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别样风景》清浅淡然

27、情，总在年少时埋下

　　下午回去的时候，段静秋和夏衍在路边的咖啡厅喝下午茶，放松整整一个上午的疲劳。
　　“阿衍，总觉得你这两天怪怪的。”段静说的漫不经心，似乎真的只是随意问问而已。
　　“怪？哪儿怪了？”夏衍趴在桌子上，不咸不淡的反问。
　　“说不上。”
　　“傻。”
　　“阿衍，你还没跟林芸说你结婚的事？”段静秋问。
　　“没。莫深说不着急，让晚点说。”夏衍也不知莫深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段静秋忍不住和夏衍说起了莫深的过往，那些她从张扬哪儿听到的关于莫深的过往。还挺有趣的，说出来和夏衍乐一乐也不错。
　　“知道莫深在家的地位有多高吗？”段静秋卖了个关子。
　　“怎么？要和说莫深的过去了？洗耳恭听。”夏衍转个头看着段静秋淡然一笑。她现在对莫深的事一点都不敢兴趣，过去是过去，过去她都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莫深这个人呢。别说他是什么公子哥，就算是什么牛掰的人，她也没兴趣。
　　段静秋稍作回忆的说，莫深在家的地位之所以说高，是因为哪怕父母不疼爱他，却也不能强迫他做任何事。莫深在家是怎么样的？张扬说，只要莫深板着脸，撂下筷子，那么整个饭桌上都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声响。真追溯起原由来，谁也说不清为何。只知道莫深的气质清冷，加上为人沉默寡言，不喜言笑，外表上总给人一种压迫感。
　　天底下的父母，十有八九都患有强迫症，总喜欢自己的孩子按照自己的思维和规定去生活，去思考，去做事。偏偏莫深是个特例，不受管教。记得三岁的时候，上幼儿园。本来莫深的父母给他挑了一个贵族的幼儿园，中英文教育，师资力量雄厚又专业，环境还是B市里一流的好。偏偏他让司机送他去公立幼儿园，还让自己的爷爷奶奶给自己交学费。等莫深父母发现自己儿子读的学校是公立幼儿园，差点没把莫深给揍一顿。这话说来也怪莫深的爷爷奶奶太过宠爱莫深了，什么都随着他的性子。他也不见骄躁，不见炫耀，就是这么安静清淡的一个人。身边却偏偏吸引了张扬和林洛他们几个个性张扬又爱闹腾的朋友。
　　莫深个头高，身体健硕，就是样貌没有其他几位那么出众，可是气质却比其他人来的沉稳内敛，一般人都怕他或者敬他。
　　“他确实是这样的人。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也怕他。只要他不笑不语，我就怕得要命。”夏衍想起第一次见到莫深的时候，真的很怕。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还那么严肃，寡言少语，还总喜欢用眼睛去盯着对方看，弄得气氛压迫感十分重。就怕莫深认为自己是不检点的人，给揍一顿，那么她就真是自讨苦吃了。哪知坐在咖啡厅的时候，他不单止主动给自己端茶倒水，还细心的给自己点了一些甜点。话不多，确实也很少笑，可是整个人气质柔和，眼神流露出的温柔清淡如水，不会让人觉得尴尬不舒服。
　　“大家都一样。”段静秋笑着说。莫深何时喜欢夏衍的？那是他准备去美国的时候，具体怎么喜欢上的不知道。他出国的时候，和张扬他们交代，这个叫夏衍的女孩，你们帮看好她。等我事业起步了，到那时候回来，你们要给我一个一如初见的夏衍。我要告诉她，我喜欢她，请她做我的女朋友。那时候张扬他们都取笑莫深，大块头什么时候也情窦初开了怎么就喜欢上人家姑娘了？他那时候三缄其口，只是一笑而过。后来，张扬让段静秋收集夏衍的照片，生活上的点点滴滴，都给莫深发邮件，让他知晓他的女孩一直都很好。后来莫深得知夏衍和伊灏轩在一起了，那时候他沉默很久，有一段时间张扬他们都联系不上。又不知怎么处理夏衍和伊灏轩的事，他们只能干等着，心里很焦急。那时候张扬他们都毕业，随时要去美国帮莫深打理公司，那是几个人的心血，是一群年少轻狂的年轻人的梦想寄托。那时公司才刚刚起步，所有的一切都是莫深在打理。年少的几个人，恨不得自己就能掌控天下，做出一番了不起的事业。这是很多年轻人的热血沸腾，努力拼搏的信仰。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段静秋想很久，想很久才记起。莫深那时候突然给张扬说，如果她幸福，那就好。其他的就算了，自己只是一厢情愿。之后，人便更加沉默了，没日没夜的拓展事业版图。他的努力让公司逐步发展壮大，中间的辛酸没人知晓。有段时间，夏衍发生的事，所有人都不敢在莫深面前提。莫深心情好的时候会跟张扬他们打电话说：“事业有点起色了，到时候你们来接手，我回去找她。她会喜欢我的吧？我想带她来美国，就在家里等我下班。我上班，就让她去学校，她适合念书。她要是想上班就在我们公司做文职，我会保护她。”有时候也会说：“夏威夷的海滩真的很热辣，很美，她可能需要多出来走走，晒晒太阳。”他总是做很多设想，设想和夏衍怎么怎么样。设想他们的生活多姿多彩，充满欢声笑语。
　　那时候的莫深，简单的快乐，就像个孩子，所有事情一幻想就觉得很快乐很幸福。张扬说，他从没见过莫深像个孩子一样，唠唠叨叨的诉说着他将来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就因为是这样，当得知夏衍和别人一起的时候，他流露出的孤寂和悲伤，才让人这么心痛。有段时间，张扬他们甚至恨起夏衍，也恨他们自己，因为他们没有守护好自己哥们的梦。终究是放不下的，当听夏衍要做什么的时候，莫深就会让张扬多帮忙，别让她委屈，别让她受苦。算是一种祝福夏衍的方式，虽然当事人毫不知情。当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新的一页将会翻开，生活又开始从新出发的时候。
　　夏衍出事了。
　　伊家的家族内斗牵扯到无辜的夏衍，她成了替罪羔羊。夏衍被张扬他们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伤痕累累，生命堪忧。
　　“阿衍，你知道吗？当时所有人都不敢告诉他，就怕他会发疯。”段静秋叙述着过往不免有些悲从中来，眼眶有些湿润。
　　“静秋，我和他都很幸运，能有你们的爱护和帮助。”夏衍有些感慨，眼泪静悄悄的划过眼角，她双眼静静的看着玻璃窗外的人来人往，嘴角的笑有些悲凉。
　　“阿衍，你对莫哥有没有一点点爱恋之情？不是什么感恩，就是喜欢和爱。有没有？”段静秋伸出手握着夏衍摆在桌面的手，异常的冰凉。
　　夏衍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眼睛，注视段静秋那张精致的脸，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后释然：“结婚的时候没有，现在有。是多是少，我不知道，我真的已经离不开他。”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吧！
　　“可怜的孩子，你瞧你感动成什么样了？早知道你会哭，就不给你说了。”段静秋拿起面纸给夏衍擦拭湿润的脸。
　　“怪你咯。讨厌。”夏衍笑骂道。扯过面纸整理好自己之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告别段静秋后，夏衍回到家里，发现莫深没回来。她坐在沙发上思考片刻，决定今晚给莫深做个大餐，犒劳下辛苦工作的人。说干就干，夏衍拿起钱包就去超市了。
　　夏衍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闲逛着，不知道买什么好。平时饭菜都是莫深做的，她实在不知莫深喜欢吃什么，加上自己的厨艺水平有限，这下就更苦恼了。
　　夏衍决定还是先去买点水果好了，水果这玩意不用这么费心思挑。苹果和梨要一点，西瓜？西瓜太重拿不动。葡萄特价要多买点。夏衍正挑水果挑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电话响了。
　　夏衍接起：“喂？”
　　“在哪儿呢？”今天周六，莫深下班早，就想回家陪陪夏衍，谁知回到家，书包在家，可是人不在。只得打电话找人了。
　　“在超市买东西。你下班了吗？”夏衍问。
　　“我刚回到家，没见你在，你等会，我马上去超市找你。”莫深挂了电话就去超市了。
　　二十分钟后，莫深已经在超市的门口了。只见夏衍百无聊赖的在收银台旁边的水果摊，靠着推车发呆。莫深快步走了过去，轻轻拍了夏衍的肩膀。
　　夏衍转头一看，是莫深。他还是穿着早上上班时的深蓝色衬衫，配着笔直的剪裁利落的西装裤和发亮的皮鞋，整个人显得越发的挺拔精神。她突然觉得，莫深在她眼里也很帅，或许莫深本身就很帅。
　　“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夏衍挽着莫深的手臂，莫深推着车，缓慢的往前走。画面温馨又甜蜜。
　　“想多陪陪你，所以就回来早点。”莫深实话实说，可是轻柔的语气让听的人不免有些心生涟漪。或许是心态不同了吧，夏衍想。
　　“我晚上下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夏衍大方的说。
　　“怎么突然想给我做饭了？”莫深有些疑惑。夏衍厨艺不好，也不爱下厨，否则自己也不用每天下班都这么赶着回来给她做饭了。
　　“今天就想给你做顿饭，怎么？不乐意？”夏衍故意板起了脸。
　　“乐意之极。”莫深咧嘴笑了。
　　夏衍见状，不免有些心酸。人要怎么样才快乐？如果有人这么问她，她一定会回答，我给莫深做一顿饭，他能给我好久好久都不曾见过的笑。那么快乐，那么容易自足。
　　“走吧。我们买菜去。你想吃什么要跟我说，我给你做。”夏衍拉着莫深继续往前走。
　　“你都买了什么？”莫深问。
　　“杂七杂八很多，特别是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