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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故人不知处(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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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自打屠苏在天墉城的记忆里开始,好像就跟陵端结了梁子。
或许就是男孩儿之间的好强斗胜,让陵端追着他,一斗就是这么多年。
在屠苏16岁生日的前一天,陵越答应下山去给他买几个小礼物,屠苏就开心的在山上等。
下了天墉城弟子的早课,屠苏并没有着急走,反而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
一转头,看见陵端跟肇临看着他在交待些什么,屠苏皱了皱眉头,打算离开,就知道他们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唉,慢着。”陵端抢先一步跳到门口拦住他的去路,此时,整个学堂已经只剩下陵端、肇临、屠苏三个人了。
“屠苏师弟,大师兄怎么没来上早课?”
屠苏冷着脸“师兄有事,无法前来。”
“哼,有什么事?我听芙蕖她们私下讨论说,大师兄是因为你才下山的。”
肇临突然插嘴,“真想不出你这个木头脸有什么好,执剑长老、大师兄、芙蕖师姐,一个一个都上赶着对你好。”
屠苏冷着脸并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陵端挥手制止了肇临,阴阴的开口,“你告诉我大师兄下山去做什么了,我就放你走。”
“与你无关。”
陵端白眼一翻,显然是被他噎的十分不爽。
倒是此刻肇临在陵端耳边小声提道:“二师兄,前日掌教真人教你的那个什么法你可还记得?我看,正好拿来教训这小子。”
前日里掌教真人的确教了陵端法术,不过是降妖术,用来降服妖物的。
陵端略一犹豫,本来这天墉城上并没有什么妖怪,掌教教的法术一直未有机会尝试,也不知厉不厉害。
经肇临的提醒,眼前这屠苏,可不就是天墉城上唯一的异类了?
陵端眼角寒光一闪就要拔剑。
屠苏反应也是极快,几乎是同时后退了一步同样拔出剑来。
“屠苏师弟,我再问一遍,你肯不肯说?”
屠苏没有答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小剑。
“好,百里屠苏,也不知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些魅惑人心的本事,今日我便替我天墉城,收了你这个妖物。”
“我不是妖物。”屠苏也被激怒,举剑相迎。
陵端念念有词的念着降妖口诀,奈何屠苏似乎并不会受到影响。
陵端又换了禁锢术来念,竟然真的有效,一时间屠苏被他禁锢住动弹不得。
“还说你不是妖,不然怎么会被我制住?!”陵端大笑。
屠苏被激怒,气的眼眶发红,“我不是妖!”
用力挣扎之下,屠苏居然成功的挣脱了陵端的束缚,再次举剑去砍陵端。
没料到他居然能够挣脱,陵端大惊之下忘记了还手,生生被他用剑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大口子,洇洇的往外渗着血。
陵端吃痛,捂住手臂,似乎忘了天墉城弟子禁止私相打斗的禁忌,只是一口恶气难出,再次不要命的扑上去。
由于陵端突如其来的猛击,屠苏竟也被他再背后划了几道。
这边两个人打成一团,肇临原本是在观战,现在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二师兄竟然被这个妖物砍伤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能通知掌教真人,否则他们三个可都惨了,大师兄又不在...肇临急得直想哭,这下可闯了大祸了。
“二师兄,屠苏,你们别打了。”
不理会肇临的呼喊,陵端反而叫嚣着:“我今天,今天非要让你这个妖怪知道厉害。”
“我不是!”屠苏毫不示弱的回击,边打边反驳,“你才是妖怪!”
“哎呀!”肇临欲哭无泪,“你们两个,这件事如果掌教真人知道了,是不是妖怪都完了。”说罢扑上前去一把抱住陵端,“二师兄,教训教训他就得了。”
听到掌教真人的名字,两个人明显收敛了一些,再动手底气都有些不足。
“哼”,陵端一边揉着身上的痛处一边还不依不饶的放狠话,“今天我看在执剑长老的面子上就先饶了你,你...你以后可给我等着。”四下张望了几眼发现并没有第四个人在,接着转头对着自己的伤口龇牙咧嘴。
屠苏不理他,抹了把汗,头也不回的走出学堂。
回到住处后屠苏先去洗了个热水澡。
背后和前胸有几道不同程度的划伤,猩红的伤口有几滴干涸的血迹粘在衣服上,虽然并不严重,不过浸到有些热度的洗澡水中依旧难以忍受。
师兄还没有回来,屠苏并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向他交待,师兄才离开一天,自己就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情...
还记得上次跟陵端吵着吵着动起手来那次,师兄说...
呼...师兄说再有下次就打到自己屁股开花。
屠苏想的心烦意乱,屁股都开始隐隐作痛,索性一头栽进水里,咕噜咕噜的吐出几串泡泡,不如,不说!
反正陵端肯定不敢张扬的。
如果不告诉师兄就什么事也不会有,屁股也不会挨板子,天知道屠苏最害怕的就是师兄手里的板子。
下午,陵越拎着一个鼓鼓的包裹上山,推门进来时虽然顶着一头土但眼睛却是弯弯的。
屠苏有再多的想法,再精心编造的谎言,都在见到陵越的一瞬间崩塌了。
“师兄你回来了。”
“嗯。”陵越随口应了,转身去收拾整理今天的收获,并没有注意到屠苏不安攥着衣角的右手。
如果对师兄撒谎,如何对得起他这些年来的教养之恩。
“师兄。”屠苏犹犹豫豫的开口。
“什么?”
扑通一声跪下,屠苏忍不住红了眼眶,“师兄对不起,我...屠苏今日犯了大错,请师兄责罚。”
陵越停下手里正在摆弄的东西,缓缓吐出一个字:“说。”
不怒自威。
“今早陵端问我师兄去向,我不肯说,之后,便与他动起手来。”
听闻屠苏的言语,陵越似乎并不惊讶。
“你可知门派弟子内斗是天墉城禁忌?”
屠苏垂首,“是,屠苏知道。”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
原来师兄已经才到了自己跟陵端动手的原因,之前师兄再三叮嘱,但屠苏听到他们污蔑自己是妖怪的话仍然会火冒三丈。
“是,屠苏知错。”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再与陵端动手?”
“......”屠苏闷着头不说话,明明是陵端先动得手,若不还手,难道任他欺负吗?
“师兄的话你都忘了是不是?那好,你告诉我,陵端问你话,你又为何不答?”
屠苏眼泪都要被逼问出来了,为何不答?因为陵端与自己不和,处处找自己麻烦,所以不愿理他,连带着,他问什么屠苏都不想答他。
可这要如何说?
说到底,难道是因为自己小肚鸡肠?
才不是!师兄又不是不知道陵端素来喜欢找自己麻烦,所以才那样的。
屠苏眨眨眼睛拼命忍下眼泪,继续交代自己的错误,“屠苏知错,今日,今日还砍伤了陵端。”
陵越一阵头痛。
“你可真是长进了。”
屠苏自觉的抱了挨罚时必备的长凳过来,伸手解开衣带,咬咬牙还是一把扯下裤子,俯身趴在上面。
“请师兄责罚。”
陵越并不急于动手,将屠苏一并带来的实木板子搁在他屁股上,羞赧的感觉让屠苏忍不住红了脸颊。
“口口声声知错,我看你根本是口是心非。真如此识大体,还会做出这种蠢事来?”
“......”屠苏心里刚刚被恐惧压下的委屈瞬间又浮上来,堵在喉咙,呼吸都一阵发疼。
“啪”忽然重重的一板毫无征兆的砸在左臀上。
瞬间左边的臀肉就迎来如火烧一般炙热的感觉。
厄...极力压抑,才让这声痛呼消散在了即将冲出口的那一刻。
屠苏不说话,陵越的板子便劈劈啪啪的夹着风声打下来。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的板子将浑圆的□□砸扁再高高弹起。
原本环抱住凳子的双臂愈发用力,屠苏咬牙努力忍着身后剧烈的痛楚,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不过十几板,身后已经肿成一片,白皙的皮肤染上了晚霞一般的红色,高了二指有余。
陵越并不为之惨状动容,停了十几秒,手里的实木板子继续一左一右的砸下来,重重的落在两片红肿发亮的臀肉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屠苏的屁股渐渐失去原本的柔软,透出了点点青紫。手里的板子竟然在陵越盛怒之下带上了一分内力。
屠苏身体随着板子的落下起起伏伏,眼睛里的水汽一层多过一层,却死死的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来。
眼见着屠苏屁股花花绿绿的无从下手,陵越停了下来,给了他几秒喘息的时间,开口道:“说你自己错在哪儿了?”
屠苏噎下眼泪,努力平复了一下开口,“屠苏有愧师兄教诲,违反门规私自动手,对陵端...师兄不敬。”
“若下次陵端依旧挑衅于你,你会如何?”
“师兄既然知道是陵端,二师兄先挑衅的,那屠苏还能如何?”赌气般的,屠苏憋着一口气说完。
“好,说的好,这便是我的好师弟,这种事竟然只会任别人牵着鼻子走。”
陵越气急反笑,说罢,手里的板子似乎带着情绪一样轻轻点了两下屠苏的臀尖。
屠苏不答,把脸贴在凳子上,委屈的用手胡乱抹一把涌出的眼泪,师兄如此问,自己的确不知道以后当以何种姿态面对陵端,若他再次挑衅,屠苏很可能再跟他打一场。
打架固然不对,任人欺负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陵越见他一副我没错的倔样子,再次举起板子,“这顿打,你挨的不冤。”
啪、啪、啪、啪......板子再落到屁股上,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痛了,简直有种砸进骨头里的感觉,屠苏下意识的绷紧了肌肉去迎接陵越的板子。
终于一丝细碎几若无闻的惨呼从屠苏齿缝间溢出,扣着长凳的修长手指被他用力的骨节发白。
陵越并没有一丝可怜他的意思,见臀部已有点点血迹渗出无从下手,板子索性转而拍向大腿,结实细长却并没有多少肉的双腿很快便布满了交错的板印,鼓起的一道道僵痕红肿可怖。
屠苏不受控制的双腿颤抖,眼泪终于忍不住大滴大滴的砸在长凳上,越积越多,还要努力的控制着身体不要下意识的去躲。
“师兄,师兄......”屠苏小声的带着哭腔喊陵越。
陵越知道,这便是这个小师弟最大程度的示弱和求饶了。
陵越停下手,“是不是除了打架跟忍着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屠苏抽噎着问,“还有其他办法?”
陵越反倒被他这幅迷迷糊糊的蠢样子逗笑,“他为什么总找你麻烦?”
“屠苏,不知道。”
“那就先弄清楚。”陵越觉得,如果话说到这个地步屠苏还不明白,那不如下次再打一顿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