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十九年》夜幕银灯

2、chapter 2

　　02

　　哈利起身去做晚餐，他折腾着想要去拿个勺子，转身就看见了躲藏在门边远处的黑色身影。他就站在门口不远处，似乎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哈利的目光对上了西弗勒斯。

　　又是这样，那种眼神。

　　被意外发现的情况让西弗勒斯停下了躲避，他抬头看哈利。

　　他让哈利难以移开视线，呼吸微弱。

　　不只是一次了，西弗勒斯那么若即若离，悄然地看着他，仿佛渴望被关注，又不想被发现的奇怪态度。哈利看着他，刹那陷落在那双深黑的眼睛里，甚至差点遗忘了自己本来想做什么。

　　哈利回神移开目光，心里憋着一团气，忍着又有点鼓不起勇气去提问。

　　即使西弗勒斯对他的态度忽冷忽热，即使他知道西弗勒斯在意自己，即使……他总是小心地，在远处暗地看着他。

　　哈利有点不懂，又朦胧地有点惶恐。

　　或许他是有点害怕跟西弗勒斯起了争执？

　　要知道，年轻人的脾气可通常不好，如果是西弗勒斯的话，哈利觉得他还是不要问的好。

　　十几岁的年轻人，那阴晴不定的性格，简直在西弗勒斯身上表现得淋漓精致。哈利有点狼狈地低头躲开目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双眼睛里的神色让他灼灼难安。

　　哈利强迫自己抬头打量西弗勒斯，他的神色很平静，哈利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偏偏当他想要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又像什么都发现不了。

　　他总觉得有种错觉，哈利转头随手打开橱柜，然后有再次关上，郁闷着自己又被西弗勒斯影响了。

　　哈利干脆转头走到外面，西弗勒斯从门边已经走开了，他坐在了大厅，似乎正在等着开饭，哈利暗瞪了一眼，西弗勒斯立刻就转头看着他，但他又不说话。

　　哈利心里打定的主意又被打散了，他心里的勇气又烟雾似的散开了。哈利在厨房门口打了个转，又转身回去了。

　　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这种抓不着的感觉……其实他一早就发现了。那个时候西弗勒斯还没毕业，可到现在，哈利有种模糊的奇怪感觉，而西弗勒斯也闷声从来不曾表达任何。

　　他辞职之后，也就这么过了好久，哈利暂时没有出去再找工作，每天就悠悠闲闲地度过。

　　哈利生出了一种提早退休了的错觉。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家里从来不被注意的经济开支，也转移到了西弗勒斯的身上。虽然他们家并不缺钱。

　　这对于哈利而言，说明西弗勒斯彻底独立了。

　　哈利本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偶然间，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每次让西弗勒斯买东西回来，他都忘记了先把钱给他。

　　时间继续悄然如流水般地溜走着，天气在慢慢地变坏，阴沉沉的天开始不断地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样的天气实在惹人厌，几乎让人不想要离开家。

　　两人都留在了家里的时间变长了。

　　安静的屋子依旧是安静的，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西弗勒斯在房子里出入的时间变多了，似乎在哈利眼前存在感也增强了不少。

　　每天，哈利除了继续无所事事地盯着屋外的雨天发呆，就是偶尔小心地观察着西弗勒斯。而西弗勒斯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在大厅呆了好一阵子，然后他把目光转向哈利。

　　西弗勒斯似乎察觉到哈利这么盯着下雨的天很久了。

　　他皱了皱眉，哈利没有注意到他，西弗勒斯缓慢地松开了眉头，他默不作声，一直在看着哈利。

　　哈利在看风景，而西弗勒斯在看他。

　　正当西弗勒斯认为哈利在发呆的时候，他放松了警惕，哈利却突然转过头来，他撞上了西弗勒斯那双专注的眼睛。

　　西弗勒斯只能任由着自己继续和哈利对视，他们安静得仿佛让空气停滞了一下。

　　哈利眨了眨眼睛，安安静静地和西弗勒斯对视了几秒，似乎想要从西弗勒斯脸上发现什么。

　　西弗勒斯依旧安静而平静。

　　他不是很意外。

　　也不是第一次被哈利撞见，因为他都很难及时阻止这种意外。

　　而哈利好像发现了点什么，神色不明。

　　他又似乎没发现什么。

　　西弗勒斯并没有特意移开目光，继续用凝视着陷入迷惑的哈利，他注目他的一举一动，西弗勒斯没有再掩饰自己的在意，其实他也无法掩饰。

　　这具身体依旧是年轻，疯狂而又冲动，他的心脏依旧跳动，有力而健壮，连同着他的思维也受到剧烈的牵扯，无数次让他心生不宁地左右跌宕。

　　冲动，依旧在他的灵魂里酝酿，从未离去。

　　曾经有对他心生朦胧感情的女孩哭喊着说他是个怪物，而他只是看着她离开，因为那是一个不重要的事情。

　　他曾冷静地思考过，有人对他表示喜爱似乎才是件古怪的事情。即使他被所有人指责说冷静得几乎像只怪物。但他依旧看上去无动于衷。

　　其实也不是，比如现在，即使西弗勒斯知道，他不应该这么做。

　　可他依旧凝视着哈利。

　　他看着哈利那双清澈的绿眼睛里闪过一丝细微的困惑。

　　哈利似乎想要思考什么，却很难去想明白，接着哈利犯困地打了个呵欠，用一种带着睡意的目光瞟这西弗勒斯。他的这幅模样，让西弗勒斯心里微动，他还是坐在那里不动，心里却明白，哈利现在大概很需要安抚。

　　这种感觉相当熟悉，在还在他十二岁时，哈利偶尔会突然抱住他，几乎把他当成枕头一样地抱在怀里，哈利需要安慰。但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并不排斥这样的亲近，但心里那些混乱的情绪，却让他明明想要伸手抱住这个人，却难以做到，抗拒而又挣扎。

　　而现在，即使哈利似乎在寻找一点慰藉，却也不会主动上前拥抱他了。

　　哈利察觉到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确实如此。

　　没错，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西弗勒斯垂下眼睛，难以承认心里让人恼恨的失落，在意这眼前这个……对他而言，身份意义混乱的人。

　　而此时，西弗勒斯思绪略过的几秒之间，哈利眯着绿眼睛，倚在窗头，明明眼睛在看着他这边，但西弗勒斯已经不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在看他了。

　　西弗勒斯挺直着腰，那张年轻的脸上带着轻微的奇怪，小心地悄然打量着哈利。

　　半晌，哈利毫无反映地继续盯着他的方向发呆，西弗勒斯才缓慢地放松了肌肉，他转动了一下眼睛，目光继续落在哈利的脸上，专注地细微地观察着，不知不觉间居然有点入神，他甚至察觉到哈利的睫毛细密。

　　他无法发现，自己看着哈利的眼神带着并不显眼的过分关注，仿佛期待这哈利能有什么反映。

　　哈利眯着眼睛，恍若不知。

　　窗外的雨声带来了几丝涟漪。

　　哈利并不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他并没有真的睡着，但确实在发呆。

　　他在盯着西弗勒斯发呆，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入神地看着眼前这年轻的男人，这种奇怪的注视太过长久，等哈利回过神来，心里也不由得觉得有点奇怪。

　　或许，他是孤单了太久了，哈利心里莫名其妙地想。他回避地低下头。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西弗勒斯的目光，那让他感觉似乎比起自己，西弗勒斯大概才是需要被需要的人。

　　哈利缓慢地又想了很久，因为安逸而缓慢的思绪才转了回来。

　　他回过神，再次轻撇了眼身边的年轻男人。

　　哈利的一个眼神，就让西弗勒斯稍微放松的神色微变，他谨慎地恢复到毫无情绪的状态。哈利眨了眨眼睛，伸展了一下手臂，眼角因为困意而泛起泪水，他舒展着腰肢，伸手就抱住西弗勒斯。

　　哈利结实地给了西弗勒斯一个拥抱。

　　他触碰到了西弗勒斯的肩膀，感觉到他身上温暖的热度，在一瞬间，哈利有那么有点眷恋，或许他是太久没有接触过别人的怀抱了。他感受到西弗勒斯那隔着衣物的结实触感，充满了年轻的力量，紧接着，西弗勒斯僵硬了。

　　哈利快速地放松了手臂，心里隐隐掠过一抹失落，他想，也许西弗勒斯并不想他这么做。

　　“我想我该回房间去睡个觉，虽然觉得直接睡着大厅也不错。”哈利笑着说，他松了松手臂。但他还没完全放开手，西弗勒斯很快就从僵硬中恢复过来。

　　身体的接触，似乎更能透露一个人的情绪，西弗勒斯心里紧绷了起来，他的反应让哈利有点难过，西弗勒斯察觉到了，他悄悄地注意着哈利。

　　他看着哈利，不及掩饰的眼睛透露了太过清晰的在乎，带着含混而模糊的深邃。

　　哈利愣然了一下，对视着西弗勒斯的眼睛。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在西弗勒斯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他撇见西弗勒斯轻微翘起了嘴角，虽然并不明显，哈利却还是感觉到西弗勒斯的心情瞬间变得稍微轻快起来。

　　哈利起身，他抓了抓头发，挥挥手就转身走了。

　　他抹掉心里莫名地带上的几抹奇怪，走进了西弗勒斯隔壁的房门，他自从和金妮分开之后，就搬了房间，虽然还是住在这栋旧房子里。

　　哈利躺在床上也没有睡着，他想了很久，反复地在想刚才的事情。

　　哈利觉得自己在变得多疑，西弗勒斯的眼神，他的紧张，说不清道不明，灼热的期待，明快而忽变的……是，哈利呼吸缓慢着低沉，他紧张了，真的紧张，这也许只是自己的感觉？哈利弄不清楚，甚至有点惶恐。

　　那种灼热，那种……

　　似乎……

　　哈利朦胧地躺在柔软的床上想着，心情有点沉重，又飘忽不定，紧接着的思绪突然又间跳跃了。

　　他有想起来了，亲上西弗勒斯的脸颊的瞬间，他屏了屏呼吸，他缓慢地喘了口气。

　　哈利无力地躺在床上，他只是想要表达一下亲近。

　　但西弗勒斯的那张脸——还是让你心神不宁，哈利在心里低声地对自己说。

　　或者西弗勒斯并不排斥的他亲近，可哈利却总对着西弗勒斯有点发懵。

　　他的心里浮现出西弗勒斯那张年轻的脸，然后，慢慢地，重合了，在记忆那个人年轻时的模样……哈利在心里仔细地描摹，他沉浸了很久，挣扎着回过神来，他真的疯魔了才会这样做。

　　他用枕头砸在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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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绵的阴雨，开始让天空变得越来越阴沉，甚至让人有种搞不清楚白天和黑夜，雨水让一切变得模糊而染上冷意，明明雨并不大，淅淅沥沥地浇灌这脚下的土地，偏偏让人对此产生发自心底的寒意，仿佛在这场雨彻底模糊了整个世界。

　　哈利察觉到休息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他该重新找点事情去做，休闲一点的工作。可哈利还没考虑清楚，事实上，他在这一刻才下定决心思考这个问题。

　　这么想着，哈利悄悄看身旁的西弗勒斯，他总是每过几分钟，就看西弗勒斯几眼，好像自从那次之后，他总是忍不住偷偷观察西弗勒斯。

　　即使以前也是。

　　只是哈利终于意识到了不同。

　　他们都变了。

　　西弗勒斯总是太他担心。

　　不，他的小男孩已经成熟了，哈利提醒自己错了，可他又制止不住这种行为。

　　他偶尔会突然对上西弗勒斯的视线。

　　两个人明明都坐在大厅，却都不说话。

　　彼此悄悄地相互打量，却又不光明正大。

　　哈利弄不清，而西弗勒斯晦暗莫测，哈利终于强行老实地管住了自己的眼睛。

　　但好像一切没有改善。

　　三天之后，哈利收到了猫头鹰带来的信，有一封是金斯莱的，还有一封，是金妮的请柬。

　　信里的字迹依旧熟悉，但她在信中的语气，仿佛只是对待一个曾经的老朋友，再也没有带上太多的其他情绪。

　　过去的一切仿佛在纸张上的字词间散开，平静地成为尘封的历史。她告诉哈利，她就要与爱上的那个人结婚了，希望他能到场祝福他们。

　　当哈利在读这封信的时候，西弗勒斯就站在他的身后。

　　哈利转头就看见西弗勒斯的神色晦暗。

　　“你要陪我去吗？”哈利假装随意问，他搞不清西弗勒斯又为什么心情变差了，哈利总是弄不清西弗勒斯的心思，也猜不出来，但应该更金妮没什么关系。

　　西弗勒斯点头答应了，但那微微低垂的脸颊，被两侧的头发遮着，让他阴郁而带着紧皱着眉头的脸，看上上去异常的不友善，甚至抗拒而带着冷漠。

　　哈利却感觉到了，那被遮住的脸带着几分莫名的自卑和遮掩，就像在努力地把自己的面貌影藏起来。

　　他突然冲动地伸出手，直到指尖触摸到西弗勒斯的脸颊，西弗勒斯被惊动地扭头避开。

　　哈利猛地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这么做，只是他已经伸出手了，哈利撩开了西弗勒斯遮挡住左脸颊边上的直发，西弗勒斯微微撇着头，视线瞥视着他。

　　他似乎并不明白哈利突然要做什么。

　　哈利默不作声地放下手，他不说什么，恍若不觉地忽略掉这些古怪。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修文，你们会吐槽我吗……默默爬过