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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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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安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那个想要找个男人先试一试的念头,到底是想先试着恋爱一次,还是只是让身体摆脱少女状态。这二者她都不会,可想来后者应该更容易?
此时此刻,她确定,后者肯定是更容易,或许是她天赋异禀,只要循着本能就已无师自通得像模像样。
她的脸在杨潇的背上轻一下重一下地蹭着,像一只娇媚的猫咪。她哑声道:“那你以后有空的时候可以教我做咖啡和甜点,嗯?就我们俩,你帮我买合适的器具,给我单独家教,报酬丰厚,怎么样?”
许易安发现这种状态居然并不让自己太尴尬,倒是有点像是哄骗少男的大灰狼,透着一些些的好笑。
也因为这点好笑,她觉得很有趣。
说来说去,以她这样的年龄,找个一夜情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吧?说起来她和杨潇已是第三次见面——如果上次也算是见面的话,比起绝大多数一夜情来,她已经算是节奏慢的了。
杨潇僵着身体,仿佛吓着了,刚才她的那个问题他并未回答,此时更下意识地有些反抗的表示,却不得要领。她隔着他薄薄的衬衣摸索,将他转过来面对着她,他们俩的身高差令她可以很方便地吻在他裸-露在领口的肌肤上。她的身躯紧贴着他摩挲,感到他迅速升高的体温热烘烘地透出来,熏得她含着春意的面颊也泛起了细腻的粉色。
如同她所判断的那样,杨潇根本拒绝不了她。在终于把持不住的关口,他从投降直接切换到反攻,双手捧起她的面庞,低头重重地吻住她的嘴。
这回轮到许易安惊讶得僵住了。
她从未跟人接过吻。
她也从未想过跟人接吻,而就在被吻住的这一刻,她福至心灵般地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没想过了。
在她的认知里,接吻太重大了,甚至比本垒打还要重大,因为本垒打可能只意味着毫无意义的生理需要,可接吻,意味着感情。
很深很重的那种,并非人人都能遇得到留得住的,感情。
可是杨潇……他怎么不像传说中的“所有男人”那样,跟她一样天经地义地认为她对他发出的信号只是示意本垒打邀约?
他仿佛只会吻她。
而就连这吻也是生涩的。他笨拙而急切地喘息着痴缠她的唇舌,让她有些不舒服,有些不适应。
又有些迷恋。
到底是女人,她意识到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时间长了也不见他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她渐渐地都有些忍不住了,也意识到了……
他也是第一次?
看来他比她所以为的更年轻啊!
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刻,那种震惊到不知所措,以及狂喜得难以掩饰的反应,让她确认了这一点。
许易安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很多男人都喜欢处女了,处男的这种样子,让她也很享受。
他的神情,又是贪婪又是惶恐,他的动作,既无法放开,又处处担心做错。
只是……
在最要紧的问题上,处男可能是毫无优势只余劣势的。
总之,很快地,他紧抓着她,低头红着脸,无地自容。
这对处男是很正常的事,若是男友或丈夫,此时她应该安慰他一下。
但他并不是许易安的男友或丈夫,许易安没这个义务。她并未得到满足,只是疼得没了兴致,于是站起来背过身去,顺手抽了几片纸巾低头擦拭,然后扣好衣裤。
他有些怯生生地从后面搂住她,她冷淡地拉开他的手,不去看他受伤的表情。
不知是意欲弥补还是意犹未尽,他显然还想要。而她假作不知,留下一句“我走了”,便回到刚才的座位上,拿起外套和背包离开。
接下来这段时间,许易安一如既往地忙碌。先后有几个大客户前来拜访,新的旧的都有,许易安亲自陪他们去看鹤鸣的工厂,同行的还有从总部赶来的贺鸣堃。
她注意到助理发给她的工作汇报里,有提到下午茶供应商找过她几次,助理处理妥当,都打发他去找行政部的陈经理了。
许易安对助理的工作很满意,每个月的绩效考核都慷慨地发给她全额奖金。
此时再跟贺鸣堃在一起,作为一个算是对男女之事有了经验的女人,许易安恍然间就能接收到更多贺鸣堃发出的信号了,她忍不住想象起他在床上的表现。
那种状态下的贺鸣堃……或许也是像工作中这样,老道而节奏沉凝,有一种四平八稳风云在握的大将风范的吧?而杨潇,杨潇……他那时可真像个稚嫩的小兵啊,其实不光是那个的时候,想来每次与她见面,他都是那样的,空有一身激情和蛮力,可待打磨的地方太多。
不知道贺鸣堃第一次的时候是不是也跟杨潇一样?
许易安有点想象不出来,却可以肯定,有一天杨潇也会像贺鸣堃一样,或许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但那已经与她无关。
而想到他的第一次是给了她,她就有一种莫名的窃喜。
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东西,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存在的意义就是带给我们一时的欢欣愉悦,就像风景,除非是你买的房子,才可以常驻你窗外,否则就算你是期待已久特意造访,也不过匆匆来去,或许终身不会再有交集。
转眼到了四月。
就在许易安几乎已经忘了杨潇这个人的时候,这天下午,助理的内线电话突然打进来,请示道:“许总,那个‘悠漫时光’的杨先生,就是我们公司的下午茶供应商,我之前工作汇报里有跟您提过的……”她生怕事务缠身的许易安想不起来这个人,不由细细解释。
“嗯,我知道,你说。”许易安并未对开着免提的电话多加理会,始终盯着电脑屏幕,回邮件的双手一刻不停。
“他……找过来了,就在这里……”助理很尴尬。她为难中埋怨地瞪着站在桌前的杨潇,其实也在瞪着想象中的前台曼君:怎么没打招呼就放他进来了?
许易安诧异地停下来,“嗯?”了一声。
助理只好硬着头皮说:“我跟他说了好几次,他的事情找陈经理谈就可以了,可他一直坚持要见您……”
许易安无声地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就在助理等得心焦,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关头,终于听到她说:“让他进来吧。”
杨潇走进办公室时,许易安还在忙。她的眼睛盯在电脑屏幕上,一下也没看他:“坐吧,等我一会儿。”她又想起什么,冲某个方向抬抬下巴:“饮水机在那边,杯子也有,自己倒吧。”
杨潇一声不吭,也没动,始终站在办公桌前望着她。
片刻之后,许易安终于来到一个可以暂停而不怕出错的段落,这才停下来,抬眼望他。
他的局促在长时间的等待之后刚刚有所缓解,此刻又迅速绷了回去:“我……我知道我上次……做得很不好,可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许易安打量着他,见他面容神色间隐隐透出几分憔悴,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她一不小心变成了辜负痴心女人的男人,此时要被迫对一夜——不对,根本只是一瞬——风流负责了?
她暗暗觉得麻烦,却又有些不忍。好在杨潇并不是公司员工或客户,没有与太多复杂的关系牵扯在一起,应该不难打发。
而且,男人嘛,多几次也就腻了,不像许多女人以身相许之后就死心塌地,倘若怀孕,更是死也要拴在一起了。
她站起来,走到他跟前,看看他,想了想,抬手理了理他衬衫的领口。
她不会甜言蜜语,只能用温柔行动表示抱歉和安慰。
杨潇松了口气,同时又升起另一种紧张。他抱住她,呼吸急促。
她想起他上次那青涩的样子,忽然心痒痒的觉得很怀念,也很好奇,他这次会不会进步?她的身体又会不会因为不再受疼痛干扰而更能享受其中?
于是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吹了吹气,然后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他只觉得身体里腾地一下,像是点着了一把火。他猛然捧住她的后脑勺又要吻下来,她抬手挡住他的嘴,偏头避开:“别亲脸和嘴。”
否则花了妆,狼狈又麻烦,一会儿还要接着工作呢。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受伤,但还是低低地应了声“嗯”,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拉着他来到沙发上,又叮嘱了一句:“别发出声音。”
他郁郁地垂下眼睛,咬紧牙关,手忙脚乱了一番之后,终于伏在她身上。
他的姿态和动作并没有比上次显出任何肉眼可见的纯熟,可见他就算有做过任何练习与准备,也在见到她的此时被招架不住的方寸大乱打得落花流水。突如其来的得意令许易安冷不丁胸口一热,不由抬手抚过他的脸,然后顺势将手指插-入他又黑又顺的头发。他是糕点师,之前做过糕点,头发里却清清爽爽毫不油腻,可见来之前特意打理过自己。
女人总是忍不住注意这些细节,何况她向来不是个不挑剔的女人,心里未免感动,于是更投入了一些。
这一次杨潇比上次坚持得久了一点,但也没有达到能够满足许易安的程度,何况换了姿势体位,他依旧生涩。结束的时候,他垂头丧气,那表情既满足又挫败。
许易安站起来,理好衣服,已然面无表情恢复如初。她走回办公桌前,忽然想起什么,拿出钱包数出一叠粉色的纸钞。
转念一想,还有上次呢……
她索性把钱包里所有的粉色纸钞都拿出来,转身递给杨潇。
杨潇浑身一震,不相信地瞪着那叠钱,脸色立刻苍白下来。
她嫣然一笑,把钱直接放到他怀里,柔声道:“去吧,我要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