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黑天鹅》小鸟游乐园

16、女人总说两次谎4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阿佳妮错愕地发现，门外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端着手qianngg瞄准着她。两位西装男的脸上也浮现出惊讶的神情，他们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可当他们准备扣下板机的时候，膝盖忽然一打弯，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千鹤。
　　她看着地上的西装男，揉了揉拳头，随即走到电梯口，眯眼瞧了阿佳妮和公主两眼，又将视线移向了白鸟。而白鸟从一开始就瞪大了双眼，盯着她。
　　“你认识她？”阿佳妮忙问。
　　白鸟咬紧双唇，甩了甩头。
　　“阿佳妮，还有公主，现在快跟我走。”千鹤转而对白鸟说：“至于这位小姑娘，就自生自灭吧。”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会再上你的贼船吗！”阿佳妮立时大吼，“虽然不知道你干的什么勾当……”
　　阿佳妮喋喋不休，千鹤无奈地站在门口，电梯门来回碰撞着她的双臂。终于等到阿佳妮闭嘴，千鹤一把将她拽了过来，“啪”的一声用枪抵住她的脑袋，再勒着她的脖子，把她拉了出来。
　　挣扎中的阿佳妮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关闭，白鸟的身影消失无踪。
　　千鹤毫不含糊，拖着阿佳妮蔵身于角落后，才把她放开。当然，公主还抱着她的腿。
　　阿佳妮气得大甩胳膊，腿上的公主也跟着一摇一摆。
　　“我们凭什么跟你走！”
　　“凭什么？”千鹤镇定自若，“就凭我一直跟着你们。再说了，我刚才可是救了你和公主一命，你知道吗？你们差点就变成枪下鬼了。”
　　“你、你——”阿佳妮惊愕失色，用颤抖的手指着千鹤。
　　“我、我——我怎么了？我今天还偏要一直跟着你了。”千鹤打断她的话，语气变得委婉起来：“我猜你来深蓝也是要找站立鸟吧？刚好我也是，不如这样：我们一起行动，还能有个照应。站立鸟到手后，我们再来决一胜负，只要你有本事，还能把我逮捕了，怎么样？”
　　阿佳妮本想一口回绝千鹤的提议，但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她还是妥协了。
　　就这样，两女一狗组成了别扭的搭档。
　　阿佳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公主嘴里塞了一块泡泡糖。她也明白，从现在起，恐怕要遇到更多的麻烦，必须得打起精神。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往楼上跑，因为电梯上行，她得确定白鸟是否安全，可她还没跑两步，就被千鹤揪住了后领。
　　“别碰我！我要找白鸟！”阿佳妮像跳蚤一样来回蹦跳。
　　“那个女孩？拜托！她就是个普通人，谁会去找她的麻烦？你还是先考虑自己的安危吧。”千鹤无奈地说，“我们得先在这里找到，拿着站立鸟的那两个人！”
　　“在这里找？”
　　“你在诊所的时候，我和季家联系上了，告诉他们那两个人抢走了站立鸟，所以季家一直都在追踪他们。既然季家的人已经在这座大厦里开干，就证明那两人就在这里，我们必须截住他们。”
　　事实上，千鹤在十几分钟前，也做过类似的表态。
　　之前，她尾随阿佳妮进了大厦，偷袭了那四个讨债的打手后，自然把阿佳妮给跟丢了。像无头苍蝇似的跑到贵宾区后，她遇到了老熟人——喜欢穿红色旗袍的西欧美人玛利亚。
　　那时候的玛利亚，正忙着训斥手下。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搞这么大的动静。”她的声音慵懒又富有磁性，“把电梯关了做什么？你们的脑袋简直就像马桶一样。”
　　“玛利亚？你怎么在这？”正准备往楼上跑的千鹤惊讶地问。
　　玛丽亚怔了一下，遂轻笑道：“当然是谈生意噢。”
　　“少爷都已经……”千鹤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居然还有心情跑来谈生意？！”
　　“我也没办法呀～你也知道少爷那么倔，早就把我打发走了哟～”玛利亚打断她的话，靠在门边摇着头，“再说了，听到消息的时候，可怜的老爷当场就咽气了呢。我一会儿还得去医院呢！”
　　“这么说……现在所有的事都由你负责？”千鹤神色微动，“你的那些手下怎么对我也动手？”
　　玛利亚随手将烟蒂弹到地上，轻描淡写地说：“我换了批新人，他们不认得你。”她又夸张地叹了口气说：“哦对了千鹤，你到现在还没把货送到，对方已经等不及了。以前老爷活着的时候那么器重你，你可不要给他老人家丢脸哟。”
　　“玛利亚你知道吗？我会找到站立鸟，用不着你瞎操心。”千鹤的语气不再平稳。
　　“哟，是呀。我还得操心着给老爷和少爷善后呢，而且……”玛利亚扭着腰枝往回走，“还有一堆事务要处理，真是忙死人了～我就不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哟。”
　　“玛利亚。”千鹤叫住了她，“我也有事想提醒你。你知道吧？季家的事用不着你样样染指，你要是做出什么卑鄙的行径，我会把你穿到路灯杆上。”
　　言绝，千鹤攥紧双拳，踏着步子上楼去。
　　而现在，她正和阿佳妮在十五层的走廊小心打探。
　　走廊的地板上置有整齐的绿色盆栽，墙上挂着奇形怪状的油画作品，这些厚涂作品层次分明，富有立体感，就连画框也是由三维俄罗斯方块拼凑而成的。阿佳妮刚一路过此处，那些方块就像着了魔似的颤抖起来，动作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很快，一个“Z”就连跟拔起，冲着走廊尽头的楼梯飞扑过去，紧接着更多的方块也飞了出去。
　　阿佳妮不禁纳闷：它们都被我吓跑了耶！
　　不过很快，连那些盆栽也飞了，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就像有个黑洞在不停地吞噬它们一样。这时的阿佳妮感觉自己在原地踏步，低头一看，脚下的红地毯居然也蹭蹭往后缩，一不留神，她栽倒在地，跟着地毯朝楼梯口滚去了，幸好千鹤及时抓住了她。
　　然而，千鹤将她拽起后，拉着她就一直往前跑。阿佳妮忽然觉得跑起路来费劲得要死，匆匆回头一看——
　　不看不要紧，看了吓一跳！在她们身后，居然出现了一只足有大象那么壮的外星怪兽。它通体肉粉色，圆圆的小脑袋上仅有一只长长的鼻子。它袭击所有吸得动的东西。
　　霎时间，阿佳妮失声尖叫。眼看着大家伙甩着鼻子冲上来，千鹤猛地将阿佳妮推进了一间房中。
　　“公主！还有公主！”
　　眼看着公主被追上，阿佳妮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探出身子，举起电jing/棍瞄准那怪物。就在这时，怪物倏地吸住了公主的尾巴，公主的屁股顶在它的鼻孔里。它一脸哀怨地望着阿佳妮，狗毛也立了起来。
　　忽然间，怪物打了个喷嚏，公主顺势被喷了出去，被阿佳妮接住。再看怪物，正在地上不停地蹭着鼻子，身上也因过敏，而起了密密麻麻的绿色小气泡。
　　借此时机，千鹤赶紧把门关上。半分钟后，门外的怪物似乎重振旗鼓，轰隆隆地跑远了。
　　阿佳妮这才放下心，摸了摸公主的尾巴，还好没断掉，就是少了毛，快成秃杆了。千鹤则四处摸索着，想要找到房间电灯的开关。
　　这里好像是某个展览馆的后门，有隐约的光亮从远处传来。
　　光源其实是几盏幽暗的地灯，借着它们，阿佳妮发现，周围站者几个外国人，摆着各种Pose。她觉得好奇，走近一瞧才发现，全是蜡像。她还看见了梦露，连那颗痣也做得惟妙惟肖，她甚至不敢相信，这些都出自蜡像师之手。
　　千鹤敲了敲她的脑袋，示意她快点离开。她不情愿地搂了一下梦露的肩，踩着小碎步走开了。可她走了没两步，脑袋又被敲了两下，这回不可能是走在前面的千鹤。阿佳妮回头一看，瞧见了一张惊恐大脸。
　　这张脸扭曲得像块S形烙饼。阿佳妮怔怔地看着她，想起了爱德华蒙克的《呐喊》。
　　起初阿佳妮被吓了一跳，但她一想到那副画，便嗤笑着继续朝前走。但是，身后忽然响起若有若无的叹息声，紧接着她的脑袋又被敲了两下。这回，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苍白脸孔，但那人却站得倍儿直，左右手摊开，一手拿一只滑溜溜的眼球。
　　胆小的阿佳妮又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安慰着自己，平复了心情。
　　身后又响起了叹息声，她的脑袋又被敲了。这回是一张只长了鲨鱼嘴的大圆脸，阿佳妮看它时，它就咔嚓一声咬下了自己的舌头。阿佳妮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捶了捶胸口，随即觉得这个蜡像展览馆挺了不起了。
　　身后响起了更加恼火的叹气声，她的脑袋又被敲了——不，她被绊了一跤。
　　阿佳妮爬起来一看，身旁多了个马桶，上坐着个低着头的银发少女。在幽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面庞，但阿佳妮可以确定，她在以缓慢地频率颤抖着。忽然，“咚”的一声，她抬起头来，舒服地吁了口气。
　　阿佳妮似乎看清了她的脸，那是……那是……
　　马桶里接连响起“咚咚咚”的声音，阿佳妮只觉得自己快要晕厥，她猛地紧闭双眼，再次睁开时，婆婆和马桶都不见了。
　　咚的一下，又有人在敲她的头了。
　　“我都敲你半天了，你怎么还在原地踏步啊？快给我走！”
　　说话的是千鹤，阿佳妮恍然大悟，转过身向她道歉，并把刚才的幻想告诉了她。
　　千鹤呆站了几秒钟，又贴近梦露看了看，旋即扣下了她脸上的痣。那颗痣刚一脱离脸庞，就变成了透明的粘液，千鹤用手指捻了捻，将它舔食干净了。
　　“阿尔爸爸在拿你寻开心呢。”千鹤面不改色，“行了，现在走吧。”
　　阿尔爸爸是来自库塞星的野生美味，库塞星人把它养肥了吃，也有人类把它当宠物饲养。它虽没有杀伤力，却能放大人类的恐惧，引以为乐。它曾经害死了不少宅男，使宅男们破坏了所有的手办，然后自杀身亡，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阿佳妮还是头次遇见阿尔爸爸，况且是在这么一个恐怖的地方，她变得有些焦虑，加快了步伐。她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后必须做一件事——寻找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