年蛇妖？今日倒是来了一个。”
“在哪里？”小青急忙问罢，意识到不妥，忙改口道，“我本来是跟踪她的，可突然失去了她的踪迹，原来是自投罗网来了。”
“哼！被她逃了！那蛇妖倒是有几分本事。”妖鹤说罢，又轻蔑地睨小青一眼，“你这青鱼，也莫耍奸，若是得了那蛇妖内丹，你又岂会舍得贡给我们。”他眼珠一转，“蛇妖内丹倒是不急，你的内丹也是可以的嘛！”
说着就要动手，小青忙道，“上仙且慢——”她心中惊惧，知道自己此时绝不是他们对手，只好道，“上仙有所不知，我已经在那蛇妖身边混了个眼熟。不过因为本事不如人，才不敢动手，今日前来一是给各位请安，二来是想请各位助我一臂之力。我不为她内丹，只是被她欺辱，这口气实在咽不下，还望上仙相助，到时候蛇妖内丹奉上，我只要那蛇妖性命。”顿了顿又道，“小女子区区百年功力怎能比得上那蛇妖千年内丹来得好，诸位上仙请三思！”
妖鹤斜眼看她，“谅你小小青鱼也不敢耍花样。你想让我等如何相助？”
妖界弱肉强食互夺内丹实乃平常事。可白素贞并没有夺去小青内丹，单是这一点，小青就感激万分。她这会儿为了自保，信口胡扯，“我想办法再将她引上山来，趁其不备几位仙长出手，管她多少修为也保证难逃一死。”
“噢？你有把握？”
“实不相瞒，今日她来此处，便是我从中出力。只是小女子疏忽，未能和诸位仙长禀告，故而才让那蛇妖钻了空子逃去。”
妖类明辨善恶者少，大多随性而为，被最原始的欲望驱使。以利相合，少有信义。但为了同一个目标，也会结队捕食猎物。妖鹤自然没有对小青安好心，但小青这建议也着实有诱惑力，他们便允了下来。
小青松了口气，又问，“不知那蛇妖从何处逃走？现在何处？”
“要是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还用你来引？”妖鹤怒喝一声，十分不屑。又道，“便是从这梅林处逃走的。”
小青见他们不知道，心下稍安。连忙告辞去寻白素贞。
然而她遍搜了整个孤山也没找到白素贞的影子，小青十分担心，不知道她受伤重不重。心中却是后悔连连，不该如此莽撞诳她上山。
眼见着月上柳梢，小青颓丧地回到山下，仍旧没有白素贞的下落。她望了望月亮，合掌祈道，“月仙啊月仙，你可千万保佑白素贞别出事啊。”
话音刚落，便觉得脖颈上一凉，竟是一柄熟悉的雄黄宝剑，她回头一看，大喜，“姐姐！”
却见白素贞一脸寒霜，长剑划破小青颈上肌肤沾了血珠，冷然道，“是我看错了人，听信你妖言蛊惑，今日决不饶你。受死吧！”
小青尚未来得及再开口就觉得脖子上生起一阵冷风，只见白素贞眉目间杀气四溢，长剑扬起，又狠又准毫不留情地朝她咽喉刺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糟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