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辉效应》风雪夜来

1、跃迁

　　“昨天，燃跃迁了。”艾小A的声音有些低沉。
　　“什么？！”电电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燃跃迁了？”
　　艾小A轻轻地应了声，“嗯。”
　　电电握紧拳头，义愤填膺，“那个家伙！不是说要等三个人能量够了一起跃迁的吗？！”
　　“这不怪他，他被入射光子激发了，所以想立即去导带，一点也不奇怪。”
　　电电张了张嘴，眼神暗淡下去，声音也变得低落，“发光就那么重要？明明说好了就算有人先被激发了，也要等剩下的人一起跃迁的啊。”

　　艾小A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伸手把他揽过来，安慰道：“电电你总是这么天真，燃虽然是你哥哥，但是不代表他会为了你放弃发光的机会。不过，别担心，我会陪着你。只要你还在价带，哪怕是被激发，我也不会去导带的。”
　　电电沉默不语，无精打采地坐在草地上，呆呆地看着落日。
　　燃当时说得也是信誓旦旦，但是现在呢？还不是一被激发就迫不及待地跃过禁带去导带了！
　　谁知道艾小A会不会也是这样？

　　艾小A的眼神暗了暗，语气越发温柔，他蹲下身，盯着电电黑白分明的眼睛，问道：“电电，你不相信我吗？”
　　“……”电电犹豫了下，看到艾小A委屈的眼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支支吾吾地问：“你……你真的会等我一起跃迁吗？”不会像燃那样不告而别，一走了之？
　　艾小A微微笑了，瞳孔里倒映出电电暗藏期待的脸庞，声音坚定真诚，“当然，我会一直陪着你。”
　　谁也不能抢走你，哪怕是所谓的哥哥。

　　电电没想到事情来得那样快。
　　艾小A遇到了入射光子，他被激发了。

　　电电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艾小A家，就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他才知道被激发后强忍住不跃迁，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这时候，他对燃的离开一点怨恨也没有了。
　　艾小A整个人蜷缩在墙角，双手紧紧抓着桌子腿，全身的血管狰狞地凸现出来，看起来分外恐怖。听见有人走近，他如同受伤的野兽，嘶哑着嗓子喊道：“滚！”

　　电电吓了一跳，步子不由顿住，站在那怔怔地看着他。
　　电电从来没见过艾小A这样狼狈的样子，在他的映象中，艾小A都是温柔冷静，风度翩翩的十好男人，如今这样痛苦，完全是为了等他……
　　“小Ａ……”
　　艾小Ａ猛然抬头，瞳孔微微放大，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仿佛是积存了一点力量，才颤抖着声音道：“电电，你来了。”
　　“我来了，你……你怎么样？”电电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哽咽，眼睛里也痒痒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艾小Ａ定定地看着他，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朝他伸出手。

　　电电三步作两步跑过去，抓住他的手，半跪在地上，看着他因为强忍痛苦而变得有些扭曲的笑容，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滴落下来。
　　“你跃迁吧……你跃迁吧……”电电哽咽着只知道反复说这几个字。
　　右手微微用力握紧电电的手，艾小A勉强抬起左手去擦他的眼泪，低声道：“我等你，我们一起跃迁，不是说好的吗？”
　　“你跃迁吧！艾小Ａ，我求求你，你跃迁吧……不要等我了。”电电抱住了他，表情痛苦而无助，“不跃迁你会死的，你走吧，我求你了。”

　　艾小Ａ感受到电电的心跳很快，一下一下贴着他的胸膛震动，搂住电电的腰，他把头轻轻地抵在电电的肩膀，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电电不知道怎么办，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艾小Ａ为了等他，被光子能量燃烧生命。
　　他挣了挣想轻轻推开艾小Ａ，却发现自己的腰被艾小Ａ死死扣着，根本移不开。

　　胡乱擦了把眼泪，电电微微拉开点距离，看着艾小Ａ认真道：“小Ａ，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喜欢我，对不对？”
　　“你等我，是想和我一起去导带然后一起回价带发光，但是如果你现在还不跃迁你会死的，你想和我在一起，难道你要我陪你一起死吗？”
　　电电每说一句，艾小Ａ的神色就变淡一分，最后竟是面无表情，但半睁着的眼中满是压抑的疯狂，看得电电心惊肉跳。

　　“电电，你不愿意陪我一起死吗？我爱你啊。”艾小Ａ靠近，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一字一句吐出。
　　灼热的气息打在脖子上，电电忍不住战栗起来，他手指颤抖地将艾小Ａ的脸扳向自己，认真道：“我不想和你一起死，我想和你一起活着。”
　　艾小Ａ愣住了。
　　“无论是作为好兄弟还是……爱人，我陪你。”电电轻轻吸了口气，“所以你去跃迁，从导带回来之后，如果我也跃迁了，等着我，我会回来找你。”
　　艾小Ａ怔怔地看着电电，心里涌上一股热流，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难以描述，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感觉他很喜欢很喜欢。
　　“相信我，我会等你，如果等不到，我会找你。”
　　“好。”艾小Ａ听见自己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