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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个人 ...

  •   “不要!”梦里的玛琳娜依旧无法得到片刻安宁。
      精灵明明是那么善良的生物,所谓的维拉的恩赐,为什么会这么对她?
      精灵的脸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丑陋畸形的面孔,对方满是粘液嘴唇吐出恐怖的低吼,怪物枯枝一般的双手死死掐着她的脖颈,皮肤相触的地方传来火烧般的疼痛,玛琳娜苦苦哀求,她痛的快要被撕裂,停下来!
      玛琳娜清楚地知道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眼睛红的就像随时会滴出血,身体里的火焰烫到快要溢出来,恨意弥漫,怎么也止不住。
      她该怎么办?如何结束这场折磨?
      死去吗?不,任何时候都不该提起死亡!
      她该怎么办?如何结束这场折磨?
      逃跑吗?不,施暴者的力量不允许弱者反抗!
      “醒醒!”莱戈拉斯轻轻拍着女孩的脸,她做噩梦了吗?
      玛琳娜倏然睁开眼,噩梦醒来了,梦里的情景她也忘记了,可她似乎还没解脱,精灵对她的伤害她可还记得:“你!”
      “你还好吗?”直起身,他又变回了那个优雅冷酷的王子,语气平静的仿佛刚才担心的人不是他。
      瑟缩着点头,玛琳娜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她注意到自己是在床上而并不是被绑起来,这一丁点儿的自由却让她开心不起来,为什么不绑她了?已经有十足的信心确保她逃不掉了吗?
      那等待她的是什么?又一场残暴的审问,亦或者,死亡?
      瞪着眼睛警告自己不能再哭了,身体变小了而已,她是个成年人。
      看到女孩噘着嘴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莱戈拉斯却莫名的想笑,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做了一件他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精灵细腻却有力的手指越来越近,玛琳娜有些羞恼的躲了躲,对方灵巧的手指却还是碰到了自己的脸,她撅起嘴,不服气的瞪着眼神温柔了许多的精灵。
      “没关系,很快就会过去的。”莱戈拉斯轻喃,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啪一声拍来某只精灵的爪子,既然已经是俘虏了,她也放开了,反正都得死。
      精灵骤然冷下来的脸色吓了玛琳娜一跳,害怕过后她抱着头想着温柔什么的果然都是装的吧,好口怕!
      过了许久,玛琳娜悄悄抬眼,又吓了一跳,一块不知名物安静的躺在精灵手掌上。
      有吃的!看到吃的饿了很久的玛琳娜立刻伸出手要夺,才抬头就对上了精灵的眼睛,四目相对,马琳娜咽了口口水,冰蓝色的眼睛是很好看啦,可是这种眼神是怎么回事,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某妖精伸到一半的小爪子又收了回来,见状莱戈拉斯不耐烦的一把拉起小爪子把干粮塞进去,转身、脱鞋、盖被子一气呵成,只留给玛琳娜一个销魂的背影。
      玛琳娜的尔康手还没来得及做,就被手上的食物吸引了注意力,看起来像是蛋糕,她轻轻捏了捏,硬硬的,似乎是饼干,小鼻子抽了抽,这是一股类似水果的清香,似乎还夹杂着其他的什么东西。
      小老鼠一样的嗅了半天,玛琳娜满怀期待的咬了一大口——“呸呸呸……”什么鬼东西,干巴巴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就算了,为什么她会觉得头有些晕。
      饥饿实在难以忍受,即使心里害怕不行,腹部的空虚感还是会促使着人作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想吃肉……”玛琳娜声音闷闷的。
      某人故意将最后一个音拉的长长的,莱戈拉斯无奈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自己耳边扰人清梦的小家伙,虽然他根本睡不着。
      额角上从未露过面的青筋今天似乎出奇的勤快,莱戈拉斯捂脸想着:“幸亏我也养不了她多久了。”
      这样的小旅馆可不提供半夜服务,好在能来这儿的都是一帮生命力超强的家伙,不过莱戈拉斯就只能带着某只突然变得无精打采的小妖精外出觅食了。
      这种地方晚上乖乖睡觉的男人可不多,街上还是有很多店子灯火通明,客流看起来竟然比半天还要满。
      玛琳娜坐在比她腰还高的椅子上,撑着眼皮翻检着桌上的食物,对着鼻尖浓郁的肉香却提不起一丝食欲,只是机械的往嘴里塞着肉块。
      “不喜欢吃?”说着莱戈拉斯轻晃了下手里的水杯,这里的酒他并不喜欢。小家伙的表情他并不惊讶,孩子都不喜欢被拘着。“你……你有见过其他同类吗?”他本想问她她父亲的行踪,可不知怎么的却说不出口。
      听到问题,玛琳娜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精灵,同类一词使她的心脏一阵悸动。
      莱戈拉斯眨了眨眼,惊讶的看着玛琳娜倏然亮起来的眼睛,是真的亮起来,瞳孔里似乎出现了一团小火苗,抬起对方还在不断蠕动的下巴,他凑近想要仔细看清楚。
      玛琳娜有些无措的眨着眼睛,她抬起手揪了揪精灵因为俯身儿垂落下来的头发。
      火红的双眸瞬间暗淡,他还没有看清那火焰就消失了。莱戈拉斯失望的直起身,忽然觉得头皮一疼。
      玛琳娜愣愣的盯着手中这一小撮被自己弄得油腻腻的金发,咽下嘴里的食物,她没勇气去看头顶那张黑的滴墨的精灵脸。“对不起,我洗干净了还给你好不好?”皱着一张小脸,玛琳娜小心翼翼的问。
      回应他的是精灵骤然温柔起来的笑脸。
      半个小时后……
      孤身一人站在饭店门口,忍着头痛打发走了又一个想诱拐她的怪蜀黍后,玛琳娜还是没等到她想等的人,紧了紧兜帽,她长叹了口气,很奇怪的精灵,让她既讨厌又喜欢。
      不过可惜的是精灵连名字都没告诉她。
      不知道是被抛弃使她心情郁郁还是别的什么,接下来相当长的时间玛琳娜都处于恍惚状态,直到有一天她看到那个经常帮她买肉干的女服务员抱着小孩子哭的悲痛欲绝,才恍然已经过去好久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短手短脚还有脏乱的看不出本色的衣袍,恶心的抿起唇。
      “走开!你这个长不大的小株檽!”扒下帽子上的烂菜叶,玛琳娜木然的抬起头。
      瞪了那孩子一眼,玛琳娜回想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是记忆里却是一片模糊,只有一抹金色格外清晰,可是这太奇怪了,她的记忆是不会随着时间消散的,几年前的事情与几天前一样清晰,为什么会忘记?
      裤袋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玛琳娜低头盯着阳光下反射着柔和光芒的金发,疑惑的皱起眉:这是谁的?这段时间她难道改行做假发了吗?
      老天总是恨不得每个人都一刻不停的忙到死,它才不会给玛琳娜沉思的时间。
      “在这里呆的太久了,是时候该换个地方了。”一边躲避着身后一群小朋友的追杀,玛琳娜一边想着。

      这条河叫什么名字玛琳娜并不知晓,不过没关系,迷雾山脉以西的大河都属于安度因的支流,大体的地形她还是知道的。
      来往的船只零零散散,只有几只小船停在浅滩,玛琳娜有些踌躇,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长久的流浪令她身心俱疲,身为异类却向往群居她只能隐藏自己,但在人群之中她却仍然在流浪,陪伴她的孤独从未离开过,没有人能真正习惯寂寞,她想要找到归属。
      可是想再多又有什么用,玛琳娜轻轻叹气,不管去哪里,总之不能停下,她,付不起停下来的代价。
      横渡大河,南岸的环境与北岸大相径庭,食物与饮水十分丰富,可玛琳娜并没有发现人类生存的痕迹,有些后悔,她只能祈祷那些猛兽已经吃饱了。
      几天过去了,她已经来到了森林的深处,像她这样一人深入丛林的可不多见,尤其是她还没有任何的武器与工具,不过神奇的是玛琳娜的感觉就好像是回了家一样,她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仿佛她生来就属于这样潮湿阴森环境一般,如果不是还存有一点点属于人类的羞耻心的话,相信她连衣服也不愿意穿了。
      现在玛琳娜愿意承认了,她似乎再也不是人类了,一直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她太累了,既然命运指引她来到这里,赐予她全新的生命,她又有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呢?
      她没有忘却的能力,脑中的记忆清晰地仿佛它正在发生,她何不接受它呢?非要忍受永生的痛苦吗?
      “那我是谁呢?”玛琳娜问自己。
      她的心告诉她:我谁也不是,什么也不拥有,不属于任何人,我该是最自由的——不!
      站在泥浆里,玛琳娜抵抗着来自她心底的声音,她是玛琳娜,即使不是人类,她也还是她,我拥有……我拥有什么?
      她愣住了,她拥有什么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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