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深爱的你》喃蔷

5、我不想理你

　　“奶奶，市一中怎么走？”
　　“什么？”
　　“我说市一中怎么走！？”莫寒提高了音量。
　　“啊，市一中啊，我耳朵不怎么好。”老奶奶指指自己的耳朵，摇摇头，“你去市一中得出这巷子，先一直走，左拐看见棵老槐树然后走左边的巷子，然后再右拐，走一段然后过个桥，下来之后左拐然后……”
　　莫寒只盯着老太太略微干瘪的嘴唇，那一上一下蹦出的字早已过了莫寒的耳朵飞到天边了。
　　“在松涛街十字路口右拐然后去到一条小道，直走到尽头出来就能看见市一中啦。”
　　“哦，哦。”莫寒连连附和道。
　　“姑娘你听清了吗？”
　　奶奶您能再说一遍吗，这话莫寒说不出口，于是可劲的点头，想着虽然只记得一点点，到时候再问人好了。唉，住的地方不知道名字，只能采取重回学校这个迂回的办法了。
　　这巷子确实像迷宫一样，房子彼此也挨的近，左拐，左边，莫寒心里默默念着，不远处有人在穿针引线绣着什么，莫寒凑上前去，栩栩如生的牡丹雍容的铺展开来，莫寒心里阵阵惊呼，不由自主就坐在绣花的人旁边看起来。
　　绣花的阿姨抬头笑眯眯的看了眼莫寒，又低头继续忙碌。有只黑白相间的猫半蹲在莫寒旁边，伸出毛茸茸的爪子碰了下莫寒的手背，莫寒低头看它，它也弯着脑袋看莫寒，莫寒伸出手挠了挠它的下巴，猫咪眯起眼睛露出舒爽的表情，莫寒收回了手，猫咪又伸出爪子搭在莫寒的大腿上，莫寒又替它挠了挠下巴。
　　“它谁都不怕，就喜欢别人挠它。”阿姨笑着说道。
　　“这是你家的猫吗？”
　　“不是我家的，是巷口王奶奶家的，不过王奶奶去世了，没人养它了，它经常走街串巷，倒也不会饿着。”
　　听了这番话，莫寒看着它，心里有些难过，原来你也没有家人了。莫寒一把抱起它，搂在怀里，挠挠下巴，摸摸头，猫咪叫了声，在莫寒怀里撒娇。
　　“太阳都快落山了，你还不回家？”有男声在背后响起，莫寒回头逆光看过去。
　　陆易之拎着布袋子站在莫寒身后。
　　莫寒立马腾地站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陆易之扬扬手里的布袋子：“我买东西，路过这。”
　　“太好了，太好了。”
　　“好什么。”
　　“没，没什么。”莫寒调皮的笑笑，“你要回去了吗？”
　　“嗯。”
　　“那快走吧，确实很晚了，阿姨我走啦～”
　　阿姨抬头笑笑，点点头。莫寒走了两步停下来，猫咪还在她怀里，莫寒很想带它回家，可是不行，她没有擅作主张的余地。
　　莫寒靠近它悄悄说道：“警长你可别看到谁都靠上去啊。我们下次再见哈～”
　　警长叫了一声，莫寒不情愿的把它放下来。
　　警长半蹲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路渐行渐宽，莫寒一直沉默，只是木木地跟着陆易之，陆易之也不刻意找话题，两人倒也不觉尴尬。
　　拐了个弯，莫寒抬了下头，顿时心下一惊，赶忙上前拉起陆易之转身就走，确切的说，是小跑。
　　陆易之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很茫然，他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一边回头看。莫寒把他拉远了才停下来，趴在墙上向来的那条路看过去，陆易之也跟着看过去。
　　“有什么问题吗？”陆易之低头问她。
　　“你没看见那几个混混吗？”
　　“混混？那也不用这么紧张吧，你又没做什么。”
　　莫寒哭丧着脸：“就是做了什么啊。”
　　陆易之沉默着，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话。
　　“我刚才和他们起了点争执，一不小心，打了起来。”
　　打了起来？陆易之心头一震，嘴角抽搐了几下。
　　“有其他的路吗？我们走其他的路吧，有吗？”莫寒见陆易之盯着自己怔怔的表情，心下觉得他一定在想弱女子变身然后炫酷的打斗场面，不过，嘛～现实是残酷的。
　　“可能会绕点路。”
　　“没关系没关系，快走快走。”莫寒推搡着陆易之。
　　陆易之边走边回头确认是不是有人尾随。
　　“打架这件事情，是骗人的吧？”陆易之还是有些不相信。
　　“不是啊～”
　　“怎么会……”
　　“因为我是不良啊~”
　　“啊？”陆易之心中一跳。
　　莫寒邪邪一笑：“骗你的~我是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啦~”
　　陆易之微微皱眉：“你以后还是注意点，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去惹他们。”
　　莫寒脸色一黯，辩解道：“我是出手相助，不是惹事！”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管不了，反而还惹来一身麻烦。”
　　“那你会默默走开咯？”
　　“总之就是……”
　　“啊！终于到家啦~我快饿死了，拜拜~”莫寒微笑着。
　　陆易之觉得那笑容微有冷意，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林夫人感觉莫寒情绪有些疲惫，以为是不适应新学校的缘故，一个劲的宽慰她，莫寒赶忙解释说今天下午的体育课跑了1000米，所以才会整个人有些累的。
　　饭后莫寒帮莫辰洗好澡，便要哄他睡觉了。
　　“姐姐，我想送花花糖。”
　　“花花是谁？”
　　“就是，就是旁边的。”莫辰抓抓耳朵。
　　“坐你旁边的小女生？”
　　莫辰深吸一口气：“嗯！”
　　莫寒抿嘴一笑：“你为什么喜欢她啊。”
　　“因为，因为花花很可爱。”
　　“小滑头~好吧，姐姐星期天带你去买糖果，买花花喜欢的那种，那现在要睡觉咯~”
　　莫辰赶紧闭上眼睛，嘴角漾着笑。莫寒看着他，想不到自己弟弟幼儿园就懂得要追妹子了，想想他一本正经的说我喜欢你，就觉得好笑。
　　不过今天还真的很累，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莫寒想了想，哦，哲言！
　　哲言，我还预言呢~睡觉！

　　夜晚医院的走廊冗长冷清，手术中三个字，刺目的红色弥漫开来，哲颜呆呆的等在门外，眼神空洞，没有悲伤没有焦虑，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
　　终于，灯灭了，医生推开门，哲颜才回过神，赶忙迎了上去。
　　“幸好发现的早，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如果醒来还发作，或是出现麻痹现象，病情可就不容乐观了。”
　　哲颜机械地点着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心电仪有规律的跳着，病床上，奶奶紧闭着双眼，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羸弱，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哲颜坐在边上，看着戴了呼吸机，气息微弱的奶奶，突然埋头哭了。
　　如果奶奶不在了，他在这个世上便再没亲人了，不会再有人喊他小颜，小颜，也不会有人真切的关心他，挂念他了，只剩他一个人，一个人了，想到这，哲颜更伤心了。
　　外面起风了，好像又要下雨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李菲捂着半边脸，边哭边哀求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胸前有着骷髅纹身的男人面目冷漠，捋了捋头发，硬硬的说道：“这个礼拜你带人过来了吗？你不是说这个礼拜会有五个女孩的吗？人呢！”
　　“其实本来是有的，只是出了点意外！”李菲话还没说完，被一把揪住了头发，男人轻声低语：“我只要结果！”说完把李菲甩了出去，然后又过去扶起抱住了她，语气突转，温柔的说道：“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排着队等我，嗯？为什么我只要你？你知道么”
　　李菲哽咽着，面目有些扭曲。
　　“因为我爱你呀，你知道吗？”男人把李菲头发挽到耳后，“我以为你也一样爱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呀。”李菲一阵颤抖。
　　男人松开李菲，李菲重重跌坐在地上，打开手提包找电话。
　　“小落，我们有新的事情要做了。”
　　男人嘴角一扬，点了根烟，云烟缭绕，李菲笑了。
　　已经下了一天的雨了，莫寒仰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抖了抖伞，略埋怨道：“怎么老是下雨啊~”
　　“这里就是这样的，不过入了冬，天晴的时候就会多一些。”
　　莫寒闻声回过头，见是陆易之，遂撇撇嘴，别过头去不想理他。
　　“我昨天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莫寒直直的看着陆易之。
　　“我之所以让你不要管，是因为我怕你受伤害，毕竟你是女孩子，遇到事情有时候还是不要直接冲上去的好。”
　　“你担心我”莫寒眼神里忽的满是热切。
　　“我……”陆易之有些语塞。
　　“谁担心谁？”柴梦不知哪里冒出来，陆易之有些局促。
　　“她担心你。”莫寒指指柴梦，说完直接撑伞走了。陆易之手扶额，满脸懊恼。
　　“你好像破坏了什么。”白墨看看雨里渐远的身影，又看看陆易之，对一脸茫然的柴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